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章 窮途未路凶心現

��H�退到第三步時,原承天手中法訣已生。想那誅神劍既是仙庭之寶,昊天何寶可禦?且此劍又自成性靈,便是無人禦使,亦是一往無前,就連撼天鈴都是無訣可施了。

幸好是在小我之域中,不受大羅青光影響,否則以誅神劍的強橫,今日端的是無計可施。

他手中所施法訣,乃是一個“禁”字,這是要先壓製住此劍加持之能,先緩其勢,再圖其他。

禁字訣一出,誅神劍上紅光先暗複明,赤目修士則將眉頭略皺,再瞧那劍勢,仍是勢不可當,“嗤”的一聲,就從原承天額前掠過,斷去發絲數根。

原承天見“禁”字無用,心中大為驚駭,若連無界真言也影響不到此此劍,則自己今目休矣。

不過用小我神識探來,那劍上神光分明已生變化,此變化纖毫不可察,唯小我神識勉強能強得出來罷了。

原承天心中一動,暗道:“是了,此劍既是仙庭利器,自然不止一道加持,今日勢必苦戰,又怎能盼著一舉得手?”

心念動處,再施禁字訣一道,同時腳步獵風步已出,此步法原源自獵風,但經原承天去蕪存菁,細加變化,已與獵風所創大為不同。在這方寸之地周旋變化,這步法已有鬼神莫測之功。更兼得原承天暗將避字訣夾雜在步法之中,故而那步法轉換,端得是快得不可思議,已遠超人力極限了。

因此那誅神劍雖是來勢洶洶,若想將原承天一劍斬殺,亦是癡人說夢罷了。但原承天真玄大耗,亦是不言而喻。

原承天於步法轉換之際,連施七道禁字訣,每施一道,那誅神劍上的神光就變化一番,但總是先暗複明,劍上仍是血紅一片,似乎不受任何影響。

但原承天的小我神識已探得分明,此劍與初現之時大不相同,血光雖在,其性已變,那劍速雖是不減,劍上的加持之功則是被禁去大半了。

原承天心中讚歎,“不想此劍竟有無數道加持,若非我堅持已見,連用七字禁字訣,又如何能應對此劍。”

常人若是連施兩三道禁字訣,見仍是改變不了局勢,定會另想他法,可見那心思若是過於靈活,亦非好事,“堅持”二字說來容易,其實卻是世界至難之事。

等到用到第七顫禁字訣來,那誅神劍果然來勢略緩,轉換之際,更是凝重如山,已非剛才輕若一羽可比。

原承天正自歡喜,忽覺腳下一窒,那步法竟然跨不出去了。

原來剛才原承天一心來救無那,強行動淩虛步法來源,法力損傷不少,而輪番大戰之下,當初法力受損的因果就此顯現出來,雖有聚靈幡在側,體內真玄仍是難敷其用。

因此雖是連施七道禁字真言,緩去誅神劍的來勢,但原承天腳步既頓,前番辛苦,豈不是化為勿有。

赤目修士殺生無數,最擅窺人弱處,立時將一劍掠來,原承天雖知閃避之法,奈何腳步難以跟上,那劍鋒分開靈壓罡風,直刺到胸前來。

體內六寶一陣大動,刹時遁出救出,那雷珠飛的最快,徑直打向誅神劍,不想此劍雖失去大半加持,此寶本剩威能不失,劍芒閃耀處,就將雷珠一切為二,原承天受這雷珠被斬之累,體內又是一陣大動。

那誅神劍也隻是微微一頓,又再次刺來。

原承天隻能強仰餘下五件法身之寶,令其不可輕出,否則再被這誅神劍毀去一兩件法身之寶,此戰必敗無疑。

這時那誅神劍分開罡光,已刺到胸口處,劍身未至,劍芒已到,原承天胸前法袍齊齊碎裂,肌膚一寒,肉身已然綻開,鮮血就此長流。赤目修士一直麵無表情,此刻見原承天無可抵擋,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原承天右手急抹法訣,左手則施手印,自上而下,就向那劍身一拍。

隻聽“啪”的一聲,那誅神劍就此不動,赤目修士急運此劍,卻又怎能再前進半寸,那劍就似遇到了銅牆鐵壁一般。

原承天此刻也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

原來原承天連番施出禁字訣來,就是為了這次機會,既將誅神劍大半加持壓製住了,正該以鎖字訣反擊。

因此原承天右手便是一個“鎖”字,至於左手,則是一個“持“字。

說來原承天大膽狂妄之極,麵對這仙庭重寶,無雙殺器,竟敢生出強奪的念頭來。

以七次禁字訣在前,“鎖持“在後,原承天就要強奪此寶,以慰無鋒劍靈。

此舉並非原承天大膽,實因除此之外,原承天便是使盡手段,恐怕也難了卻今日危機。既然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又怎能不竭力一試。

那赤目修士見原承天竟敢強奪此劍亦是愕然,一對赤目猛然一閃,便生赤光兩道,來傷原承天,同時那劍上已生出強大力道,不來回奪,卻生向前之力,那是要將原承天一劍誅殺了。

原承天既施持字訣奪劍,那劍怎能撼動分毫,但此法自是大耗真玄,而腳下步法亦是難施,見這紅光射來,唯有將神識猛然一壓,迫那赤光改變方向。

隻是這對赤光雖是方向略偏,仍是在原承天肩上一割,削去大片皮肉來。

原承天見身子受損,不但不悲,反倒一喜,看來神識壓製有效,否則這對赤光,早取了自家的性命了。

當下將神識發揮到極限去,赤目修士欲再用紅光,又哪裏能夠。那對赤目閃了又閃,漸露絕望之色。

若論原承天此刻,其實已是力竭法衰,但原承天的性情,本就是愈挫愈奮,肉身受損,法力耗盡的情況下,神識反倒是越發強大。

便以這無雙神識,向那赤目修士不絕壓去,赤目修士先是目露驚惶,其後身子就萎頓下來,再其後那虛影“啪“的一聲,竟在空中消失無蹤。

原承天再瞧手中誅神劍,已是劍寒似水,又哪來的一絲紅光。

這柄仙庭重寶,終被原承天奪了下來。

那場外諸修,見赤目修士消失,原承天手持誅神劍,方悟昊天印之劫已被原承天獨自承受下來。自有昊天界以來,那昊天印就是獨強唯一的法寶,高懸昊天諸修頭頂,任你是大羅金仙,也是懼他十分。

蘇氏萬年不可撼動,不能說不是此劍之功。

但原承天化靈氣之柱以承昊天印,以小我之境力抗大羅旗;再先下手為強,搶先斷去定身珠靈識,遂奪此寶;又以大仁大義大智大勇之姿,以無愧之心,掃蕩無極山。終於又以自身神通法術,奪去誅神劍,創昊天界未有這盛舉,原承天之名就此不朽,世間百世萬年,皆揚此事。

原承天持劍在手,緩緩一揖,向蘇璿樞道:“承天不才,已避昊天印。“此言說罷,空中大羅旗忽的掩去青光,悄然而逝,昊天印金光黯淡,忽的縮成三寸大小的金印,自空中落下,亦被原承天接在手中。

見大羅旗遁去,昊天印落下,場外頓時歡聲雷動,元雪蝶淚流雙頰,心中極是歡喜,他搖著元風馳的雙臂叫道:“他終是成了,終是成了。“

元風馳心中亦是歡喜,唯仗平生修為,不敢流露出來,以免在元雪蝶麵前失了威儀,不過他螺距角一抹微笑仍是免不了的,當下拈須笑道:“我便道他必能避此大劫。“大有天下大事,不出我所料之態。

場中的落伽無那見原承天持劍而立,卻是不喜不怒,唯有微微點頭罷了,諸修見此,皆在心中歎道:“不愧是百族之祖,道心如鐵,逢此大歡喜之事,卻能從容。

卻見無那忽的叫道:“哪來的風。“舉手拂袖,擋在麵前。

原來無那一行老淚難以抑製,終於流將下來。又怎便讓人瞧見自己落淚,就借這清風之便,以袖相掩。清風何辜,竟受此奇冤。

那蘇璿樞聽著滿場歡喜,麵色陰沉之極,仰天歎息一聲道:“原承天,今日你既破了神印四寶,毀我蘇氏萬年清譽,璿樞怎能與你甘休。”

他身不動,手不抬,身子卻幻出一道身影,赫然便是兩名蘇璿樞,其中一名蘇璿樞立在那裏不動,另一名蘇璿樞身形電閃,就向原承天疾疾撲來。

落伽無那知道原承天此刻已是法力耗盡,油盡燈枯,又怎是蘇璿樞的對手?隻是他怎樣也想不到,身為蘇氏老祖,到此境界,居然仍不肯罷休,且親身來襲。蘇氏萬年清譽,其實是被那蘇璿樞丟盡了。

無那大喝一聲,將身來祖蘇璿樞,兩道身影在空中一觸,卻是無聲無息,但激起的靈壓卻是強大之極,那強壓向四周散去,削去一座山峰,此山轟然倒塌之際,落伽無那卻發現自己已中了詭計。

原來自己所擋的,不過是蘇璿樞一道虛識罷了,瞧那蘇璿樞的本體已將手一揚,就打出一件法寶來。

蘇璿樞離原承天本就隻有半裏罷了,此刻手揚法寶,自是一祭而至,就見一道金光於空中分成三束,是為紫白青三道,每道光芒之中,便現神將一名,三神將各禦神光,就向原承天齊齊壓來。

落伽無那既被蘇璿樞所騙,又怎來得及擋這神將?那三大神將分明是蘇璿樞所修的法像了,以蘇璿樞之能,上來就祭法像,試問昊天之大,又有誰能當此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