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夫人沉默不語,這對她一個平日裏隻會養尊處優的女人來說,實在太難?
一邊是整個家族的命運,一邊是自己根本吃不了的苦楚,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刑具用在她細皮嫩肉的身上,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她不知道如何做選擇,隻能沉默,巨大的精神壓力下,人都有點恍惚了。
不過拓拔浚不會給她那麼舒服的繼續拖延下去。
“我隻數五個數!”他說道。
“一!”冰冷悠長的聲音在地牢下響起。
“二!”
可當他數到三的時候,人卻撲通的一下摔到了地上,代替他那聲即將出口的四!
見拓拔浚突發的怪模樣,白雨夫人有些神遊天下的臉龐有了些精神,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不過她還是沒有動,似乎在打量確認著對方的情形。
拓拔浚倒在地上,頭腦清醒,可他身體和四肢動不了了,他催動聖氣,卻發現往日裏一經他催動,就如長江大河般奔騰不息的磅礴聖氣,此刻卻像是凝固了一般,半點都動不了了,他的身體冰冷無比,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中毒!”
是拓拔浚此刻腦海唯一的想法,他在不知不覺中,居然中了某種麻痹他行動能力的奇毒,這不難判斷,唯一讓拓拔浚不解的是誰下的毒?
這裏隻有四個人,不像是魁山,他要下早下了,至於霄音,拓拔浚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居然也倒在了地上,和自己一模一樣,動憚不得,顯然也不是她,拓拔浚將目光投向最後的一個人,就是他的妻子白雨。
此刻,拓拔浚發現隻有白雨夫人依然能行動自如,雖然對方還半倒在地上,可表情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一雙眼睛還充滿嘲弄的笑意,盯著自己看。
拓拔浚再蠢也應該明白了,這毒就是白雨下的!
自修煉有成,在外麵闖蕩起,拓拔浚不是沒有遇到想用下毒手段害他的人,霄音也同樣是老江湖,一般的毒物和想下毒的人根本不放在他們眼裏,可現在,他們卻都中招了,拓拔浚是想不到認為自己一向都很了解的妻子,居然會有這樣的手段,連自己都大意!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他們全都中毒,話語權一下子交到了對方手裏。
“動不了?”
白雨夫人還半趴地上,試探的問,拓拔浚現在連擠個表情都困難,能連他都毒倒的毒物絕非凡品,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白雨夫人確定徹底失去反抗能力,這才一骨碌的轉身站起來。
“都動不了,還想威脅老娘,現在知道老娘的厲害了吧!拓拔浚你看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站起來,叉著腰,第一句話就說道,一副氣勢洶洶,和剛才隻能挨打的柔弱模樣判若兩人,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沒錯,這毒就是她下的,白雨夫人進來之後,知道今天的局麵已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再猶豫的動用蘇君寶今天剛送給的曼陀香。
她不得不歎服這下毒手段的隱秘性,自己幾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在對方的眼皮底下,就騙過了對方,她也驚歎這迷煙的毒性之強,連身為九階半聖巔峰的拓拔浚都能一下子放倒!
今天過後,若她還有命活著,即使不用蘇君寶煉製,這女人也會自己想法設法去弄一堆來當作秘密武器,因為實在太管用了。
“拓拔浚,你不是想打我,威脅我嗎?站起來,看看我們誰是狗……讓你們欺負我……老娘我不打死你們!”
白雨夫人完全掌控局麵後,罵罵咧咧,顯然是剛才被欺負氣憤得不輕,眼下當然要報仇,出口惡氣,她看了一下四周,拿過來一條鐵鞭,狠狠的在三人身上來回抽打!
有沒有把對方打疼不知道,隻把自己打得氣喘籲籲,果然貴婦人出身,不是做體力活的料。
痛肯定是有一些的,這女人雖然是個花瓶,可還是半聖級別的力量,不過比起痛來,此刻動憚不得的拓拔浚更擔心自己的命,他知道不想辦法脫困,以現在的局麵,白雨夫人早晚會下死手。
果然,出完一口惡氣的白雨夫人扔掉鐵鞭,現在得考慮正式的問題,她發現地牢都是刑具跟各種特製鎖鏈,隻有霄音帶著一柄半長的短劍,那是她的兵刃,白雨夫人自己是從不帶兵刃的,她拿過來,拔出劍!
“我現在就殺了你們,沒人會知道!”
她嘴裏說著,拿著劍慢慢逼近動憚不得的拓拔浚兩人,就準備要下死手,沒錯,今天已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雨夫人懂,可真要她出手殺人,白雨夫人自己卻是沒做過。
說起來,她平生幹過的黑心事似乎也不少了,但平時都有手下人代勞,那輪得到她親自來動手,一般隻負責幕後主使和看戲,現在要她親自動手殺人,白雨夫人握著劍,卻發現下不去手!
那不是一隻小貓小狗,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曾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白雨夫人握著劍定在了那裏,她突然發現好難!
拓拔浚見狀,那是心中一陣暗喜,這毒雖然古怪,但還不會要了他的命,隻是一種類似於迷煙的毒藥,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以九階半聖巔峰的肉身,很快就能解掉,隻要再拖住這蠢女人一時半會就行。
想到此處,拓拔浚雖然說不了話,可看著對方的眼神卻流露出無比悲傷和哀求,這下,白雨夫人更下不了手了。
她決定換個目標,劍鋒轉向還被綁在十字鋼架上的魁山,她恨透了這怪物,殺起他來,應該不會有什麼猶豫。
魁山見狀,歎了口氣!
“夫人,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因為太喜歡你,太想得到你的緣故,你可以殺了我,也可以殺了這裏的全部,但你想想,就算你把我們都殺了,也走不出這座山莊,這全是拓拔浚的人馬,你走出去,就一定會被發現,到時候,拓拔浚死了,追查下來,早晚會東窗事發,不如你放了我,我替你頂著,殺了拓拔浚,你依然還是你的少夫人,而我也不會再去騷擾你,我們各走各的,怎麼樣,好歹我們也情義一場,有太多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