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暗夜無光,偌大的平原隻有寥寥星火閃爍,卻更顯孤單。
篝火旁,兩男一女圍坐,卻無話。
司馬風倒不覺得無聊,有塗山如雪在,他隻需看著就覺得滿足。
“花癡。”楊霖暗歎一聲,替司馬風覺得悲哀。
塗山如雪盤膝閉目,不知是在冥想還是小憩,那絕美的容顏在篝火的映襯下竟格外好看。
楊霖艱難地收回心思,盡管夜深,卻不敢休息,他總覺得有人跟蹤,但又找不出證據。
他仰望漆黑的夜空,感歎道:“多好的天啊!”
司馬風皺了一下眉頭,似是責怪楊霖打擾他欣賞美色,撇嘴反駁道:“好個屁,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楊霖淡淡一笑,說道:“對有的人來說,卻是殺人的好天,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就算被殺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他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意有所指。
一陣涼風掃過,司馬風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自嘲一笑,合體境後階的強者竟然會因為一陣風而有所觸動。但下一秒,他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陰寒。
他正要轉頭,卻聽到楊霖傳音過來。
“不要回頭,那些人跟了我們一路,不知有什麼目的,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若他們換了方式跟蹤,頭疼的隻會是我們。”楊霖提醒道。
司馬風剛要開口,又聽到塗山如雪的聲音,原來她也沒有休息。
“這些人不是你帶來的嗎?”塗山如雪質問道。
司馬風趕緊搖頭,解釋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我父親根本不知道,不然他定會拉我回去麵壁思過。”
楊霖摸著下巴,思考道:“既然不是你的人,那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人,跟蹤我們有什麼目的?”
他初來乍到自然不清楚妖族內部的形勢,但不妨礙他懷疑妖族中有人希望妖王死,爭權奪利不是人類的專利,任何種族都有欲望,妖族也不例外。
隻是他的猜想無法跟麵前的兩人細說,一來這兩人是否值得信任還很難說,二來在這空曠的平原上討論妖族內部問題,萬一被人聽了去,旁人會認為他別有用心。
楊霖不會自大到認為能夠應對任何暗算,這一夜他都不會休息,就算是打坐也會將神念釋放出百裏,至於另外兩人如何去做,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呼呼!
莎莎!
安靜的平原因風起而變得呱噪起來,這陣風來得突然,似乎沒有停下的打算。
在這樣的黑夜中,出現這樣一陣風原本並不奇怪,但風中伴隨著陣陣奇香讓楊霖立刻警惕起來。
“好香的味道!”司馬風陶醉道。
“小心,這味道有古怪!”楊霖急忙提醒,但為時已晚。
司馬風和塗山如雪突然一軟,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身體都無法支撐住。
楊霖也覺得體內有股力量在吞噬他的體力,如果不是他聞到那股奇香就立刻屏住呼吸,此刻應該與那兩人一樣。
在不知香味成分的情況下,他自然無法用解毒丹來化解,無奈之下,他隻好運轉《戰神決》,利用仙靈之氣淨化這股奇毒。
隻一個小周天,那股酥軟的感覺統統消失,但他依舊保持著原狀,他想看看害他們的人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唰唰!
七道身影落在三人麵前,那一個個身著夜行衣的人看不清容貌,單憑體型和眼神根本分辨不出這些人是誰。不過,這七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是那種不要命的嗜血狂徒。
“完了!”司馬風哀歎一聲,想他堂堂合體境後階的強者,竟然被一群修為不如他的人暗算了,他死不瞑目啊!
塗山如雪臉色煞白,緊抿著嘴唇,眼神死死地凝視著那七名黑衣人,她顯然沒有這種經曆,以至於有些不知所措。
楊霖麵無表情地掃視著幾人,將這七人的修為挨個確認完畢,目光最終定格在濃眉身上,此人是這七人當中實力最強的,但也僅僅是合體境初階。
不過。
能夠驅使這樣一批實力強橫的嗜血狂徒,那人的來曆一定不凡,而且很有可能是大都內的某位。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給我們下毒?”楊霖虛弱道。
濃眉冷冷一笑,沙啞的聲音傳來:“死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為什麼。”
他當即示意同伴下手,這幹脆利落地行動方式讓人絕望,如果楊霖也身中奇毒的話,他也定會感到絕望吧。
一名黑衣人走到塗山如雪身旁,陰冷地笑道:“小美人,等你死後,我再好好疼你吧。”
塗山如雪怒瞪那人,恨不得生撕了對方,可惜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又如何反抗?
她內心哀歎一聲,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等待對方手裏的刀子吞噬她的生命。
另一邊。
司馬風瘋了一樣用僅存的一點力氣,試圖爬到塗山如雪身邊,他嘶吼道:“你們這幫混蛋有什麼事衝我來,對付女人算什麼本事!”
“少……少管閑事,等會就輪到你了!”濃眉一拳砸在司馬風的腦袋上,那顆本就昏沉的腦袋撞擊在地上,彈了兩下直接暈了過去。
還有兩名黑衣人早早來到楊霖旁邊,舉著白晃晃的大砍刀一句話沒說,手起刀落就要砍下來。
突然。
楊霖的眼神變得異常明亮,再不似之前那樣昏暗,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好!”濃眉極為警覺,第一時間對同伴發出警告,卻為時已晚。
一道白光閃過,在這黑夜之中是如此的刺眼,卻又醒目,幾乎在一瞬間,兩道火熱的血線噴薄而出。
那兩名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連手裏的砍刀都掌握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雙手死死地捏著斷裂的脖子,試圖將鮮血堵住。
隻可惜,鮮血和生命,他們一樣也留不住。
撲通!
兩名黑衣人跪倒在地,隨著生命流逝,繼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成為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快,殺了那個女人!”濃眉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而是完成任務,這份狠辣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