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聽到獵風的聲音,心中大喜,忍不住喝道:“來得好。”
獵風雖不曾在原承天身邊現身,但既是天地殘卷之中,原承天自然是無所不窺,就見天地殘卷中多了一道靈識,正是獵風靈台神遊,來阻冰魘。
這道靈識亦是虛無飄渺,無聲無息,唯一與眾不同之處,就是有一粒赤珠高懸這道靈識頭頂,正是獵風所修的天定道果了。
原承天怕獵風莽撞,隻顧著攔阻冰魘意念,卻擾了諸修心境,怕傳訊道:“不可魯莽,擾動諸修不寧。”
獵風道:“獵風理會得。”那道赤珠忽發赤光一道,瞬那間罩定整座天地殘卷,但這赤光照在諸修身子,諸修卻是渾然不覺。
但在這紅光籠罩之下,卷中卻有一處所在靈力波動極烈,九瓏禪識一探,果然就是那冰魘的意念所在了。
九瓏不由微笑點頭,道:“定者,正天下耳,獵風修此道果,果然諸邪辟易,天下由此而定。”
那冰魘意念在這赤光籠罩之下,已是無所遁形,九瓏本來以禪識擊殺,卻不想搶了獵風了功勞,便將這冰魘意念牢牢鎖住,隻看獵風的手段。
獵風這道靈識急掠而來,向那團靈力流猛然一撲,這靈力流見這天定果而自畏懼之心,怎敢招架,急忙一竄而去,就要逃出天地殘卷去。
原承天笑道:“既來之,則安之。”
他先前不察,被冰魘尋到這天地殘卷的缺陷處潛了進來,如今既然是神識高懸,又怎能讓冰魘這道意念從容逃去,怎樣也要讓她吃了苦頭再走。
就在卷中連設三道法訣,皆是驅邪鎮魘之法。
那冰魘意念衝突不出,隻好返身與獵風靈識交戰,哪知剛剛轉身,就被獵風靈識一撲,頓時打了個粉碎。
而與此同時,雪嶺之下的冰魘亦是身子劇顫,急忙口中吐出一物來瞧,叫道:“好個獵風,竟將我這粒冰魄打出三道裂紋來。今日偷襲不成,反損我萬年修為。”
獵風既然打散冰魘意念,便轉來原承天處,傳訊道:“獵風道果初修,不敢擅離九龍海,此番大戰,獵風怕是不能與主人並肩廝殺了。”
原承天笑道:“你隻管安生修行,我既來仙庭,便是步步生劫,還怕沒有你大顯身手的機會?”
獵風道:“我這道靈識就暫且留在此時,借這天家道果之威,也好守住天地殘卷,不讓邪崇入侵。”
原承天道:“也難得你細心。”
獵風道:“冰魘被我這一撲,定是法力受損,主人正好用兵。”
原承天點了點頭,先發一道訊息,傳於雲龍真人三禦,就令三禦喚起手下部屬,也好向冰魘用兵,如此半個時辰之後,諸修方才收功醒來,原承天便定在一個時辰之後,諸修齊出天地殘卷,向冰魘處進發。
九瓏道:“冰魘雖受損傷,諸修仍非對手,不過我與承天先行一步,將那冰魘打發了,諸修恰好跟上,就可向鳳八開戰了。”
原承天道:“瓏兒之言,正合我意。”
他向雲龍三正禦再傳訊息,令諸修緩緩跟來,也不必著急,這才與九瓏一道,出了天地殘卷,向雪嶺處進發。
二人離雪嶺尚有千裏時,忽見雪嶺處火焰衝天,無數雪獸嘶吼陣陣,原承天奇道:“是誰搶在你我之前,與那冰魘鬥法?“
那冰魘仗著極寒神通,不碎身法,自可縱橫於仙庭之中,這世間能敵冰魘的大能修士,可謂的廖廖無幾了。
自己若無神火珠,修成火字真言,九瓏若無元極神火,對這冰魘也是束手無策了,如今又有哪位大能,竟能在雪嶺之中,放起大火來。
他知天下之事,九瓏必知一二,便轉目向九瓏瞧去,就見九瓏微微笑道:“今日父子團聚,聯手驅除冰魘,日後也算是仙庭中的一樁美談了。“
原承天這才醒悟,笑道:“原來是玄焰來了,也就是他罷了,換了其他人,絕非冰魘對手。“
九瓏道:“玄焰正是那冰魘的克星,今日你也可以瞧瞧,自昊天一別之後,那玄焰修為進境如何。“
正在這時,就聽雪嶺處傳來玄焰的聲音道:“你這雪中的魔頭,怎的隻讓這虛雪獸前來送死?還不快快顯身,讓本老人家將煮化了,也是你的造化。“
原承天與九瓏相視一笑,二人同時向雪嶺瞧去,隻見那嶺上空中立著一位男子,也就是二十多歲年紀,正是玄焰化身。就見玄焰穿了一領青袍,這青袍的式樣與原承天所穿一般無二。
唯一不同的是,這青袍處處生煙冒火,卻是燒而不化,原來這青袍卻是玄焰以火靈氣凝成,那玄焰又不是十分用心,故而常常冒煙突火。
玄焰肩扛著一根如椽巨筆,足有三丈長,與他的七尺身形相比,著實不成比例,顯得滑稽之極了。
雪嶺之上的百無草此刻已被玄焰點燃,自是火光熊熊,玄焰立在大火之中,隻管向雪嶺中叫嚷。
忽見白光一閃,冰魘掠身而出,喝道:“何方小輩,敢來我雪嶺猖狂。“
玄焰大喝道:“睜開你這對狗眼,好好瞧瞧本老人家,你若連我也認不得,還算什麼混沌惡物,開天的古獸?“
冰魘被殘體囚禁之時,玄焰尚未出身,又哪裏能認得玄焰?不過冰魘冷眼瞧來,卻知這玄焰全身皆是離火之精,與火鳳朱雀是一路的,亦是那離火中的性靈,不由得暗暗叫苦。
冰魘口中卻不肯服輸,怒道:“不過是無名小卒罷了,待我收了你,也好做個伴讀修行的油燈。“用手向玄焰一指,一道白光便出。
這白光乃是至寒之氣,便是九瓏也畏懼三分,但玄焰卻是不慌不忙,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身子不閃不避,那白光射到身上,隻當無事。
其實這道白光,亦將玄焰身上的真離玄焰衝得一散,心中震驚不小,但玄焰逞強,怎肯露出半絲怯意來。
冰魘暗叫道:“這小子竟是我命裏的克星,此番大大不妙了。“
她雖知遇到克星,可若是就此逃遁了去,豈不是貽笑天下了。心中忖道:“他就算是全身火焰,我有這冰魄護體,怎樣也傷不得的根本,待我尋他個破綻,想法將他困住了便是。”
心中正打定主意,要與玄焰周旋,就見玄焰將手中巨筆祭在空中,喝道:“雪魔頭,先不要逃,讓本老人老將你圈定了再說。”
那巨筆在空中一劃,就劃出一個巨大的火圈來,就將玄焰與冰魘圈在其中,冰魘見不是頭,心中立時又改了主意,暗道:“若被他大火困住,豈不是任他宰割了?”
見火圈圍住左右,急也就向空中一竄,哪知巨筆再劃一圈,正是自天而及地,冰魘不敢與這火圈相觸,隻好將身子一縮,再被巨筆連畫數道火圈,火圈便形成一個空心的火球,冰魘與玄焰皆在這火球之中了。
這火球疏而不密,瞧來倒是有隙可趁,但若是稍稍靠近了,那冰魘身上便是水珠橫流,半邊身子都要化了,若讓冰魘去鑽那火圈的隨隙,便是再借她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火球如九瓏與原承天已到,原承天見這巨筆長大,轉動不靈,便道:“玄焰,這乾坤筆怎的這般長大,何不縮成三尺,也方便動用的。”
玄焰笑道:“主人,三尺之寶人人皆有,唯獨我的三丈巨筆,人無我有,用起來雖不順手,倒是威風的緊。”
一句話說的原承天啞然失笑。
冰魘見火球外九瓏原承天已至,心中暗道:“本以為世上隻有火鳳朱雀是我克星,哪知又遇到這個小鬼,球外的原承天與元極也是不好相與的,今日莫非是大限已到。”
不過她仗著體內這塊冰魄,尚有一戰之心,於是大喝一聲,就向那玄焰合身一撲,玄焰一時不察,就被她撲在懷中,隻聽轟的一聲,玄焰就被裹一團冰雪之中,唯獨那乾坤筆長大,未曾被裹進去,突兀的插在冰雪塊上。
原來冰魘修成的這塊冰魄如同她的內丹一般,點氣成冰,最是厲害不過,玄焰雖是一團火,也被這冰雪裹住。冰魄將身一晃,就掠出這團冰雪,生怕玄焰碎冰而出,口中念著法訣,那冰塊迅速長大,片刻間就是十丈方圓了。
原承天見冰魘施出這法術來,隻是搖頭,看來冰魘已是技窮了,那雪裏怎能包得住火,若是尋常火焰,自然是被冰雪壓滅了,可玄焰乃天地之靈,不生不滅之物,怎能壓得住?
若是個有見識了,見到玄焰這等命裏的克星,就該立時逃之夭夭,方為上策。
不過轉念想來,冰魘好歹也是混沌之物,怎會行此無用之事?略略一想,已明其意了。
果然巨大的冰塊之中,忽出冒出絲絲熱氣來,冰魘慌忙再施手段,將那熱氣再化冰雪,可是那熱氣越冒越多,又怎能壓得住。
九瓏見此情景,連忙將原承天輕輕一拉,道:“承天,這冰團怕是要爆了,你瞧那冰魘此舉,究竟是何意?“
原承天知道九瓏也瞧了出來,便道:“冰魘此舉,瞧來毫無用處,卻是想借玄焰之力,爆開這冰球罷了。這冰球四震開來,正好衝開火球。“手中已暗施法訣。
原承天話音剛落,火球之中,就是驚天動地一聲響。
(感謝九域妖凰,煙囪山大力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