鷁��見原承天沉吟不語,素蔑貞笑道:“你也不必為難,身為修士誰還沒有一些個不便出口的秘密,老祖對你青眼有加,想來自有他的道理,小道友絕非尋常之輩,這倒是可以肯定的了。”忽然眉頭緊緊皺起,道:“這陰老魔好生了得,林道友和莫道友竟拿他不下,原小道友,快送我過去。”
原承天忙道:“前輩是想讓我用‘傳‘字真言嗎?可若我不知兩位前輩的所在,隻怕也是無能為力。”
他知道陰老魔靈識極強,已差不多達成羽修境界,而林姓修士和莫奇並非荊道衝那種超強玄修,應付起來自然力有不支。而若是素蔑貞能趕過去,或許就有幾分勝算,這素蔑貞的七情心法,實比同級的玄修強出很多。
素蔑貞道:“我將林道友的信訣留給你,可否能探知他目前的所在?”
原承天道:“若有信訣,便可通過信訣上殘留的靈識找到林前輩了,隻是這種高深法術,晚輩修為太低,恐怕是力不從心了。“他有了剛才的教訓,哪裏還敢自曝玄承,通過信訣上殘存的靈識尋找靈識的主人,的確是高深法術,原承天若是應承下來,更會讓素蔑貞起疑了。
素蔑貞大笑道:“我竟忘了你隻是一名靈修,我也是太心急了一些,也罷,這法術我也略懂一些,隻好勉為其難試他一試。”
她也不叫原承天為她護法,就下了白鶴,盤腿坐在沙地上,至於沙子弄了一身,她又怎會放在心上。
原承天見她將手掌攤開,便有一道微弱的白光在掌中一閃,那就是林姓修士留下來的殘存靈識了,素蔑貞微微閉上雙目,良久之後,忽將雙目的猛的睜開,從雙目中射出一道青光,射在掌心微弱的白光中,隻見青光和白光在掌心糾纏在一起,忽然從掌心升起,遁入到空中,而若是動用靈識察看,就能看到空中有一青一白兩道光茫一閃即逝。
原承天對這種追蹤靈識之法並不陌生,而瞧素蔑貞的動作,似乎也頗為熟練,他心中一動,莫非素蔑貞剛才讓自己探知林姓修士的所在,是在試探自己嗎?她雖然並無敵意,可也難掩對自己的好奇之心,畢竟自已從天靈宗大典那時起,就處處顯出與眾不同來。
原承天暗暗提醒自己,日後行事,仍需要處處小心,這世間的修士個個都是人精,稍不留意,就會顯出馬腳來。
又過了良久,素蔑貞收了法術,滿臉喜色道:“幸好他們離此隻有三千裏,否則再遠一些,我也無能為力了。”
說罷伸手在空中一劃,隻見空中顯出一副畫麵來,隻因隔得太遠,畫麵顯得甚是模糊,但就算如此,也是非同小可,這種借助他人靈識,而將目光放到三千裏之遙的功法,叫做“靈目萬裏”,就算是普通的五級玄修也難以做到,僅憑這一手,素蔑貞在同級修士中就是絕頂高手了。
從畫麵中依稀能看到有個紅色的身影,那應該是就是陰老魔了,因為這種“靈目萬裏”功法,其實是借助了林姓修士的靈識,也隻能借助林姓修士的目力,所以林姓修士的身影在畫麵中無法出現,倒是在他身邊不遠處,能看到莫奇的身影。
空中的畫麵不但模糊,並且還在抖個不停,這顯然是在昭示林姓修士正以全力抵禦陰老魔的進攻,並且已顯不支之狀。
素蔑貞見到此景,哪裏還能按捺得住,連聲道:“怎麼樣,怎麼樣?這樣可以傳我過去嗎?”
原承天道:“請容晚輩一試。”
他對傳字真言的用法早就熟極而流,可此時未免還要裝模作樣,雙手比劃了半天,眼見得素蔑貞已是急得跳腳,才心中暗笑,將早就蘊備的真言往素蔑貞身上拍去。
雖然是三千裏之遙,可這無界真言著實是無界無域,素蔑紫刹時就在身邊消失,而在下一刻,則出現了空中的畫麵中了。
卻見素蔑貞出現之後,立時就現了法相,口中呼喝不已,不過這空中的畫麵隻能傳來影像,聲音是無法傳送過來的,而畫麵因失去了與素蔑貞的聯係,也變得更加模糊,很快就消失不見。
原承天雖然極想觀看這場大戰,至此也隻能歎一口氣了,以他的修為,實在無法用出“靈目萬裏”來,好在此戰既有素蔑貞這個強力五級玄修參加,已是略占上風,隻是若想將陰老魔這樣的對手擊殺,那非得羽修級修士出手不可。
他算定等素蔑貞三人擊退了陰老魔,再回到這裏,起碼也要七八個時辰,素蔑貞既然答應替他備齊靈草,他也就不必為此操心,正在想自己現在該何去何從,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怎麼忘了此處緊要所在!”
急急忙忙遁到空中,便向沙丘深處掠去,而他的目標,自是前幾日在沙丘中發現的那個被廢棄的傳送台。
魔界在虛魂道設立傳送台的目的,不過是想以虛魂道為中轉,避過兩界的天羅界力,最終還是要通過設在凡界的傳送台來到凡界。
雖然留在凡界的傳送台應該不止一處,不過目前看來,魔修們動用沙丘中的這個傳送台可能性極大,而若將這個傳送台毀掉,魔修也就少了個選擇。
不過魔界若真的想動用沙丘中的傳送台,此刻必定已有魔修趕了過去,畢竟這座傳送台廢棄很久,需要修理之後方可使用。
是以原承天雖趕得甚急,還是將靈識放到最大,以盼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魔修的蹤影。
行了數百裏之後,靈識中果然出現了兩道身影,雖然被原承天料中,可原承天仍不敢大意,魔修在凡界中的等級雖然不可能太高,可魔修心法對所有的仙修之士都是一大誘惑,但凡修士修行不順,又遇到能夠魔修的機會,世上不知有幾人能擋得住這種誘惑。
原承天放緩速度,小心翼翼的向前掠去,若是對手人多勢眾,又兼修為太高,自已當然不能貿然闖進去。
眼看離沙丘中的傳送台還有近二百裏之時,靈識中忽然又出現一人,也急急向傳送台遁去。
原承天察知此人隻是九級靈修修為,心裏大為放鬆,以自己現在的修為,越級殺一名真修級修士固然困難不少,可靈修就絕非自己的對手了。
若是加上玄焰和獵風,就算是二三級真修,自己也可立於不敗之地。
此人離原承天本來還有二三百裏,這已超出一名九級靈修的靈識範圍,是以又過了五十裏之後,那人才發現原承天的身影,猶豫片刻之後,此人徑直向原承天衝了過來。
原承天幹脆停了下來,靜等此人上前,目前自己已測出了三名修士,若這三人都是魔修,自然要逐個擊破才是萬全之策。
不一刻,那人已到靈目術的探察範圍,原承天細細看去,隻見此人身材矮胖,從相貌上來看應有四十餘歲,身背著一個碩大的葫蘆,腰間並無物藏,足踏一雙極普遍的遁器萬裏鞋,手持一柄法劍,也並無出奇之處。這樣看上去此人應該是一名落魄的散修。
而讓原承天覺得奇怪的是,此人並非魔修,也顯然沒有施展什麼掩飾的功法,可是一名九級靈修闖到這是非之地又是為何?若說是為了調查沙旗鎮的奇異事情,那任誰也不會派出一名靈修來此。
矮胖子很遠就叫道:“兄台可是劉老三邀來的嗎?”
原承天隨口道:“劉老三?你倒是說說他的相貌。”
矮胖子很快就遁到身前來,他不知遁了多遠,又用的是件極普遍的遁器,真玄消耗不少,停在空中調息了半天,才道:“劉老三長得高高瘦瘦,說話時隻有嘴唇在動,從來沒有笑模樣。”
原承天的應變之術亦可稱為天下無雙,他知道矮胖子是將自己當成同伴了,便道:“這就奇了,我見的那人,的確和你說的一般,可他說自己叫什麼李老二。”
胖子呆了半晌,忽然笑道:“我們見的定是一個人,做這種事情,誰敢說出真名來,隻怕不管是劉老三還是李老二,都是他的假名罷,反正你我應該是同道,這再無疑問。”
原承天這下心裏更加有數了,這胖子定是被人以魔修心法為誘,來這裏修理傳送台的,他魔修心法既沒到手,自然並非魔修,他故作警惕,道:“說什麼同道,我來這裏隻是閑逛,兄台來這裏有何要事?”
胖子哈哈大笑道:“你裝得倒像,你一名靈修,在這種是非之地做甚?難道不是為了魔修心法而來。”
原承天變色道:“不好,既然被你瞧破了,說不得,隻好將你殺了滅口。”說罷氣極敗壞的從物藏中取出落靈劍來。
胖子慌忙擺手道:“兄台莫要誤會,我真的和你一樣,也是為了魔修心法而來,否則大老遠的,我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原承天一副哪裏肯信之態,按劍問道:“你倒說個明白些,你是怎麼來的這裏,欲做什麼事情?若是說的有半點和我不同,我就算修為低於你,也定要殺你。”
胖子苦笑道:“我一生最怕與人動手,每次打架,消耗的仙修資材不知何時才能尋回來,也罷,你我既是同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是聽那劉老三的勸說,知道這裏有好事,隻要立得功勞,就有魔修心法相贈。“
他說到魔修心法,滿臉的眉飛色舞,好像那是世間的奇珍異寶一般。
原承天心中一動,暗道:“這傷天害理的魔修心法,人人都該視若蛇蠍才對,可對這些修士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這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