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章 此事源由需細述

ґQ2�諸修逡巡不敢上前,生怕那顧玉瑾於暗中設伏,原承天用神識探出,見通道盡頭處生機已無,心中好不驚恐,急忙縱上前去。為防不測,那秘渡劫金針與無鋒之劍皆持在手中。玉猴自是緊緊跟隨。

片刻間來到通道盡頭,隻見地底橫著兩具屍體,黃禦京手中油燈已滅,全身皆是焦痕,對麵的顧玉瑾則是全身縮成一團,身子小了一半,好似一截枯枝,看來是被這碎魂燈所照,肉身生機皆無。

玉猴歎道:“不想竟是同歸於盡了。”

這時諸修圍攏過來了,見黃禦京與顧玉瑾的屍身,皆是感慨不已。黃禦京之死雖令人哀傷,但想到終將顧玉瑾留在這混沌秘境之中,亦可慶幸。

唯有原承天忖道:“那顧兄的分魂之術天下無雙,就連顧沉舟亦曾修行,這顧玉瑾乃太虛之士,怎能不精通此術?而這次在地底廝殺,那顧玉瑾身影飄忽,瞻之在左,其實在右,若非分魂相助怎能如此?”

他將此疑向諸修一言,諸修如夢方醒,紛紛道:“還是原道友想的周到,那顧氏的分魂之術,此女怎不精通,看來這死去的,不過是一道分魂的肉身罷了。”

諸修本來以為已可平安無事,不想這顧玉瑾隻是損失了一道分魂的肉身,那顆放下的心複又拎了起來。

便在這時,諸修頭頂轟隆隆一聲巨響,那大地竟被分開一線,一隻巨大的頭顱探了過來,乃是一隻混沌古獸。生得獅頭牛角,獠牙外露,好不凶惡。

諸修齊皆驚倒,那顧玉瑾剛走,怎的又來了一隻古獸,瞧這古獸相貌凶狠,隻怕比顧玉瑾更難對付了。

那獅頭牛角獸開口道:“諸修莫驚,我奉混沌古雕之令,前來相助你等。”這異獸聲音一出,原承天就聽了出來,原來此獸便是那守葫蘆老者的老友,曾與青衫老者合謀,逛騙自己,以試心境。

原承天便笑道:“大修來的好。”

獅頭牛角獸知道原承天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便也笑道:“原道友,前次用計,皆是老雕之謀,需怨不得我。”

諸修見這凶神竟是原道友的故舊,總算放心。心中難免暗歎這位原承天著實機緣了得,處處逢源。但此事與原承天的出身來曆有關,又是豔羨不得的。至於老雕之名,諸修自然不知。忙向原承天問了,這才略知一二。

原承天道:“正該多謝大修才是。卻不知此番混沌中出了這樣的大事,老雕與老猿怎的不來?莫不是被其他事牽絆住了?”

獅頭牛角獸道:“那老雕雖有混沌青光,卻因身在不移時域之中,無法算出此劫,如今那滅界之門被綻開一線,若不及時處置,這混沌秘境不保。因此正與一眾大修,要關閉此門,此為當務之急。這才令這顧氏女修逞凶。”說罷亦是歎息。

這時諸修已從這地底掠了出來,將黃禦京與顧玉瑾的屍身皆帶了上去。原承天見那盞油燈仍被黃禦京緊緊握著,有名修士去取,怎想這黃禦京的手掌抓得牢牢,那修士又擔心損壞了屍身,怎敢強力來取,隻好作罷。

原承天歎息一聲,對黃禦京的屍身恭身一拜,道:“黃道友,此燈原某定當歸還黃氏,若是有誤,隻管讓天劫罰我。”

此言一出,那黃禦京手掌一鬆,油燈落將下來,原承天急忙接住了。

原來那黃禦京雖是身死,元魂不滅,仍保著這盞鎮族之寶油燈。原承天既出此言,黃禦京如何信不過,這才將油燈放手,任由原承天取去。

原承天將這油燈放進青龍塔中,那邊獅頭牛角獸已察看過顧玉瑾的屍身,道:“這肉身屢次動用滅界大法,性命真元皆喪,便是不死,也是撐不到多時了。這等逆天之法,難道是輕易學得的嗎?”

原承天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那滅界大法何等厲害,這顧玉瑾也隻是尋常修士罷了,怎的就能立時修成?若那滅界之法修得如此容易,又讓我等世間苦修之士情何以堪?”

獅頭牛角獸怪眼一翻道:“誰說這顧玉瑾是從此處學會這滅界之法?那混沌秘境共有三處,隻是另兩處秘境極小,不可與此處相比罷了,但那滅離二境,自然亦是並存的,天一神宮的修士已開啟了另兩處秘境,若修成這滅界之雷大法,又有何奇處?顧氏此女若與天一神宮勾結,習得此法亦是不難。”

便有修士道:“若是如此,那此女來這秘境開啟滅界大門,莫非是要修行更強的法術?”

這雷光之術已是強橫之極,昊天諸修難敵了,若是還有更強法術,那世人隻怕都活不成了,諸修想到這裏,皆是惴惴難安。

獅頭牛角獸道:“那滅界之中,藏有無數大法,件件皆具毀天滅地神通,這倒也不假,但那至強大法,皆在滅界深處,如何修得?唯有這混沌滅界之雷,雖隻是滅界中最尋常的法術,但隻需將滅界之門一啟,就會竄將出來,因此倒是可以習得的。“

說到這裏,他將手掌一揮,那掌中果然有雷火閃爍不定,原承天是修成紫羅天雷,對雷屬法術最是精通,見到這獅身牛角獸掌中雷火,知道是與那顧玉瑾的雷光同源,再無絲毫區別。

諸修這才明白,原來這混沌諸和古修,亦擅這滅界之雷。隻是這古獸隻敢拿來一試,並不敢真正動用。

獅頭牛角獸道:“隻是這滅界之雷,實違天地之道,若是勉強動用,便要消耗性命真元了。那性命真元如何能耗得?我等修士百病不生,便是因這性命真元強大之故,若是真元弱了,輕者百病叢生,重者損耗壽限,豈是當耍的事?”

諸修剛才聞到熾鳳木屑時,已知道顧玉瑾動用滅界之雷,犧牲必大,早就有所懷疑。再聽到這獅頭牛角獸亦是這般說,又有何疑?

性命真元那是最難修行的,修士每晉一個境界,雖可增益壽限,但畢竟仍是有數的,一旦損耗了去,又怎能補得回來?

那顧玉瑾雖用了熾鳳木屑,一來此物難覓,二來就算有此奇香,也隻是恢複了真元,那壽限仍是補不回來。

原承天道:“既然那顧玉瑾是從別處習得這滅界之雷大法,那麼來此秘境開啟滅界之門,究竟是為何意?”

獅頭牛角獸道:“這滅界之雷雖是強橫無匹,可畢竟要耗性命真元,誰敢真個動用?但這世間諸事,皆有變通之法,若能收集雷源,這滅界之雷就可不需消耗真元,亦可動用了。”

這“雷源”二字,就連原承天也是首次聽聞,諸修的目光齊齊瞧著獅頭牛角獸。

此獸道:“這‘雷源’二字,乃是老雕以混沌青光窺探這滅界奧妙,隨口取的名字,倒也合適。原先老雕探出這滅界之中有雷源可用,隻是卻不知用何物取存,又兼混沌諸修,皆不敢開啟這滅界之門,因此雖此有此名,其實並不曾試過。”

原承天道:“看來天一神宮的修士,定是得了那存取雷源之法,這才令這顧玉瑾前來取這雷源了。”

獅頭牛角獸道:“這滅界之門開啟之後,老雕忙用混沌青光看來,才知道那天一宮的修士,已於那兩處混沌秘境中得到一種奇石,故且稱之為雷源石罷了,此石可將這滅界中的雷光凝於石中,若持此石在手,祭施這滅界之雷時,就可不需動用性命真元了。隻歎便是老雕,先前對這滅離二界,亦存敬畏之心,不敢細探其中玄奧。遂被這天一神宮的修士瞞過了,終有此劫。”

諸修這才明白此事的前因後果,竟是有這許多隱情的,那老雕雖自恃甚高,對天下蒼生,亦生慈悲之心,正因有這份慈悲,才不敢窺探這滅離二界的奧妙,以免一時抑不住貪心,將那滅離二界開啟了,豈不是真要毀天滅地了。

隻是這老雕的境界修為,固然能抑製這份天大的誘惑,混沌諸多古修亦被這老雕壓製,不敢去想那滅離二界的驚天神通。但天一神宮諸修,又如何能有這般心胸?這些修士隻想變得強大無匹,也好在這昊天揚眉吐氣,反倒毫無顧忌。這是雙方境界不同,眼力有別之故。

原承天道:“這麼說來,這顧玉瑾誘那沙羅袈開啟滅界之門,是想趁機取那滅界雷源了,如今此女的本體已不知逃向何處,又該如何處置?”

獅頭牛角獸笑道:“在這混沌界域,怎容此女放肆,原道友隻管放心,那滅界之門一事稍緩,我與老鶴就被老雕派來處置此間事,此刻老鶴已追出數萬裏去,還怕這女子逃到天外不成?”

諸修這才放心,看來此事雖然並不曾全在那老雕的算計之中,但老雕畢竟是這混沌之主,一旦認真計較起來,如何能讓顧玉瑾胡為?

說到這裏,獅頭牛角獸忽的將頭一搖,輕輕嘶吼一聲,聽來極是歡愉,原承天知道定是那老鶴傳來消息來,忙問道:“可是將那顧氏女修尋著了?”

獅頭牛角獸笑道:“老鶴自然不負老雕所托,那顧氏女修已被老鶴誅殺,從其身上,果然搜到三顆雷源石……”

他說到這裏時,麵色突的一變,哪裏還有絲毫笑意。

隻因這三顆雷源石委實太少,那顧氏女修拚著性命來此秘境,又怎能隻取了三顆雷源石便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