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章 世事難為終需為

|Zqv��便有修士道:“莫非顧玉瑾修成兩具分魂煉體,將這一具做為誘餌,其本體悄然離開秘境,也是有的。”

獅頭牛角獸道:“顧氏女修為得雷源石,定是處心積慮,修成兩具分魂煉體也並非不可能。隻恨老雕托大了,不曾算得周全。那雷源石若是泄漏出麵,可是遺禍無窮,說不得,我等隻好出此秘境,去昊天走一遭了。”

這些混沌古修本將守衛滅離二界視為當然,如今滅界雷源泄漏,混沌古修責無旁貸,總要想辦法追回不可。

說來以老雕神通,若想算清此事的前後因果,倒也不難。但一個人若是豁出性命不要,那情景又是不同了。正如老雕本算出原承天在仙會之中定遭大劫,但被老雕一掌逼出元魂後,那便好似重生一般,原承天日後再戰仙會,就不可能再走老路。

測天之術原是就是世間最玄奧的大法,若是再牽扯到性命生死,那更是複雜之極,而老雕此刻專心關閉滅界之門,未免又小瞧了顧玉瑾,這才有此變化。

原承天忖道:“顧玉瑾此次進入秘境,自然是天一神宮的圖謀,那天一神宮熟知秘境祥情,怎不會將老雕之能算在其中?天一神宮高手如雲,卻不肯來這秘境,偏要讓這顧玉瑾前來,分明是看中顧氏的分魂煉體之術,可以瞞過老雕的混沌青光了,這番算計,也著實陰毒之極。“

此刻獅頭牛角獸道:“諸位道友不可在這混沌停留,那滅界之門一旦開啟了,若想關閉非一日之功,且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

諸修已知道滅界天雷的厲害,又見獅頭牛角獸逐客,怎敢停留,此次進入秘境的修士,可謂是損失大半了,而所得又著實有限,自是人人怏怏。

原承天剛想辭行,獅頭牛角獸傳音道:“老雕與老猿此刻分身不得,也難以與你說話。玉猴的劈月斧太不中用,赤犰已被諸修笑話了幾回,此件法寶看來仍需重製不可。“

此言說罷,原承天就覺得臂上一動,知道獅太牛角獸暗將物事傳來,此時也無暇細看,暗中傳音感謝了,仍與此獸告辭,隨著諸修速速遁去。

這一路行去,就見那混沌秘境的風景已與往日不同,空中有紅雲籠罩,時有雷光閃爍,看來那是滅界之門仍未關閉,其中的毀天滅地的神通大法,仍在不斷泄出。

三日之後,已來至當初入口之處,就見空中有一隻白鶴盤旋,對諸修喝道:“諸修速速離去,那滅界之門仍未完全關閉,隨時都有禍事發生。速去,速去。“

諸修這幾日已見到混沌景色有異,不需吩咐,也絕不敢在這混沌秘境久留的。那白鶴將翅一揮,麵前現出一道裂縫來,諸修一擁而出,便出了秘境。

等那裂縫在身後消滅不見,諸修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檢點四周同伴,人人皆是神色淒然。

來時有數百名修士,可謂是浩浩蕩蕩,歡欣鼓舞,去時隻剩下十餘名修士罷了,因此諸修無不切齒,暗恨天一神宮不已。

那天一神宮為一已之私,設此圈套,設諸修的性命如兒戲,這樣的門宗,又怎能讓立廁身仙族?

但諸修就算恨那天一神宮入骨,可名列仙族這種大事,諸修著實插不上手,端看雙方的實力消漲了,天一神宮擺明了與顧氏勾結,也極可與其他仙族暗通款曲,若是有三四家仙族支持,此事隻怕誰也阻擋不得的。

諸修回到這昊天界後,但因此處仍在中土,也不算十分安全,正想離開,遠遠有聲音傳來:“那不是原道友嗎?總算將他盼來。“正是女子的聲音。

原承天知道元雪蝶與姬憐舞一直在這秘境外等候,幸好自己一直身在不移時域中,時光停滯不前,因此二女倒也沒等候多久,否則心中可就有愧了。

他急忙迎上前去,隻見元雪蝶與姬憐舞並肩而來,身後跟著元雪蝶的三名侍從。瞧那二女親熱的模樣,顯見自這秘境之行後,已是感情甚篤。元氏與姬氏本就係出同源,但因姬元楊三族皆要爭取上三族的另兩個名額,不免心生芥蒂了。到了元雪蝶這一輩,其實已無多大交往,如今二女結緣,對兩大仙族的關係亦有好處。

此事瞧來隻是一件小事,可因二女在族中的地位特殊,皆是族中老祖的心愛弟子,兩族日後會因此生出怎樣的機緣因果了,實難測度。

原承天與二女見麵,寒喧已畢,就將那秘境中之事細細說來,此事關乎昊天諸修氣運,本不可有絲毫隱瞞,但黃禦京殞落一事,又怎敢立時說出。

元雪蝶聽完顧玉瑾之事,皺眉道:“這可奇了,我等日日在這秘境入口守候,若有人從這秘境出來,怎能瞧不見?“

姬憐舞道:“若是顧玉瑾處心積慮,以隱身慝影之法出此秘境,我等稍有不察,隻怕就會錯過了。“

元雪蝶勉強點了點頭道:“似此也大有可能,隻是,隻是……“她自忖靈識極強,就算是隱身慝影之術,也未必能瞞過自己。但此女經這秘境一行後,十分驕傲便收了七分,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眼界畢竟是狹窄了,怎敢再自矜自傲?

她朝原承天的身後瞧了瞧,笑道:“怎的不見黃道友?”

姬憐舞笑道:“黃道友知道我等際遇,心中一直不服,我看他若沒能撞到一個大機緣,隻怕要在這混沌秘境之中呆上一陣子呢。”

元雪蝶吃吃笑道:“那際遇福緣,怎能是花費時間就能等來的?我等有遇老猿,也是原道友的造化。黃道友若在這混沌中空等,也隻好由他了。”

諸修與原承天麵麵相覷,皆是默默無言,但神色之中,不免就有些哀傷之意。元雪蝶何等眼力,立時瞧出不對來。她臉色微變,厲聲道:“你等可是有事瞞著我?”

諸修哪裏敢言,紛紛低頭不迭,生怕被這元雪蝶的目光撞上,那可是大大不妙了。

元雪蝶心中已然有數,饒是她境界甚高,逢此大事,也是心境動蕩,眼圈兒便是一紅,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一對淚眼直直的瞧著原承天,既怕原承天說出實情,更怕原承天搪塞隱瞞。

原承天心中盤恒再三,緩緩的道:“黃道友為阻顧玉瑾,不惜以命相搏,若非黃道友,我等皆要被顧玉瑾所殺了。”

他取出那盞油燈來,平平放在手中,向元雪蝶遞了過去。

元雪蝶微微搖了搖頭,淒然道:“這,這是黃氏的鎮族之寶,等閑弟子也沒資格動用,定是為了這次秘境之行,黃氏老祖才肯借他,也是知他行事謹慎的。如今此寶自該交還黃氏老祖才是,一事不煩二主,此事就請承天走一趟了。”她平平說來,初時語氣哽咽,幾乎難以為繼,其後聲音漸漸平複。此女心境之強,由此可見一斑了。

原承天原也知道元雪蝶不肯接這盞油燈,是怕睹物傷情。說來元黃二人雖有情誼,卻一直未曾向彼此吐露,雙方家族皆是不知。若由元雪蝶送還此燈,更是不妥。

原承天歎息一聲,就將油燈重新收了起來。目光又向姬憐舞急急一掃。

姬憐舞會意,知道原承天是想讓自己另啟話題,以免元雪蝶獨自傷情,於是便道:“顧玉瑾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不怕諸修向那顧氏問罪不成?那天一神宮這樣的行徑,又如何能名列仙族?”

元雪蝶輕輕一歎,道:“妹子,你不知道那世道凶險,人心叵測。就算你去顧氏問罪,顧氏隻要推說是顧玉瑾為一已之私,行此勾當,誰又能拿顧氏怎樣?那天一神宮隻需有三四家仙族支持,更是誰也奈何他不得了。這世上,本就是弱肉強食,哪裏有真正的公平公正可言。”

姬憐舞道:“這麼說來,這天一神宮就可一手摭天了,難不成那些仙族不知其中利害,偏要與天一神宮這樣的虎狼為伍?”

元雪蝶淡淡的道:“十大仙族各有盤算,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那仙族中多出一族來,自然會形勢大變,總有人會謀得好處,想來支持天一神宮者,無外乎蘇姬元楊之外的另六族罷了,這些人心心念念,隻想取我等四族而代之,便是付出些代價,又有如何?”

姬憐舞慨然道:“若想取我等四族而代之,隻怕沒那麼容易。蘇姬元楊穩執昊天牛耳不知幾萬年,根深葉蔑,怎是那些宵小可以尋隙的。元姐姐,我等逢此亂世,雖是女兒身,也該鼓舞起來,縱然世事難為,也不得不為。”

元雪蝶將臻首輕輕一點,道:“憐舞妹子,你不必擔心我,雪蝶雖是任性,可於大事上,卻向來是分得清的。”說到這裏,悄悄袖去臉上一點淚痕。

等她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已無哀傷之情,揖手對諸修道:“諸位道友,此番秘境一行,雖是有得有失,但同生共死之誼,不可忘懷,日後若有難處,隻管來尋雪蝶便是。”

諸修皆是大喜,急忙稱謝了,知道原承天與元雪蝶等人另有他事,也不便打探,就與元雪蝶等人告辭了,刹那間便去了沒影,這場風雲際會,也算是淒然收場。

等諸修去得遠了,元雪蝶轉向原承天道:“承天,我在此等候你,非為別事,實與九瓏之事有關。”

原承天心中暗道:“難不成是想說慕行雲?若是如此,此事眾人皆知,倒也不必多言,隻怕其中另有變故了。”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