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Ԧ�-這第三名修士的法寶,乃是一隻鐵盒,這鐵盒祭到空中後,盒中散出數縷黑氣,刹那間化成七隻靈獸來。百族修士,果然百術皆精,有這禦獸之士,倒也不足為奇。
這七隻靈獸有大有小,形狀各異,有的就手持刀斧,來斬黃旗上的青雲白蓮,有的就伸出手臂亂扯,最厲害的是一對雌雄小獸,生的滿口獠牙,張口就各啃下一朵青雲來。
好在這黃旗靈性十足,一朵青雲被啃了去,立時就有另一朵青雲生出,白蓮亦如是,總是隨消隨長,似乎永無止境。
但原承天心中明白,那青雲白蓮乃是黃旗的法寶神光凝成,看似無窮無盡,可被消去一片,法寶的靈性就減弱一些,雖不知此寶能支撐到何時,卻可知總有靈力盡消之刻。
這黃旗若是原承天自家的寶物,就算有所損毀,也隻是心痛罷了,可此寶乃是蘇氏之物,他本想在東極城交給蘇氏,不想蘇璿瑰擔心原承天路途凶險,就推辭不受,等到白原相聚之後,再來要回。
若是此寶被三修損毀了,原承天有何麵目去見蘇璿瑰?
可麵對三名大能之修,除了這黃旗之後,原承天所能動用的法寶著實不多,自己的神識怎樣也強不過太虛之士,那撼天鈴就無法動用了,無鋒無界麵對太虛之士,其威能也定然會大打折扣,實無必勝的把握。
唯一可用的便是天地殘卷了,可此卷就算厲害,也隻能將三修困在卷中,自己並無乾坤筆在手,無法化出物事來,若隻靠卷中原有之物,又怎能傷得了三修?
而將三修困住,則是弊大於利了,那三修既知自己有五界天地卷這樣的法寶,又怎能輕易放過他,就算他僥幸誅了三修,百族修士也必定聞風而動,後患無窮。
而以他此刻境界,想靠此卷誅殺三名太虛之士,也可以說是幾無可能。
不過若是黃旗著實抵擋不住,性命堪憂,這五界殘卷縱是不用也要用了。
銀甲神將持定銀錘,正一尺尺將十三山寶塔釘下來,不過隨著寶塔離原承天愈近,黃旗的反震之力也就愈強,那寶塔離原承天頭頂三尺時,就隻能一寸寸下落了。
而七隻靈獸,亦是加緊破損黃旗神光,青雲白蓮雖然至今不少卻一朵,可青雲白蓮已不複剛才光芒,這黃旗折損已是不可逆轉。
原承天怎能束手待斃,按捺住想動用天地殘卷之心,先將兩隻噬月蟲祭了出來,隻盼能來攪局。
噬月蟲中的小白就向那銀錘寶塔奔去,看來這銀錘寶塔,乃是此蟲不曾噬過的五金之物,此蟲一聞到異金氣息,自然是心頭大動了。
而小青遠比小白靈慧,此蟲行事,已不再遵循其本能性情,而是開始替主人考慮起來。
以小青的蟲目瞧來,那神將寶塔,離原承天尚有三尺之遠,可七隻靈獸卻滾在那青雲白蓮之中,離原承天可就是極近了。而青雲又是虛物,好似這七隻靈獸隻需一伸手,就能觸到原承天一般。
小青口中絲絲作響,就向一隻靈獸猛的撲去,隻因這靈獸瞧來最為高大凶惡。其實若論對青雲白蓮的損傷,卻是那一對雌雄小獸最為厲害。
是此可知,小青雖比小白略具靈慧,可終究不曾完全開化,對場上局勢的判斷,也隻是依著本能罷了。若想再進一步,就需多多增益玄承不可。
卻見小白向那銀錘一撲,就在那銀錘上噬下一塊來,這也是神將隻顧著專心錘擊寶塔,哪裏在意這小小的飛蟲,直到這銀錘被小白噬去一塊,才知道飛蟲的厲害。
神將的主人也“咦”了一聲,道:“不想此處亦見噬月蟲,我隻當唯有本宗修士,方能養成此蟲。”
莫邪王道:“爾等莫小瞧了這位修士,此人名叫原承天,一年前剛從凡界飛升,便鬧得慕葉二氏大亂,損去幾名弟子,如今卻赫然是仙修大成了,這樣的修行進益,爾等幾時見過。”
其他二修恍然道:“原來他就是原承天,先前倒也聽過他的名字,難怪莫邪王見到此修就不肯放手了。”
莫邪王道:“此修不除,我等終無寧日。”
這時那神將的主人就祭出一道法訣,在那銀錘上一指,此錘立時大發金光,將小白遠遠的逼了出去,那小白此刻也已是噬月蟲了,怎能再像以前渾渾噩噩,見破不得那銀錘的法寶神光,就轉身與小青合在一處,專找七隻靈獸的麻煩。
那隻高大靈獸已被小白纏住,在其臂上就是狠狠一口,這對噬月蟲的吻器,隻怕強過昊天諸寶了,任你怎樣的法寶,若無神光加持,隻怕也禁不住二蟲一陣大噬的。
高大靈獸被小青狠狠一噬,臂上就去了大半皮骨,眼瞧這手臂怕是不能用了,這隻靈獸亦是輕視了小青,哪知道這蟲子雖小,咬將下來竟是這麼厲害的。
高大靈獸大聲呻吼,單手在空中亂拍,這又是小瞧了噬月蟲了,以噬月蟲身手之靈活,又怎能拍到,就算僥幸拍到了,還不再噬下一塊皮骨?就見小青一邊離了高大靈獸,一邊就衝著那雌雄小獸撲去。
雌性小獸亦是通靈之物,見到高大靈獸被噬,知道小青的厲害,口中忙忙吐出一口青絲,就要小青身上纏去。這吐絲之技,也並非靈蛛方才具備的。
就見那青絲在風中一晃,就是銀光閃閃,竟化成五金之物了。
原承天見此情形,不由心中暗笑,這雌性小獸神通雖好,隻好反倒飽了二蟲的胃口。
那小白正朝著一隻靈獸撲去,中途恰遇著青絲化金,喜的大叫一聲,就朝這金絲噬來,哪消得幾下,就將這縷金絲噬的幹淨了。
這二蟲噬獸食絲,說來甚是繁複,其實也就是數息之間的事,莫邪王道:“難不成讓這兩隻小蟲攪了局?幸好我倒記得幾句蟲咒。”
口中就念念有詞,忽的向二蟲一指,那無形法訣已然襲了過來。
兩隻噬金蟲被這法訣加身,果然行動大為遲緩,小白更是急急鳴叫,大有不堪其苦之意。
原承天歎道一聲,這兩隻噬金蟲雖好,在太虛之士麵前,怎能討得了好處,忙將袍袖一招,收回兩隻噬金蟲來。
這邊將二蟲收回,那邊就祭出無界之劍,這是要用青毫神光與三修殊死相拚了。
那青毫神光固然是無堅不催,原承天也有四五成把握,起碼可重傷一名修士,但此技一旦施出,自己就有很長時間難以再次動用青毫神光,且必是神識大耗,一旦此刻黃旗被壓製住了,則是必死無疑了。
但就算此劍一祭萬事休,原承天除了祭出此寶,亦是別無良策,好在那金偶一直忍而不用,到了最後關頭,隻好動用傳空二訣,與三修大拚遁術就是了。
不過太虛之士定是手段多多,比拚遁術也未必就能討得好去。
無界之劍急急祭出,正想一施青毫神光,忽聽空中一聲脆響,那神將半隻手臂一件法寶打落下來,另有一寶,則將十三山寶塔攔腰一撞,就將這寶塔撞出數裏地去。
莫邪王三修大驚,急瞧兩件法寶,見那打落神將之寶,是為一根丈長的黃金杵,撞擊寶塔的法寶,則是一麵青色小盾。
莫邪王瞧見這青色小盾,猛然叫道:“原來是你。”
抬頭望去,隻見空中立著兩名修士,其中一名修士三十歲上下年紀,隻著一件青色法袍,頭束青銅冠,生得兩道劍眉,一對虎目,雖算不得俊秀出眾,倒也英氣過人。
另一名修士則是一名灰衣中年修士,生著一副寸長鐵須,根根皆如劍戟,瞧來威猛無比。二修皆是太虛之士。
那青衣修士虎目圓睜,瞧著莫邪王厲聲喝道:“襲殺仙族極道之修,果然少不得你莫邪王。”
莫邪王與這青衣修士顯然極熟,笑道:“道友在落伽山一困多年,居然不死,也是昊天一大奇事。不知者還以為道友有天大的本事,卻不知其實不過是學那縮頭烏龜,隻敢藏在玄武盾中罷了。”
青衣修士也不動容,喝道:“我仗著自家法寶加持,有何不妥?莫邪兄也要取笑,沒得失了自家的身份,莫邪兄不妨也被我困上十年,瞧瞧你有何手段保住性命。”
那鐵須修士拍手笑道:“這也說的好,莫邪王,你敢不敢也要一試?”
原承天初時見這青色小盾貌不驚人,也不以為意,可聽莫邪王提到“玄武“二字,這才格外留心。再細細瞧去,不由又驚又喜,原來此盾果然是玄武遺甲製成。那玄武的防禦之能天下無雙,可不是強過世間諸寶?
原以為蘇氏黃旗與自己的太一弱水,才是天下至禦之寶,可如今瞧來,這天下至禦之物,其實卻應在這麵小盾上。
這青衣修士既然在落伽山被困多年不死,讓原承天驀的想起一個人來。
這時青衣修士向原承天揖手道:“姬氏弟子秋遠,秋遐救應來遲,還請原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