“意味著他沒有私心！更沒有心懷怨懟！”
“你說！”
“這樣的人，你喜不喜歡？”
老爺子苦笑道：“當局是很喜歡的，甚至李樹鵬沒拿出抵押物，走非常規流程，直接貸下來一千億，你不覺得怪異嗎？”
“這就是當局的甜棗，給了他一顆甜棗。”
“而李樹鵬是聰明人，他和當局心照不宣，這種默契，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該有的，可偏偏李樹鵬有，還做的爐火純青。”
“如果之前我認為他是裝的，此刻我反倒無法判斷了。”
“所以，我要向他第二次低頭。”
王老爺子解釋完。
王冬寒才恍然：“父親，既然李樹鵬這麼厲害，我們為什麼不把他拉上王家這艘大船？”
“冬寒，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明白嗎？”老爺子語氣不善。
王冬寒垂下頭，確實沒明白。
“唉，我這艘破船，裝載不下李樹鵬這位躊躇滿誌的年輕人！懂嗎？”老爺子苦笑，原以為小女兒勉強算可造之材，現在看還是差得遠啊。
“明白了，是因為我王家後繼無人，所以李樹鵬不屑和我們合作。”王冬寒道。
“恩，這話說得不錯。”
王老爺子點點頭：“但也非後繼無人的原因，他連老婆娘家也不怎麼搭理，你聽說了嗎？楚家老大想要樂士旗下一家公司的股份，李樹鵬明著答應，結果在拍賣的時候，壓根沒提過，事後給楚家打了一百萬，楚家那位老大罵了李樹鵬半宿。”
王冬寒忍俊不禁：“父親，李樹鵬的意思是不想和楚家多粘連？”
“是啊，他對正治沒絲毫興趣，甚至說害怕沾染，這是明哲保身之道啊，小小年紀就把分寸拿捏得如此好，難怪當局讚不絕口。”老爺子歎息，因為他家那個蠢兒子又把李樹鵬得罪了，對王家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好信號。
“父親，他真不怕惡了楚家？”
“惡？怎麼惡？”
老爺子嗤笑：“瑞科地產剛剛成立，全國十幾個大城市的建委都主動給李樹鵬打電話，聽說京城的建委答應李樹鵬很多條件，爭取李樹鵬來京城投資，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王冬寒搖搖頭。
“意味著脫離楚家，李樹鵬活得更滋潤，他根本不需要借楚家的光，說句不客氣的，楚家還需要借李樹鵬的光呢。”
王冬寒瞪大眼睛，無法想象堂堂楚家去借李樹鵬的光的場景，好像還有點想笑。
“父親，二哥那樣得罪他，他還能和我們化幹戈為玉帛嗎？”
“希望吧。”
王冬寒聽出老爺子的無奈，心裏很不是滋味。
兩個哥哥沒有指望，她也不是濟世之才，看來王家真沒什麼指望了。
而上次事件後，老爺子的威望明顯下降。
可能離開那個位子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老爺子心裏想，他並沒有跟女兒說，怕她害怕，唉！
他當然不想離開，所以才要請李樹鵬來談。
很快。
李樹鵬王家拜訪。
“李董，歡迎大駕光臨啊。”王老爺子請李樹鵬來家裏作客，他家裏裝修比較雅致，門口則是老爺子喜歡的盆景，美觀精致，顯然是精心伺候的。
“客氣了。”
李樹鵬輕笑，隨意坐下，王冬寒奉茶，他啜飲一口，道：“好茶。”
“冬寒，把從母樹上摘的鐵觀音給李董包上，略作薄禮。”
王冬寒表情精彩，鐵觀音母樹全國隻有兩棵，每年采下來的茶少之又少，大多用來招待重要外賓用的，小部分分給高層人士，老爺子一年也就分潤一兩左右，今天給李樹鵬泡一杯，那是老爺子特殊關照的，不然一般人可喝不到這個茶。
“去！”老爺子皺眉，女兒真夠小氣的，這種身外物那麼在乎幹什麼。
“不必了，我這人不挑，是茶就行。”李樹鵬拒絕，頗有幾分無功不受祿的意思。
老爺子苦笑。
如果女兒機靈點，說不定這場談判就好談了。
第二次低頭，他不是為了救兒子，而是救自己！
他威望大減後，那個位子已經不適合坐下去了，他想繼續坐下去，就得增加威望，所以王世軍告密事件，他要把危險扼殺在源頭。
可惜女兒不懂他的心思，沒立刻把茶送給李樹鵬，導致他反而很尷尬。
“老爺子，開門見山吧。”李樹鵬平淡道。
“李董，王世軍又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要打要罰，你悉聽尊便。”
老爺子直截了當道：“如果你想殺了他也可以，弄去公海，殺了他泄憤，我保證不會報警。”
王冬寒欲言又止，卻被老爺子冷厲的眼神喝止住。
而李樹鵬卻聽出幾分其他意思來。
再複盤王世軍告密事件，他是怎麼找到傑森的？當時傑森應該在鎂國呀，是誰給王世軍搭線的？還有，王小山的秘密，真是王世軍查出來的嗎？而博易投資和李樹鵬的關係，王世軍那種腦袋能想到嗎？
這件事透發著妖異。
之前沒細想，現在細想起來，真的不對勁。
因為這件事是英特爾總裁克雷格說的，他問了詳細情況，爾後他又派人弄斷了王世軍的腿，王世軍又說了一遍，兩相對比他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裏麵有貓膩！
見李樹鵬陷入深思。
老爺子讓王冬寒添了杯茶，笑道：“李董，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恩？”
“我那個蠢兒子，怎麼知道的秘密？連NSA都查不出來的秘密，我那個蠢兒子就能查出來？”老爺子沒說透。
但他言下之意很明確，這裏麵有一個幕後黑手。
“老爺子有什麼見解？”李樹鵬問道。
王冬寒卻瞪大眼睛，這件事裏麵還真有隱情？她是真沒看出來，關鍵父親和李樹鵬都看出來了，難怪父親對李樹鵬歎為觀止，這個人智慧才能真的高人一等，不，是好幾等！
“我認為這個事是個局，把我那個蠢兒子推上台麵來，至於幕後黑手是誰，不好說，不知道是針對你李董，還是針對我王家。”
老爺子歎了口氣，他真的沒想出來。
其實，如果真有幕後黑手的話，就希望這樣，因為這件事沒有既得利益者，也沒有明顯的懷疑對象，所以屎盆子隻能扣在王世軍頭上，算是一次比較完美的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