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0章 良機不可失

就這麼略一錯愕,陰老魔與那位魔皇已擦身而過。見到二人背影,原承天反倒定下心,既然心中已生猶豫,說明已生怯意,此戰當不可勉強了。

那臨敵前的靈機一動,往往就是天意。

隻是若就此退去,又怎能甘心,原承天於是域字真言罩定自身,一路追了下去,就算尋不出機會來出手,這二人的去向倒是需要查明才好。

那魔皇的境界雖比原承天高出一大截去,可怎樣也是無計看穿這域字真言,而原承天生來謹慎,隻是遠遠的綽著二人,魔皇果然毫無覺察。

陰老魔與魔皇一路無話,堪堪行了約三百裏,那天光已是大亮了。原承天原想解決了神秀宮一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家,此刻也隻好作罷。

不由的暗下決心,此事一畢,就再也不理這紅塵俗事,隻管在家好好的陪伴老父才是正理。

就見前麵二魔在一座荒山上停了下來,魔皇仰著瞧著天空,像是在默算時刻,隻過了盞茶工夫,從極南方掠來一道青光,眨眼間,這青光已來到山前。

青光收處,那荒山之巔就多了一道身影,卻是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穿著青色大氅,頭戴遠遊冠,生得雪膚花容,柳目修眉,可那眉間卻帶著一股煞氣,令人不敢稍生親近之心。

魔皇見了此女,眉心就是一跳,竟生出畏懼之色來,急走幾步來到女子身前,恭身道:“屬下魔皇紀七,參見煞月殿下。”

原承天見這魔皇紀七稱此女為殿下,心中就是一悚,他對魔界等級略知一二,知道唯有那八大魔神,方有這殿下之謂,不想此女竟是那八大魔神之一。

要知道魔界與凡界的界力,隻比天羅界力稍遜了,魔修的修為越高,越易受界力所製,等閑難以破界而來。當初魔界欲利用虛魂道來到凡界,花了偌大力氣卻是功敗垂成。不想今日卻見到兩位魔皇現身於此。

不由想起自己曾有兩次見到魔修破界,皆是因為界力不穩之故,看來這兩名魔皇級魔修,也是尋著了界力的空隙,方才來到凡界了。

前兩次魔修越界,隻是恰好被自己遇上罷了,而以天下之大,那界力的縫隙必定是再所多有,想來這裏,原承天難免憂心忡忡。

魔修與仙修之士因修行之法有異,可謂是勢不兩立,如今這兩名魔修來到凡界,定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和,自己既是遇見,又怎能不管?

然而便是一名魔皇,自己已非對手,放著兩名魔皇在此,自己更加是束手無策。而他雖不敢用禪識去探這魔姬的修為,可此多既然名列八大魔神之一,其修為實力可想而知。

那魔姬煞月冷冷的瞧了紀七一眼,語氣森然:“你等做的好事,連一個小小的神秀宮都拿他不下,這天梵大陸的諸多宗門,何時才能收攏過來?”

紀七更是惶恐,身子幾將折了起來,哪裏還敢抬頭,道:“實是有凡界強力大修恰好路過此地,陰老魔的身份才被窺破了。”

陰老魔也忙道:“此人名叫原承天,想來殿下應該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魔姬螓首微點,道:“原來又是此人,此次索蘇倫回界,也說此人厲害,嘿嘿,不想又在此處遇見。本座若是殺了此人,不知那索蘇倫會說出怎樣的話來。”

這番話卻是不好應對了,原來這位魔姬煞月與索蘇倫同為昔日魔魁分身,那索蘇倫雖是修為略低,可勝在才智無雙,自然得一眾魔界大能擁護,這煞月修為比索蘇倫高出一個境界去,地位卻不如索蘇倫,又怎肯甘心?

因此二魔表麵雖是一團和氣,私下裏卻是暗鬥不已,紀七等一眾魔屬夾在其中,自是兩麵為難。

煞月見二人默不作聲,心中更是著惱,眾魔的心意,她怎不明白,魔界之中,十魔中倒有八魔是向著索蘇倫的。而這索蘇倫倒也爭氣,從他上次複活之日起,也不過數十年,可修為進境之速令人瞠目。

此次索蘇倫獨赴天闕,更連得了金鋥青毫兩道神光照耀,赫然已是魔將級修為了,這魔修中最難衝玄的境界,竟被他輕易突破,若以平常心論之,此子日後成就實不可限量,追上昔日魔魁或有七成把握,便是超越昔日魔魁,亦有三分可能。

看來自己若想壓過索蘇倫,除了在修為進境上仍需努力之外,於一應事務,也需壓過他不可。偏偏自己初次出山,這兩名下屬就被人窺破身份。

然而此次來到凡界,著實不易,人手調度上自然左支右拙,還需得依賴這二人不可,否則以她的心情,這二人舉手便要殺了。

心中想到此處,便溫言道:“既然是遇到這原承天,也是你等的劫數,也罷,這原承天便交給本座,日後行事,切不可大意了。本座的下個目標,就是太虛宗了。此事本由甄九處置,倒也辦得七七八八了,隻是太虛宗有位長老,像是瞧出點苗頭來,那甄九卻是不像動手的。”

這番娓娓道來,言辭一派溫和,讓紀七與陰老魔皆是舒了一口氣,看來將這原承天拋將出來,倒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紀七忙道:“那甄九此刻既然是太虛宗的宗主,自然不便動手,那位太虛宗的長老,便交給屬下辦理。”

煞月道:“這也是了。此事你速速去辦來。”

紀七恭身一禮,就急急的去了,比與和這魔姬煞月相伴,那殺人的勾當,反倒輕鬆了許多。

煞月瞧了瞧陰老魔,道:“聽說那原承天與你倒是有些因緣的,此人當真那麼厲害?”

陰老魔道:“此子的修為雖不甚高,可勝在玄承無敵,法寶眾多,又極是機智的,料敵機先,隨機應變,屬下當初的修為雖遠高於他,卻也奈何此子不得。”

煞月冷笑道:“依你的說法,此人簡直就是天下無敵了。”

陰老魔老於世情,怎不知煞月最是爭強好勝,這番實話,卻是聽不進去的。

忙道:“那原承天猖狂一時,隻是未逢到殿下罷了,以殿下的修為手段,若是不得遇也就罷了,若是遇見,又怎能讓此人逍遙?”

煞月微笑道:“你等這些凡界之人,說起討喜的話來,倒也有許多講究。罷了,那原承天現在何處,本座這就去尋他。”

陰老魔道:“屬下在神秀宮被其窺破行藏,不得己動用了殿下所賜,此刻原承天必定是在神秀宮替那幾名修士驅魔了。殿下若去,可逢個正著。”

話音未落,煞月早就化成一點青光,向神秀宮方向去了,原承天見到此景,又是叫苦,又是慶幸的,。

慶幸的是,如今兩名魔皇皆去,這陰老魔可就落了單,豈不是自己最佳的機會,苦的是,那煞月一去,神秀宮隻怕就是片瓦無存。

但是細細想來,就算自己折返回去,怕也救不得神秀宮一幹修士,反倒有可能將自己也折了進去,這煞月既是八大魔神之一,比起一般的魔皇修為,定是強得多了。

那人生劫數,總是天定,神秀宮有此一劫,卻是躲不過的,不過若是真個兒袖手旁觀,卻非他的向來心性。

想到此處,就暗暗將銀偶祭了出來,傳字真言去處,這銀偶身影不現,就已去了數百裏。

有這銀偶前去神秀宮傳訊,雖不敢說能救得了神秀宮的所有修士,總也能救出幾人來。

此事做畢,心中略略一鬆,轉臉向陰老魔瞧去,見他立在峰頂,神情不耐。

他未得煞月吩咐,又怎敢隨便離開,想來以煞月的手段,千裏之距,不過是瞬間就可來個往返,自己也不會在此停留多久,唯一想不到的是,自己命中的魔星,卻在暗中窺探良久了。

原承天有域字真言護身,那陰老魔此刻的修為也強不出他多少,因此再也不擔心他瞧破自己的行藏,於是悄悄上前,就在陰老魔的頭頂立定了。

隻是那煞月剛剛離去,以這魔姬的魔識,自己若是立時動手,必被此女所窺,也就隻好再隱忍一時半刻了。

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工夫,算來這位魔姬煞月應該是去了三四百裏了,這距離雖然仍在此女的魔識探查範圍之中,可此女此刻定在四處探查自己的行蹤,又怎會留意身後?

隻是他雖然與陰老魔勢不兩立,這暗算偷襲的行徑,卻是怎樣也做不出的,隨手就收了域字真言,任由身上的如山靈壓洶湧而出。

陰老魔何等機敏,自是立時發現原承天的身影,二人同為大修分魂,這對方的氣息都是最熟悉不過的,因此就在域字真言收去後的半息之後,陰老魔就叫道:“原承天!”

原承天也不答話,手中的無界霞光刹時綻出三道,齊齊向陰老魔掃去。

若論陰老魔昔日的手段,這三道霞光未必就能傷得了他,然後他肉身損毀之後,以前的物藏也丟了個幹淨,身上所有,不過是陳玉瑾的物事罷了。

偏偏陳玉瑾唯一有防禦大能的金甲,已被原承天在神秀宮時掃碎,此刻陰老魔可謂是無摭無攔,見到這霞光掃到,已是麵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