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d�#安化侍絕對篤信自己的神識,他的的確確感知到了一個和尚!
大道登仙閣裏出現無序之間,實際上是在鎮壓一位祭師和尚?
安化侍現在還不敢確鑿論斷,神識感應下的和尚生命精元旺盛,根本沒有絲毫被封禁的頹然跡象,反倒感覺像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
“前輩,我隻是個路過的!”
安化侍此刻顧不得被人矚目,衝著廟門方向大吼起來。
眼下他依靠古紋魔氣堪堪抵住攻勢,雖說自己的神念源流無窮無盡,但精純度與浸徹殺傷力度都遠不及和尚,長此下去隻會被他隔著廟門耗死!
安化侍抬起腳掌想要離開,奈何神識根本無暇分離片刻,根本沒辦法駕馭拖動四肢。
他就這般靜靜站在原地,呼吸隨著時辰推移愈發濃重急促。
四周還是有修行者經過,偶爾在麵壁佇立的安化侍眼前伸手晃晃,偶爾拍拍呆若木雞的他問東問西,結果當然是得不到任何回應。所有人也都不會想到,眼下看似入定呆滯的負刀少年,正在經曆著隨時會死的煎熬考驗。
“呼......”
“呼......”
“前輩......你我無冤無仇......”
安化侍此刻內心懼怕,不過卻並非像之前麵對令狐睛明那般絕望。
雖說眼下隔著廟門看不見和尚,安化侍卻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喜怒。
安化侍想起了溫叔牙的話。
在溫叔牙和自己告別之際,曾說過南靖有一位海上生明月體質的佛陀,同時開辟了佛宗源爐以及神念意海,隻不過其生平際遇溫叔牙隻字未提並未多說。
難不成說,廟門裏被大道登仙閣鎮住的家夥就是他?
安化侍沒空去多做感慨,眼下從此地脫困才是重中之重。
自晉入藏境以後,安化侍對自己的祭師神通充滿自信。畢竟他有常人遠遠不及的神念意海,他有常人根本沒有的藏海魔紋,他有遠超同階祭師真氣品階的古紋魔氣,足以讓他同時麵對幾位普通藏境祭師碾壓獲勝。
可眼下的他卻異常狼狽,他引以為傲的祭師神通無法奈何和尚,他傾盡渾身解數也隻能勉強維持自己不被神念瞬殺,足見這位廟門中人有多麼深不可測。
“不是偽天境......遠遠不及令狐老鬼......應該也不是巨擘......遠遠不及燭九太陰的攝人心魄......卻比陸某人和鳩摩和尚境界高深......看來應該是大能!”
安化侍默默估測著和尚的境界修為,可越是估測越感覺心裏添堵。
眼下他必須全力以赴對抗神念侵襲,四肢酸麻無力根本無法移動。
安化侍從未見過這種蠱惑神通,他盼著來一艘淩天舟把自己直接撞翻,可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見一輛肇事者,所有修士都禮貌朝他點頭致意,相當遵守禦空交通規則!
“他奶奶的,真該聽師父的話,這下子真要交待在這兒了!”
安化侍想不明白,為何偏偏隻有自己能看到這麵廟門,這和尚又為何非要置自己於死地。
他將所有能想的法子盡數思索一遍,可眼下越想腦子越是混亂,一時間根本找不出破敵之策。
太古熔爐,強悍肉身?
祭師對弈上根本無用武之地。
古仙精血,鬼道術法?
依舊沒有絲毫施展條件。
安化侍越來越疲憊,渾身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似乎連衣衫都變得重若千鈞,甚至感覺背著醜陋的鬼徹刀匣都成了一種負擔。
等等。
鬼徹?
安化侍死馬當活馬醫,當即硬生生擠出一抹源流真氣遊走脊背,緩緩渡入刀匣中的鬼徹。
鬼徹逐漸嗡動作響,可眼下安化侍實在無力為繼,根本沒有足夠精力去驅使鬼徹出鞘。
廟門內的和尚似乎在逐漸亢奮,已經在提前慶祝安化侍的預兆敗亡。
安化侍拚盡全力抵禦精神侵襲,鬼徹在刀匣內亦愈發波動叮咣亂撞。
良久。
良久。
安化侍的大腦已經累到極限,他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整個人亦如一灘爛泥般徹底軟倒。
“啪嗒!”
倒地不起的安化侍不斷抽搐,七竅已經開始溢出暗紅濁血。
血液越噴越多,流到脖頸鑽入衣衫,漸漸淌得滿身都是。
“嘶啦!”
一股白煙從安化侍上身蒸騰而起,仿若農家田地燒秸稈一般繚繞不息,沒過多久便將整個上身衣物全部燃燒殆盡!
四周路過的修士逐漸圍觀過來,不過全都不敢上前打量安化侍。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看熱鬧也就得了,人心涼薄見死不救的本性依舊如凡人一般。再者說安化侍腰間的兩塊牌子實在太過唬人,也令許多修士皆不敢隨意招呼唯恐避之不及。
而此刻,已經赤膊上身的安化侍再次發生變化。
一道道燙金銘文在肌肉表皮上接連湧現,宛若活字印刷排版般爬滿上半身軀。
安化侍能感受到肌肉傳來的刺痛,此刻他欣喜若狂又完全難以置信,這些平日裏死氣沉沉的文字此刻仿若複活一般自行運轉,一股股強大無匹的真氣在體內霸道狂行。
羅睺明禪十三道!
之前在初次覺醒鬼徹遁甲時,鬼徹刀身上流入安化侍體內的羅睺明禪十三道功法,在此般危機下自動觸發開始運轉不息。
羅睺功法,可令修行者於一日之內提升一個大境界,代價是十三分之一的生命精元!
安化侍噌的一下坐起身子,一股難以抑製的澎湃力道傳遍自身。
隱境大宗師!
自此後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安化侍暫時晉入了隱境大宗師修為!
廟門內傳來一陣悲愴情緒,安化侍此刻卻逐漸亢奮囂張。
二人此消彼長形勢逆轉,這和尚很明顯被囚禁於此壓製了不少修為,方才和安化侍神念對弈能夠穩壓一頭,眼下安化侍洶湧反撲立刻和其戰成平手!
而安化侍也不是傻子,他根本不想和這家夥繼續纏鬥。眼下既已恢複行動能力,自然是跑路為先保住身家性命。
四周圍觀修士有些看傻了眼。
他們望著這位尊貴的澹台門客,望著他渾身冒煙好似一頭烤豬,又望著他突然彈射起步朝外麵發足狂奔,一時間議論紛紛唾沫橫飛。
“張道友,你瞅瞅人家門閥子弟,行事作風就是讓我們猜不透啊。”
“李道友此言差矣,估計是他身上帶的天材地寶引火燒身了,有時候擁有太多也不一定是幸福。”
“張道友這話就有些發酸了,人家最起碼有寶貝燒得起,總比咱們窮得叮當響強上太多。”
“哎,你還真別說,看著他又想起我小的時候,記得那是一次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老白回北京啦,這兩天好好寫書,失業狗恐慌中,比安化侍還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