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若因元寂禪師和呂祖到來之故,讓紫衫人隱而不見,則是原承天的最大機會了。而在元寂禪師與呂祖開口談合之前,原承天與顧沉舟的任何衝突,卻可視為常情。
更妙是的,顧沉舟得知這個消息,是從探查元寂禪師的信訣而來,以元寂禪師的聲名,絕不可能與原承天設謀陷害於他,則顧沉舟與其分體分開,也就是自然而然。
原承天捕捉戰機之能,由此可見一斑。
主意既定,原承天仍以自我之域藏身慝影,駕起遁術來,向顧府急急遁去,這是想搶在顧沉舟回府之前,搶先在顧府四周探查動靜,以靜待變,視對手的舉動而進行下一步的戰略。
原承天的毘鵬之羽與玄,風二字真字皆有加持遁速的作用,一旦真正施展,萬裏之遙隻當等閑,搶在顧沉舟之前回府,應該是輕而易舉了。
也就是半日工夫,原承天已重回顧府外的百花陣外,若入此陣,免不待要被顧沉舟驚覺,原承天就潛在百花陣側,靜候顧沉舟的到來。
約過了半個時辰,顧沉舟與紫衫人雙雙趕到,二人亦在百花陣前停了下來。想來在來之前二人已商議妥當,二人也不說話,顧沉舟徑直回府,去煉製他的補天石。而紫衫人等到顧沉舟身形消失,也轉太離去。
原承天立時暗暗跟在身後,好在紫衫人的魂術雖是厲害,可畢竟窺探不到原承天的自我之域。
此域在修成之時,原承天考慮到自己有域字真言在手,大半功能可被域字真言代替,因此修成此域用的是禪修之法,這使待自我之域的隱身功能大大加強了。
但在域中的法則之力,則是比不上域字真言了。
因此若想與人鬥法廝殺,域字真言最堪大用,若想藏身慝影,則非自我之域不可。
原承天在紫衫人身後不敢動用神識,甚至連禪識也是不敢動用,就是擔心紫衫人的魂力太強,能感受到四周的靈息異動。
因此他若想緊跟在紫衫人身後,就必須寸步不離,不讓紫衫脫離自己的視線。
離開顧府約有三四千裏,紫衫人遁速漸緩,原承天向四周望去,見此處風景亦是靈秀異常,可見靈氣甚是充沛,而山前山後,亦是百花盛開,儼然是座小小的百花陣了,看來這裏就是紫衫人平時的修真之地。
紫衫人徑直來到繁花似錦之地,忽的取出一寶向空中祭去,隻見一道光華閃耀之後,紫衫人的身影刹時不見了,顯然是進入了那件時空之寶中。
原承天與紫衫人相距千丈,對紫衫人的動作瞧得清清楚楚,又是凝神觀瞧,若非如此,那件空間法寶一旦祭起來,也會頓失紫衫人的所在了。
就算現在雙目不敢錯上一錯,可因紫衫人消失之地繁花遍地,原承天也不敢肯定就一定能尋到紫衫人祭寶之處,這也是目光終有所短,仙修之士依賴靈識的最大理由了。
雖然可以大致判斷空間法寶的祭放之地,可原承天仍是深感棘手,其一,這座百花陣規模雖小,自己若入其間,仍會驚動紫衫人,難收出奇不意之效。
其二,這件空間法寶應該是昊天之物,其威能或在琅嬛金塔之上,一時隻怕難破,若是破不得此寶,自然也難以救出法寶中的風氏諸修。
袁公瞧見麵前的這番情景,與原承天想的也是一般,二人正在沒理會處,忽聽耳邊傳來一聲曼妙的聲音道:“大修,此戰或可由我引出此人來。”
原承天循聲望去,正是玉靈。
原承天見玉靈主動請纓,不由心中暗喜,忖道:“此次誘敵,的確非玉靈不可。”
要知道玉靈與眾不同,雖然天下修士皆欲爭之奪之,卻無人願意傷害這等天靈地寶,而玉靈也非尋常法術可以傷得的,這也是玉靈最奇妙之處。
要知道玉靈純為一團玉息凝成,散而為靈氣,凝而為靈體,任你法寶強橫,也無計將此靈誅滅。而是否能留得玉靈在身邊,也端看玉靈的心意,若是玉靈不肯,就算是原承天也是毫無辦法。
因此這次誘敵,玉靈居然肯挺身而出,著實大大的出乎原承天的意料。
隻是原承天卻不放心,道:“此戰雖無風險,可玉靈一出,必惹因果,隻怕於你日後修行有礙。”
玉靈抿嘴笑道:“我此次助你,也隻是靈機一動罷了,或是天地授意於我,也未可知。而我玉靈行事,隻憑著心中意願,那天地其實也是管不得我。”
袁公這時才瞧出玉靈的本像來,驚訝的嘖嘖連歎,也不知原承天有怎樣的福緣,身邊聚了三位天地之靈,這也難怪呂祖昔年談起此人時,也是讚不絕口了。
而元寂禪師與呂祖肯為原承天出頭,欲與顧沉舟談合,想來亦是明白,那原承天的身後,或許就是茫茫天意。此子日後成就,著實不可限量。
玉靈道:“既是誘他出來,那麼就不能在此處出域了,定要遠去數千裏,將我放出來才好,以這紫衫人的修為,我若是靠近此處,他定能覺察到了。”
原承天道:“此計甚妥。”
就悄然挾著自我之域離了此處,急急行了五千裏之後,方才將玉靈放出,想來這麼長的距離,應該已超出紫衫人的靈識範圍了。那紫衫人再也想不到,玉靈這等天地靈物,居然會和原承天有深厚的交情。
在玉靈出域之後,原承天再次匆匆趕回紫衫人祭寶之處,靜候紫衫人被玉靈吸引,以便強奪其寶。
袁公則有些擔心,道:“若是紫衫人出寶之時,仍將此寶收了,又該如何?”
原承天道:“此處為紫衫人靜修之地,再加上此寶威能甚強,仙修之士也是看不破了,因此紫衫人或有五成的機會,會留著此寶在此,然而自己出塔去取玉靈。這世間計策,哪裏有十成準的,此事成與不成,隻能看天意如何了。”
袁公點頭歎道:“果然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原承天屏神靜息,隻等這紫衫人離開空間法寶,以玉靈的遁速,或可在盞茶時間內,接近此處。
若在平時,這盞茶時間自是彈指而過了,然而今日心中有事,就覺得這時間難熬之極,竟是度秒如年一般。
忽見百花一陣輕動,那紫衫人果然掠出空間法寶,向玉靈所在方向掠去,原承天心中大喜,這紫衫人果然是禁住不玉靈這等天地之靈的誘惑,急不可待的出了法寶。
原承天按捺住心中狂跳之心,等那紫衫人身影完全消失,仍不敢立時收起自我之域。
要知道仙修之士的靈識非同小可,數千裏方圓,盡在靈識的探查範圍之中,若是讓紫衫人覺察出自己的行蹤,此事就要多費一番手腳了,而以原承天目前的修為,若想獨鬥紫衫人,也隻有三成把握罷了。
而一旦顧沉舟聞訊前來,可是前功盡棄,因此原承天不可不慎。
想來以玉靈之智,定可將紫衫引開,隻恨他與玉靈之間,也是不敢動用信訣傳遞訊息,這其中的時間如何拿捏,端看原承天測算是否準確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以紫衫人的遁速來推算,應該是在三千裏之外了,原承天雖知紫衫人的靈識仍可能探到此處,可若是還堅持不出,隻怕時間就來不及了。
此事的關鍵之處,就看那紫衫人的心性如何。若是紫衫人耐心甚佳,或可多糾纏玉靈片刻,若是紫衫人性格果決,見玉靈始終不肯與他同行,便知玉靈與他沒有機緣,也就不會在玉靈身上多花時間了。
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對玉靈這種天地靈物,任何修士都不敢妄動強硬手段。隻因若是強拘了玉靈,惹待玉靈生厭,那麼不但沒有絲毫好處,還會招惹天地之怒。
以紫衫人昊天仙族的玄承,對此事的利害之處,也定然深知。
原承天收了自我之域後,立時動用土字訣,進入這片花陣地下,雖然土字訣也未必能突破百花陣的禁製,可自下而攻,總是便宜許多。
因土遁之法著實難修,此陣在建立之初,也不可將防禦土遁之術考慮在內,否則這陣法就太過複雜,難以建成了。
原承天身在地下時,就以四周的靈氣變化和強弱程度,推算這百花小陣的核心處,幸好兩座百花陣係出同源,這座百花小陣攻簡略一些,以原承天的陣法玄承,倒也不算難破。
一邊手中掐算不止,一邊就遇禁破禁,很快就悄無聲息的來到空間法寶之下了。
原承天深吸一口氣,現在可是考較他的時候到了。
這空間法寶一旦被破,定然會引待紫衫人前來奪寶,這倒在其次,因為法寶被破之時,他也應該能救出塔中諸修了。
目前最麻煩的,則是如何突破進入這個空間法寶之中,若是突破的時間久了,那紫衫人回來的及時,雙方大鬥法術倒也罷了,最要命的是,紫衫人將這法寶一收,自己可不是滿盤皆輸?
測算下來,自己從真正破寶開始,或許隻有數盞茶的時間可以使用。
原承天先用神識將這空間法寶鎖住,輕輕一探,神識初探之後,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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