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正是當今魔界魁神索蘇倫!
那煞月一人,就已是攪得局麵大亂,如今索蘇倫橫空出現,這形勢必將逆轉無疑。
而以諸修此刻手段,除非是立時放棄神殿,齊心對敵,方能保得了性命。那煞月已是如斯強大,這索蘇倫隻有比她更強才是。
隻是那索蘇倫身周靈息不現,也判斷不出他的真實修為了,這定是因為他身穿無相魔衣,修為怎可探查?
就在原承天心思電閃之際,索蘇倫身子陡沉,將顧沉舟一把托住了,隨即伸手在那顧沉舟背後一拍,喝道:“速回本位,托住神殿要緊。”
顧沉舟本受煞氣發作之苦,已是昏昏沉沉,也唯有這般,才會覺得好過一些,若是神智清醒了,那煞氣在體內亂竄,處處好似刀割火燒一般,又哪裏能承受得住?
不想被這索蘇倫拍來一掌,一股綿軟之氣逼入體內,頓時將這煞氣壓製住了,這正是魔修之中的至高秘術,無相魔訣。
那無相魔訣神通驚人,對付區區煞氣,自是不在話下。
顧沉舟心中一定,立時想起自己的重任來,無論如何,那神殿也不能任由其沉落了。
急忙遁回本位,再續禱天大搬運之術,心中法訣一出,虹光再現,這神殿急落之速,總算是止住了。
煞月瞧見索蘇倫,不由的大怒道:“你來此處作甚?”
索蘇倫淡淡的道:“正要問你。”
手起一訣,向那煞月罩來,煞月知道這魔訣厲害,慌忙閃出去百餘丈,收刀在手,對索蘇倫怒目而視。
她叫道:“你居然要向我動手?”心中極是氣苦,自己與索蘇倫雖是向來不睦,可怎樣也算是魔界同道,怎的索蘇倫反幫起外人來?
索蘇倫神情冷竣之極,道:“飛升神殿事關於天下修士後路,斷然由不得你來破壞,今日你若不收手,本座唯有將你誅魂滅魄。”
原承天與諸修聽到這話,心中齊齊鬆了一口氣,暗中感愧不已,不想這飛升神殿,最後還要由這魔界魁神維護,這可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了。
不過那索蘇倫既然有誌問罪仙庭,這飛升殿亦是他唯一飛升的道路,又怎能讓這神殿再次崩毀?其人雖是魔界魁神,可今日之事,卻與諸修誌同道合。
煞月深知索蘇倫言出必行,更何況二人平時相爭,也非一日。然而自從索蘇倫拔出五龍鎮魔六之後,魔界諸修皆受其益。自己這些年修為大進,在十大魔神之中,當稱得上第一了。
原來這五龍鎮魔旗放出衝天殺氣之後,越是修為高者越是得益最多,自己本是魁神分身,仙基當稱得上魔界第一,得了最大的好處也是當然。
而索蘇倫雖受諸魔擁戴,可其當時修為,也是弱過自己的,就算亦從殺氣中得益,也未必就能強過自己。
隻是此人有無相魔衣在身,等閑瞧不出修為來,今日趁此機會,正好一試此人手段,若是能將此人擊敗,那魁神之位,隻怕就要易主了。
當下冷笑一聲道:“索蘇倫,莫要猖狂,往日敬你是魔界魁神,也不與你計較,今日正要見個高低。”
知道煞氣對索蘇倫無用,便將戒指中的青光狠狠祭來。這青光來的極快,青光森然然好似刀鋒一般。索蘇倫的肉身修得再強橫,也禁不住這青光一割。
索蘇倫長歎一聲,道:“青光魔戒,不想竟被用來對付我。”
原來這枚青光腐朽戒亦是上屆魁神之寶,如今魁神的法寶被諸多分魂分去,索蘇倫手中的強力法寶比之上屆魁神,可就要少得多了。
索蘇倫心中暗道:“我若想領袖群魔,今日非得大勝不可,當初的魁神法寶,看來也要想法一一收回,否則又如何與昊天修士爭衡?”
心念動處,一道魔訣祭出,那魔訣雖是無聲無息,卻將那青光一引,斜斜的引向了別處,終究傷索蘇倫不得。
而既是動手,索蘇倫再不容情,雙肩微微一動,現出其法像來。
原承天雖與索蘇倫交手多次,卻一直難知此人根底,今日正好一窺此人修為。隻見其人法相,是為一尊青衫男子,這男子男身女像,瞧來極是俊秀,然而雖是相貌秀美,卻無一絲魔氣,反倒是清正堂皇。
諸修見到索蘇倫的法相真容,皆是大奇,怎的此屆魁神的法像並無殺氣魔息?
而煞月瞧見這青衫男子,則是花容失色,叫道:“原來你將這魔界首尊修成自己的法像了。”
諸修這才明白,這青衫男子,竟是魔界第一位魁神。
索蘇倫淡淡的道:“若非有首尊加持,又怎能服眾?我有首尊庇護,你還不俯首稱臣。”
煞月冷笑道:“是否稱臣,端看你的手段如何。”
這索蘇倫還未動手就祭出法像來,分明是存心恐赫了,可見此人定是色厲內荏,又哪裏有什麼真材實學?
想來自己雖有煞月刀,青光魔戒,瞳技等數項強力法術法寶在身,那煞月刀卻傷他不得,青光魔戒亦是魁神之寶,恐怕也難傷及舊主,唯有這瞳技是自家絕學,正好用來對敵。
凝眸處,目中光芒漸變紫紅,這是將瞳技施展到最高境界了,便是無相魔衣,也未必能受此瞳技光芒一掃。
不等煞月瞳中光芒掃來,索蘇倫的背後法像向前跨了一步,已攔到索蘇倫身前,手持一柄玉尺,就向煞月當頭拍來。
煞月大叫一聲,瞳中紫光狠狠掃來,那四周的靈息被這紫光一卷,發出“絲絲”的聲響,而紫光也由尾指般粗細,變成樹幹一般。
原來這瞳技是可吸收四周靈氣以增強修為的,更兼得此處有聚靈幡在此,靈氣之足,世間無對,這瞳中光芒可謂煞月平生最強了。
那法像本來持玉尺打來,見到瞳光出現,立時將手一拍,這玉尺就直直的迎向紫光,就聽得“啪”的一聲,玉尺已碎,那紫光威能也同時被這玉尺耗盡,餘光雖是不絕,卻是散漫。被法像用手中魔訣一引,又引到別處去了。
煞月雖是一擊未能得手,倒也不奇,索蘇倫既然魔界魁神,自然有相當修為的。隻是瞧這索蘇倫,十分精力,隻有三分在自己身上,更是隻動用法像與自己糾纏,本體威能,卻不曾現出一技來。
偷眼瞧去,見那索蘇倫一雙眸子,正緊緊的盯著神殿上的白虎神像,對自己反倒是視而不見了。
煞月叱道:“你怎敢輕視於我。”瞳技再起,這兩道紫光比剛才更強。
然而那索蘇倫盯著神殿上的白虎神像,仍是目不移晴,仍由那法像雙手掐訣,去敵住那襲來的瞳技神光。
隻是這次因瞳光甚強,法像掐出的法訣亦是不敵,瞳光破了兩道法訣之後,就在這法像身上一掃,頓時將這法像掃的粉碎了。
呂祖等人瞧這索蘇倫漫不經心,也是頗覺奇怪,這索蘇倫口中言戰,手中卻不曾施出手段來,為何又隻管瞧著白虎神像?其人心中,究竟在算計著何事?
唯有原承天與索蘇倫算是“知已”了,他瞧著索蘇倫的神情,心中一動,暗忖道:“莫非他居然想……”
忽見索蘇倫轉過臉來,總算瞧向煞月了,隻是他的目光雖是瞧著煞月,那神情也像是魂不附體一般,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煞月怎能忍得胸中之氣,左手青光魔戒的青光祭來,右手煞月刀祭在空中,向這索蘇倫的胸中奔襲而去,瞳中神光,又怎能不來湊這個熱鬧,再次放出瞳技來,勢要將索蘇倫粉身碎骨。
就在煞月法寶神通盡出的一刹那,索蘇倫忽然一笑,就像是那苦修之士,曆經千百年苦思,終於明悟胸中的絕大難題一般。諸修和煞月見到他的這般笑容,自然是越發不解了。
而原承天則是輕輕歎息一聲:造化弄人,竟至如斯。
索蘇倫一笑畢,背後法像再出,卻是絲毫無損,這情形不由令諸修聳然動容。
那法像受損,往往比本體受傷更加難以恢複,怎的這索蘇倫修的這法像,卻有這逆天之技!
卻見這法像再次越過索蘇倫,向煞月奔來,煞月剛才所施的三大神通,就齊齊被這法像擋住了。
就在三項法寶神通與這法像將要接觸之時,索蘇倫口中吟道:“無相無法,無極無儔。”
念到第一字時,瞳技後發先至,已掃到法像身上,然而那法像大發金光,將這瞳技光芒完全淹沒其中,而法像受了這瞳中光芒之後,身高反增一尺。
此刻青光魔戒中的青光已至,同樣被法像身上的金光掃落,再瞧那法相,又是增高一尺。
這法像急速增高兩尺,除了身高變化,其身子亦是變得強壯起來,而剛才秀美的麵容,則是變得猙獰無比,那法像的雙目,則是微微發赤,瞧來令人生寒。
“啪”一聲,煞月切中法像胸口,法像恍若不絕,雙手將煞月刀一拍,煞月刀已是斷為四截。此刻索蘇倫所煉的八字魔訣,剛剛念到最後一字。
在諸修瞧來,隻知道這索蘇倫的法像甚是強橫,而在煞月瞧來,則像是瞧見了世間最恐怖的事情。就聽她尖聲叫道:“魔道盡歸於你,上天何其不公,我不信,我偏不信!”猛的一跺足,身子已去了數百裏了。
就在這時,那顧沉舟悶哼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神殿則是再次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