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原承天聽到“天一宗”三字,自是吃了一驚,又見陸沉星與龍格非都笑嘻嘻的瞧著自己,不免心中狐疑不定。
不過他轉念想來,傳送台原是為方便修士趕赴戰場所建,其中一端位於天一宗本就不足為奇,這二人卻是可惡,分明是想看自己的笑話了。
於是微微一笑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這是危險的所在,往往便是最安全的,兩位兄台大才,竟想到避至此地,兩位兄台既然有此膽氣,原某不才,自然要附驥其後。”
陸沉星哈哈大笑道:“終是騙你不過。其實來至此地,也是情不得已,當初我與龍兄定計之時,也是百般猶豫,生怕就此自陷羅網,可實是無計可施,才冒險一試。“
龍格非道:“雖是冒險,不過正因那天一宗勢力極強,其所在之地又是極廣極闊,我等區區三人藏身此處,也就不過是滄海一粟了。此之謂致之死地而後生。“
原承天道:“就怕步遙環會循蹤而來。“
龍格搖了搖頭道:“那傳送台本是殘破不堪,經我數月努力,方才勉強修複起來,再經此次動用,怕是徹底廢了,步遙環想利用這傳送台來此,怕是絕不能夠,不過她定是有秘術可通知到此,在我算來,也就隻需半日,天一宗必定驚動,會四下搜捕我等了。“
原承天點了點頭,三人向四周望去,隻見身處之地亦是山峰之間,四周原是建著些石屋石台,如今盡是殘破不堪了,草叢中隨處可見斷壁殘桓,平添幾分淒涼氣像。
極遠處的一座山峰上,白雲鋪天蓋地,哪裏能窺見山中之景,隻是當偶爾山風吹過,掀開浮雲一角時,方知其間遍布亭台樓閣,高堂大殿,一叢叢,一蔟蔟,也不知幾千幾萬間。
龍格非道:“那座山峰,就是天一宗總壇所在之地,天下仙修界一等一的所在,凡界仙修大士,或有三成集於此處,實是令人可敬可畏啊。“
原承天初世時也曾來此遊曆,那時天一宗雖強,也怎有今日氣象,光是那山上的雲屏之景,就強過昔日十倍了。
仙修所居之地,必生風雲之氣,若是少些的,可稱之為雲氣,像天一宗這般鋪天蓋地之像,就稱之為雲屏了,天一宗總壇上雲屏之強之厚,世上無對,也足見天一宗勢力強橫,無愧天下第一宗的美譽。
此處雖是天一宗廢棄之地,三人也不敢久留,出了山穀之後,三人就覺眼前一闊,卻見山前是一座極大的平原,平原之上建有一座高城,此城之廣,哪裏能看到邊際,城中房宇重重,人影無數,三人雖是遊曆天下,又何曾見過這般大的城池。
龍格非道:“這想來就是天一城,據說此城人數或超千萬,實為凡界第一大城了。”
陸沉星道:“天一宗立宗既有萬年之久,其宗中修士子子孫孫,正不知有多少輩了,再加上親朋好友,來往客商,有千萬人眾又有何奇,不過正是賴此大城,我等方可安然避過天一宗的追搞。”
龍格非道:“計將安出?”
陸沉星道:“我等若是繞城而過,不管我等如何奔走,卻逃不過天一宗的追殺,唯有進入此城,隱於市井之間,方才能瞞過天一宗的耳目。那天一宗縱有天大本事,在這人煙稠集之處,也是施展不得的。”
原承天笑道:“陸兄此言,正合我意,何況我身有要事,也急欲尋個所在料理,這天一城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好歹也闖他一闖了。”
傳送台雖比真言傳送穩妥許多,他心中終是有些不安,生怕方晴有何意外,雖然剛才與獵風傳訊,知道方晴尚安,可心中總是放心不下。心中急欲進城尋個僻靜之地,先將此事解決了再說。
陸沉星撫掌笑道:“原兄此言,可壯行色,這便去也。
三人駕起遁雲,便緩緩向天一城遁去。
這天一城亦是仙凡雜居之城,可此城四周,並未建有禁製,甚至連城上修士守衛,亦是不多,想來是因此城實在太大,若非戰時,實無必要設立禁製守衛等等,否則便是勞民傷財之舉了。
想來那禁製設置立是現成,一旦有事,天一宗一聲令下,這座大城自然就會如銅牆鐵壁一般了。
卻見那城外有條大道,道上行人絡繹不絕,凡人百姓或步行或騎馬或乘車,言笑無忌。而就在這凡人頭頂,那修士卻是駕起遁風來,穿梭不定。這等仙凡混集一處,卻又其樂融融的景像,在他處則是所見不多。
原承天三人既見此景,也就不必停下遁風了,他三人本以為必會有人上前盤查,可是那路過修士,連多瞧他們一眼也是不肯,自顧著駕起遁風匆匆進出不休。
想來此城因居民人數已近千萬,那每日所需的日用雜物,便是一個驚人的數量,自是與要他處通連,方能保證物資源源不斷的進來,若是每遇到一個陌生麵孔就盤查起來,豈不是堵塞了道路。
由此也可顯出天一宗的氣度來,以天一宗的實力,自是不懼有那心懷叵測之士混進城內了,以原承天想來,此城守衛,必是外鬆內緊,自有一種習行萬年的法則製度,外人一時之間,怕是難以參透了。
陸沉星卻是大膽,他見一名修士匆匆前來,便一駕遁風,上前揖手道:“道友且留步,在下有一事請教,還請道友通融則個。”
那修士也隻是靈修境界,卻是麵孔蒼老,怕也有六十餘歲了,見到有人問訊,忙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陸沉星一眼,含笑道:“原來是遠方道友,道友入城來,是來采購仙修之物,還是觀光遊覽,或是前來拜師?”
陸沉星哈哈大笑道:“道友說的這三種,我倒是皆有興趣的,隻是初來貴地,卻不知貴地有何風俗,若是不小心觸犯律條,可不是當耍的事。”
老者擺了擺手道:“此處哪裏有什麼律條,不過是凡惡不作罷了,若是安安生生的來往,怎有人管?隻是道友修為已是不低,若想拜師,卻是難了。”
陸沉星奇道:“這又有何說法?實話說來,我此次來此,除了瞻仰這天下第一宗的盛景外,的確是有入宗拜師之意。”
老者道:“天一宗所修之法,自是天下一等一的仙修大法,若你修了其他旁門左道,那心境已是不純,又如何再修大道?而若是讓你廢去原本修為,再修大道,想來你定是不肯的。”
陸沉星大皺眉頭,道:“原來還有這般講究,在下所修功法雖是平平,可好歹也花去無數歲月,的確是不肯重頭再修的。可若是照老丈這樣說來,那天下的散修之士,豈不是就絕了向上之心?”
老者嗬嗬笑道:“外間修士若是初窺仙修門徑,修為不高,便是重頭再修,也是便宜的,適才我才會說你修為過高,無緣拜師。不過就算如此,天一宗另有一條路徑可走,怎會絕了天下人的向上之心?”
陸沉星連忙揖手不迭,道:“道友若肯指教,在下感激不盡。”
老者笑道:“我天一宗廣納天下有緣之士,就算你有修為在身,也是有客修院可供你等進入參修,隻是若想入這客修院,亦需經過重重考查,而若你一旦能從客修中脫穎而出,自可由專人點檢修為,正式成為天一宗之士。”
陸沉星皺眉道:“想來若是進入這客修院,也是不易了。在下的仙基實是不堪的,隻怕是……”
老者道:“天下修士,每日來天一宗朝拜的何止千數,能入宗修行的固是極少,能進入客修院的,當然也是屈指可數,不過,就算如此,還有第三路可走呢。”
陸沉星目光大亮,喜道:“還有第三條路?”
陸沉星初時並無拜師之心,原是當耍罷了,可是天一宗畢竟是一第一門宗,曆年所積累下來的仙修諸般法門,實是驚人,自己既入寶山,自然也會打些主意,
老者撚須笑道:“實對你說,此城的中心廣場,就立著一碑,名叫天機殘碑,此碑據傳是我天一宗某位返界大修攜來,每隔數月半年不等,那碑上就會顯出各種符文來,或淺顯,或深奧,每次皆是不同,你等皆來此處,便是有緣,若能從這天機殘碑上誤出玄機來,豈不是一大福緣。”
此事便是原承天等人也是首次聽聞,看來此碑現身天一城,也應該是近些年的事了,否則陸沉星與龍格非終日遊曆天下,這等轟動一時的大事,又怎能不有所耳聞?
陸沉星奇道:“竟有此事?貴宗難道不怕這碑上絕學讓外人學了去?天下諸宗,哪裏有這樣的事體?”
老者微微一笑道:“那碑文若是淺顯些也就罷了,若是極深奧的碑文,也能被你等參悟出來,可不是天下仙修之福?我天一宗何等氣量,怎會效其他宗門挾技自重之為?而若你等真有福緣悟出殘碑天機,我天一宗自會奉為上賓,便是入宗拜師,亦有可商量之處。”
三人來到此處,原是想借道逃避追殺,可若是有現成的一塊書有玄奧仙修大道的石碑立在當前,又怎能錯過?
隻是卻不知天一宗樹此石碑,究竟有何用意?難不成真的隻是播福於天下不成?三人心中,皆是心生向往,又不免猜疑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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