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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不顧修為有損,強行施法遁行,自然是一步萬路,腳步踏實時,身子已在落伽山北方。
抬眼望去,空中金光已落,四光相隨,那五道光芒合在一處,正打在一座山上,此山本有萬仞之高,卻聽到“轟隆”一聲,被打塌了大半,若有人立足於此山之上,還不是被打得屍骨皆無。
而此山四周雲中,立著十家名修士,原承天就識得大半,分別明蘇璿樞,蘇璿衡,蘇璿璣,蘇璿瑰。其他修士,想來也是蘇氏大能。
原承天想從那碎石中探落伽無那的靈息,卻哪裏探得著,隻探到碎石橫飛,黃土漫天,便是鳥獸蟲蟻的訊息,也是一絲兒也無。
原承天目眥欲裂,向蘇璿樞戟指喝道:“蘇璿樞,若打那昊天印,需得罪大惡極,仙族諸老皆要首肯,方能施行。你一意孤行,妄打此印,實為逆天而行。”
蘇璿樞冷笑道:“行前我已得諸位仙族老祖授權,此行萬事由我獨斷,便是要打昊天印,亦算是諸位老祖的主意。原承天,自從你來到昊天,九方就此不寧,你才是那昊天禍亂之源,無那在前,那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今日你送上門來,定要將你剪除,以還我昊天清平。”
原承天怒極反笑道:“蘇氏獨斷專橫,欺壓仙族散修,令天下人敢怒不敢言,原某不才,不過欲替天下人討個公道罷了。若果然是蘇氏大德,人人心安。我承天宮又怎會有人來投?正因人心思變,我承天宮方能在數十年內,招攬十餘萬眾。若說我便是昊天禍亂之源,豈非可笑之極。”
蘇璿樞笑道:“你死到臨頭,哪裏有這許多話來說,今日先誅落落伽無那,再殺了你,昊天氣像,定然一新。“
原承天冷笑道:“不錯,你若再能殺了我,天下人誰敢說話。原來昊天承平之像,就是以勢壓人,這樣的清平世界,那真是不要也罷。“
蘇璿衡怒道:“原承天,我蘇氏因琉兒對你格外垂青,早將你視為半個家人,對承天宮也一直視若不見,哪知你不知感恩,反倒一再相逼。今日廢話少說,大家就憑胸中玄承,手中道術,拚個輸贏罷了。“
他將手中法劍一橫,便要向原承天衝來。
這時獵風已然衝到,一言不發,就向蘇璿衡迎去,哪知中途卻衝出一名蘇氏金仙來,喝道:“你是何人,敢來衝撞我家長老。“
獵風也不管對手是誰,手中赤刀劈麵便斬,那蘇氏金仙急忙橫劍架住,哪知獵風的刀法神出鬼沒,既見此招劈不著對手,亦不與對手法劍相觸。身子已轉到蘇氏金仙身後,赤刀再次刺去,那金仙大叫一聲,身子急急避開來,背後法袍卻被劈出一這裂縫來。
這時又有另一名蘇氏金仙上前助戰,道:“此女悍勇異常,為原承天座下頭號侍將,你切不可輕敵了。“
就與這金仙聯手,共鬥獵風,三修皆持殺伐之寶,打轉個廝殺成一處,一時間隻瞧見刀光縱橫,劍氣衝天,哪裏能分清三人身形。
蘇璿衡見獵風被截了去,剛想再度上前,空口又落下一修,手持劈天鉞,相貌猙獰,細瞧卻是一隻石猿。正是原侍一殺到了。
這時又衝來一名蘇氏金仙,喝道:“我認得你是原承天座下侍將原侍一,你是何身份,也敢來與我家長老鬥法。“
原侍一心中惱怒,一鉞劈將過去,那金仙以手中法劍相迎,二修亦鬥得難解難分。
蘇璿衡冷笑道:“來的好,今日之戰,不光要誅首逆,更要將一眾附逆之徒一網成擒,我倒要瞧瞧,還有誰來送死。“
話音未落,隻見遠處雲層翻滾,一群修士約有數百之眾,齊向這邊衝來,那領頭著有一個莫邪王,另有兩名修士打頭,瞧其打扮氣度,像是禪修之士,蘇璿衡卻是不識。
蘇璿衡便對身邊的蘇璿璣笑道:“一群烏合之眾,也來送死。“
蘇璿璣眉頭緊皺,也不答話,身子縱向前去,道:“莫邪王,你好歹也是知機的,怎的領著這麼多修士前來送死,此處不是你一爭長短之地,速速領著諸修回去。“
他也是一番好心,放著蘇氏諸多大能在此,一旦施法動手起來,境界稍有不足,必受池魚之災。
莫邪王道:“蘇璿璣,你蘇氏失德,天下諸修無不含憤於心,我身後這群修士,本是昊天清流,為避亂世,向來隱在北原修行,輕易不入紅塵,今日為了原承天,諸修不顧性命,要來替原承天加持,哪怕轉瞬間身死魂滅,也不肯後退半步。你蘇氏能有今日,也該好好思忖,究竟是哪裏做錯了。“
蘇璿璣心中歎息不已,放眼瞧去,麵前修士足有百人之多,且大多都是極道太虛境界,以蘇璿璣的境界修為,自然是不必放在眼中,但見諸修人人激憤,個個不平,明知此處乃是大修雲集之處,卻為著原承天之故,前來赴死,這份義勇,亦是令人動容了。
他喝道:“既是如此,諸修便衝著我來,我蘇璿璣既是蘇氏弟子,蘇氏若有功於天下,自是少不得我,若是失德於天下,我亦難辭其疚。“
左手取出一件布袋來,將那布袋打開,就從布袋中衝出三道怪風,這怪氣分為黃,青,黑三道,是為金風,驚風,陰風。三風各有玄妙,可敵仙修魔修鬼修。
蘇璿璣將這三風袋打開,立時吹著莫邪王諸修立不穩雲端,隻得紛紛向後退避。
莫邪王急忙喝道:“此風厲害,諸位不可力敵。“引著諸修後退不迭。
蘇璿璣寸步不饒,將這三風袋抖開,一路追了下去。就憑著一人一寶,就敵住清流百人。這也難怪蘇氏能持昊天權柄了,蘇氏大能,著實是數不勝數。
原承天細瞧那蘇璿璣手段,卻知其明為禦敵,實為借此機會,離開這座戰場罷了。那蘇璿璣有無數法寶在身,若真想誅殺諸修,又何必取這三風袋來,哪怕隨手取一柄法劍,大能之下,必定是死傷無數。
眼見得蘇璿璣追著清流諸修去了,蘇璿衡擔心又有人前來,也不急著動手,隻管將目光向四處亂瞧。
不想遠處雲端之中,亦射來一對目光,那目光卻含笑意,瞧來可親可喜,卻是一位女子。蘇璿衡雖不識此女,見這女子目光可親,心中暗道:“難不成天下人心皆歸原承天?我蘇氏又怎會無人相助,這位仙子不知是何家弟子,可不是來助我蘇氏了?”
那女子急速前來,隻管衝著蘇璿衡笑,蘇璿衡乃大德大能之士,向來不諳風月,見這仙子笑意盈盈,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亦含笑以對。唯心中忖道:“這仙子身上氣息雖是清正不偏,卻透著古怪,也不知修了怎樣的法術。”
女子很快就來到蘇璿璣三百丈處了,忽見其身上魔氣大盛,自那一對明眸之中,射出兩道紅光來。這紅光非同小可,乃是遇寶碎寶,遇人殺人的一對瞳光。
蘇璿衡啊呀叫了一聲,急將手中法劍來擋,但猝不及防之下,體內真玄運轉不及,法劍上隻帶了原有法力,又怎能擋得住這對瞳光,隻聽得一聲脆響,手中法劍已被斷成數截了。
蘇璿衡又羞又怒,口中喝道:“仙子是誰,怎敢欺我。”
那女子哈哈大笑道:“蘇璿衡,我道你是大德高士,哪知亦會被女色所迷,你若不是瞧我生得美貌,怎容我近前?我便是魔姬煞月是也。”
蘇璿衡心中氣惱之極,暗道:“我隻不過瞧你目中不帶敵意,身上不帶魔氣,這才以笑麵迎你罷了,怎的卻送了我一項好色的惡名。”
他也不與煞月爭辯,點了點頭道:“向聞魔修最擅掩飾,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原承天與魔修勾結,隻此一條罪狀,就是萬死不赦。”
就不理會煞月,袖中再出法劍一柄,就向原承天祭去。
煞月見蘇璿衡就不理會他,心中亦是氣惱,也將煞月刀祭起,向蘇璿衡劈來。
蘇璿衡對煞月刀又怎會放在心上,隨手將袍袖一拂,袖中生出一道清風,是為浩然正大之氣,專克世間魔邪。那煞月刀被這股清風一卷,就被卷上了半天,又怎能落得下來。
原承天見諸修紛至踏來,心中雖是感激,但當著蘇璿衡與蘇璿樞這樣的大能,諸修不但幫不上忙,反倒成了累贅了。
他生怕蘇璿衡錯手誅了煞月,又如何向索蘇倫交待,因此也急忙上前,手中祭出無界之劍,要將那蘇璿衡的法劍敵住,今日之戰,不光要替落伽無那報仇,亦要少做殺傷,免增後患。其中分寸拿捏,著實是不易了。
而蘇璿衡是蘇氏有名大能,亦是昊天仙修界兩名大羅之一,唯有將此修壓服,才能引那蘇璿樞出手。
兩柄法劍在空中一交,就引來轟隆一聲雷響,原來蘇璿衡此劍之中,暗藏劍文法訣,引那天雷相助,將無界之劍打得一浮一沉。
蘇氏諸修見此情景,皆是相視而笑。若原承天手段隻是如此,大事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