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符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張靈符來,這張靈符所用的符紙甚是普通,而靈符上的符文也隻有廖廖數道,毫無出奇之處。
丁一符的靈符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與靈識都齊刷刷的凝聚於這道靈符之上,眾人自是好奇此符究竟有何妙處,丁一符何以能憑此符擊敗對手。
然而連番探察之下,眾人卻是大失所望,丁一符的這張靈符委實是太過普通,甚至已有人輕聲道:“原來是一張引雷符。”
在與天雷有關的靈符之中,“引雷符”實為最普通的一種靈符,比起驚雷符,紫雷符等等靈符來自是大大不如。
此符雖可引來天雷,但此天雷的威能卻並不算強橫,是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引雷符甚少用於鬥法之中,而更多是見於煉器之時。
想以此符擊敗一名三級真修,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眾修不禁懷疑起來,丁一符莫非是昏了頭,或是取錯了弱符不成?
可瞧著丁一符滿臉凝重之色,說他忙中出錯或是小瞧了對手卻又是不像,眾修至此不由糊塗起來,這丁一符心裏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原承天原本也和眾修一般,對丁一符的舉動大為不解,然而就在丁一符取出那張引雷符之時,原承天忽覺四周靈氣為之微微一動,隻是這種靈力變化極其微弱,若非原承天靈識驚人,絕計難以覺察得出。
細察這靈力源頭,卻是來自空中,原承天微微抬起頭來,以觀天之術察看天空,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此時天空中看似萬裏無雲,然而在空中極高處,目力難及之地,卻隱隱有一股股氣流正急速聚集,而沒過片刻,空中已是紫雲堆積,而細細聽來,其中竟有風雷之聲。
原承天至此已完全明白過來,原來在丁一符所示之符雖是普通,可其人已暗暗引發天像,如今空中紫雲密布,其中必然藏有紫色天雷,此時哪怕隻是區區一張引雷符,其威能也無與倫比。
矮個老者雖也是三級真修,可又怎能禁得住天空中的紫雷一擊,丁一符之所以成竹在胸,想來就是因為此故了。
但丁一符不過亦是一名三級真修,又何來這天大的神通,能引發天象變化?這其中又有何道理?
空中紫雲越積越厚,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現在則是紫光亂閃,眾修吃驚之餘,慌忙抬頭觀望,矮個老者也忙抬起頭來,臉色不由大變。而他再瞧向丁一符手中的引雷訣,不由得將一張老臉紫漲了起來,慌忙叫:“道友,且慢。”
丁一符手持引雷符,卻是引而不發,笑道:“道友又有何指教。”
矮老者叫道:“丁道友果然有驚天神通,一符之名,實非謬傳,在下認輸了。”
丁一符神色淡然,仍是不焦不躁,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承讓了。”他說話之際,一絲黑氣在臉上一閃而過,在黑氣出現之時,他的神情甚是淒苦,不過眾人此刻正在大拍丁一符的馬屁,哪裏注意到此人的神情變化。
原承天卻是一直沒放鬆對丁一符的探查,以他此刻對靈識的運用,自然不會引起丁一符的絲毫感覺,是以丁一符的這個神情變化,可謂意外之得,但探查丁一符的另一個發現卻讓原承天沉吟起來。
原來在剛才丁一符引發天像之時,原承天窺察到丁一符的青衫之下隱隱放出一縷極淡的光芒,以原承天之玄承,自然輕易就得知這種光芒乃是一種法寶神光。
這縷法寶神光在天空中紫雲大盛之時,其光也愈加明顯,不過卻被丁一符的青衫極力掩蓋住了,也就是以原承天之能,並在留神關注之下,才會發現這個秘密。
這青衫下的法寶神光自然就是丁一符能夠引發天像的關鍵所在,但原承天心中的疑團不但沒得舒解,反而又湧起數個難以解釋的迷團來。
要知道能夠引發天像的法寶,最起碼也是昊天之寶級別,且不談丁一符以區區三級真修之能,何以能得到這種昊天級的法寶,問題在於,就算丁一符有這種昊天之寶在手,以他的修為,無論如此也該無法禦控才對。
縱是以原承天之能,他轉世時所攜帶的三件昊天之寶中,也隻有聚靈幡可以勉強使用,並且也遠遠沒有發揮出最大的威能。那麼丁一符何德何能,竟能禦控昊天之寶?
法寶的威能如果過於強大,那麼對於使用者來說反倒是極大的禍患,這世間法寶自傷其主的事情在所多有,這就好比一個三歲孩童手持大錘一般,大錘固然威力驚人,可先傷的往往是孩童自己。
再去細看丁一符臉上的神情,隻見他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雖是勉強露出笑意,可額上卻是冷汗泌出,那絲黑氣更是時不時的顯現出來。
忽見丁一符對眾人抱拳道:“在下有要事在身,這就告辭了。”說罷轉身就走,將眾修拚在身後。
此話說的甚是生硬,而走的又過於決絕突然,眾修皆是愕然,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丁一符早就躍到空中,去了三四裏了。
見丁一符去的突然,眾修雖是不解,原承天心裏自是明白的,此人剛才以昊天之寶引發天像,但因法寶威能過強,已是力不能支,隻能到僻靜處再想辦法壓製法寶威能了。
原承天對紫日上人和劉三胖低聲道:“我去去就來,你們不必理會。”
他並沒有直接追向丁一符,而是反向遁到空中,等升到極高處之後,才轉而向丁一符追去。
那丁一符約行了有三十餘裏,已來到一處野嶺荒山,見四下已是無人,丁一符急急落地,盤膝坐在山石之上,先在四周設了禁製,以防人窺察,然而在胸口一拍,便有一粒黑色珠子從胸口飛了出來。
這粒黑珠隻有鴿蛋大小,其上不時的有黑氣電流閃動不定,有一股強大的靈力流不停的向四周湧去。
丁一符瞧著這粒黑珠,神情又是歡喜又是憂慮,他先取出一粒真玄服了,然後將黑珠懸停在胸前,雙手交疊不停,開始對黑珠運起功來。
隻見從他的兩隻手中,不停的有白氣湧出,這股白氣觸到黑珠之後,立時消失無蹤,而得了白氣的滋養,那黑珠上的電流就漸漸黯淡了下來。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黑珠上的電流才完全被壓製下去,但此刻丁一符已是精疲力盡,體內真玄委實消耗不少。
丁一符至此才略鬆了一口氣,正想將黑珠收起,偏偏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隆隆雷聲,而空中烏雲堆積,原來是竟是快要下雨了。
這世間陰晴雷雨,本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然而丁一符卻是臉色大變。
他急忙凝神瞧向手中黑珠,那黑珠受到了空中雷聲的感應,居然又開始竄出電流來。丁一符見此情形,自是又驚又慌,臉色更是變得煞白如紙。
“真玄丹,真玄丹!”丁一符忍不住呻吟出聲,急忙探向藏物去摸索真玄丹,可物藏中丹藥雖是不少,真玄丹卻是一粒也無,丁一符摸索真玄丹不得,臉色更是難看。
此時黑珠上電流更盛,忽有一道閃電劈來,正劈在那黑珠之上,黑珠得了閃電之助,其上光芒大盛,竟轟轟隆隆的發出驚雷之音,丁一符見此情景,渾身都顫抖起來,忽地將黑珠向空中一拋,轉身就走。
可是那黑珠雖被拋到遠處,卻在空中轉向,又朝丁一符奔來,兩者之間,似乎有道看不到的線索相連一般。
丁一符見黑珠跟了上來,忙將身上的青衫脫了,將那黑珠罩住,同時取出兩張靈符來,拍在青衫之上。
這兩張靈符皆是巨岩之符,看似輕飄飄的兩張符紙,其實何止有萬斤之重,那青衫中的黑珠被這兩張巨岩符壓住,自是動彈不得。
便在這時,忽聽有人道:“以巨岩符壓製此珠,隻能管得了一時罷了,此雷珠既然已被你設了標識,哪裏能輕易棄得,縱是你逃到天邊,這雷珠仍是要跟著你的。”
“此言正是,可我為之奈何?”丁一符被人說中心事,隨口就應了下來,忽覺此事大大不妥,慌忙循聲望去,隻見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名少年修士,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罷了,卻已是真修之士。
但此少年究竟是幾級真修,卻是難以瞧出,從其周身散發的靈壓來看,隻是初級真修而已,可從其氣度風華來看,怕已是六七級真修了。
丁一符平生閱人無數,最拿手就是判斷他人修為,可此少年的修為,卻著實讓丁一符難以斷定。而少年剛才所說之語,更讓丁一符滿腹狐疑,這少年修士,怎能一語道破這黑珠就是雷珠?
丁一符忽然福至心靈,想道:這少年修士既有這樣的見識閱曆,莫非有方法幫我擺脫此珠?於是忙拱手叫道:“道友救我!”
那少年自是原承天了,他忍不住笑道:“這就奇了,你怎知我能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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