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婷從衣櫃裏抱出一堆適合在北方冬天穿的衣服扔在床上,叉著腰立在陳雪嬌麵前,儼然一副嚴厲母親的做派,“又不是沒在北方待過,不知道北方是十足十的物理傷害嗎!”
陳雪嬌聽話的拿起一條保暖褲就往身上套,要知道她可是光腿穿著短裙從車上跳下來的,心疼的冬嬸隻想掉眼淚。
季文婷點著一支煙,慢慢抽著,煙霧從性感的紅唇裏吐出來,眉頭卻越皺越緊,“你說金爺是專門回來給菲姨看墓地的?韓熙姐姐不是要回來了嗎,這種事姐姐怕是不想讓別人插手吧。”
陳雪嬌正在挑選搭配那件白色羽絨服的圍巾,聽到季文婷的問話抬起頭來,正色道,“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電話裏不方便,必須得當麵說。”
提起江南沈家,自然而然的就要提起不久前讓人津津樂道的一樁在法國伯爵古堡舉辦的一場盛大婚禮。
新郎宋奕濤是電子行業大亨宋高升的獨生子,宋高升曾以個人名義向H大捐贈了3000萬美元的教育資金,先後向紅十字會捐贈6000萬美元的慈善資金,曾以82.3萬美元拍得與股神共進午餐的機會。
而新娘沈雨珊則出生在名滿天下音樂世家,祖父在演藝界更是德高望重,是著名的電影音樂作曲家,一級作曲家,曾任中國音樂家協會理事,中國電影家協會理事,中國電影音樂協會副會長、第六屆全國政協委員。父親是著名交響樂團首席小提琴手,母親是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
這場婚禮之所以備受矚目的並不是因為新郎新娘顯赫的家室,而是出現在婚禮現場的一位身份尊貴的賓客——京城裏人人都開罪不起的——四公子。而跟在在四公子身邊的人披著一頭墨色的長發,嘴角勾著一抹冷漠的嘲諷。
經常在上層走動,免不了會提前知道一些事件的內幕,比如語芳菲真正的死因。
在大多數女人眼裏,男人穿襯衣西裝的樣子總是充滿著一種別樣的誘惑,魅力非凡。但是卻不適合兩個人,一個人是高家大少爺——高亦頌,另一個就是沈家大公子——沈星辰,對於天生媚骨的人,西裝穿在身上隻會讓人想到兩個字:色,情。
此時的沈星辰穿著一套孔雀綠的暗格子西裝坐在漆黑的沙發裏,細窄的褲腿恰到好處的露出雪白的腳踝,腳上穿著一雙白色休閑鞋。手裏抱著一本燙金殼大厚書,無聊的翻看著。
“久等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披著墨色長發的人一身漆黑的站在沈星辰麵前,嘴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不知道沈大少爺約我來有何貴幹?”
沈星辰站起身來把燙金殼大厚書放回身後的書架,細腰窄臀的身材真的很適合穿西裝,尤其是看背影像極了一個人。
“貴幹談不上,我隻是想聽聽四公子對那件事可有什麼吩咐沒有,免得弟弟們不懂事衝撞了。”沈星辰說話的時候已經轉回身來,韓李的臉上也恢複了往日嬉皮笑臉的神色。
“四公子哪有時間過問這些小事。”韓李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玉石擺件把玩著,沈星辰挑了挑眉一時吃不準韓李是什麼意思,拿起桌上的醒酒器給韓李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韓李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沒有動放在麵前香氣四溢的酒杯,嘴裏卻說著,“法國波爾多,05年份,出廠價240歐元每瓶。”
沈星辰衝韓李擎了擎手裏的酒杯,聽說過有人的舌頭靈敏能夠分辨出紅酒的品類和年份,沒看出來這個韓李竟然深藏不漏,光憑氣味就能準確的做出判斷。
“四公子要的東西我已經派人搬到你的車上了,之前還琢磨著要不要看著殷家以往的麵子收斂一點兒,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省了不少麻煩。”
“那件事要是告訴了季文婷,怕是又要鬧一場了,到時候沈兄可要幫忙勸著點,四公子對這位季家千金大小姐可是上心的很。”韓李把玩著手裏的玉石,一副憐香惜玉的樣子。
“這話不用弟弟說,我也會做的,替我向四公子問個好。”說著沈星辰站起來,拿了放在一旁沙發上的大衣就要朝外走。
身後的韓李也站起身來,把玉石擺件仍回到桌子上,衝著沈星辰的背影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不去季小姐的生日會上湊湊熱鬧啦?”
“我可沒那麼悠閑,還得麻煩弟弟多多照看照看沈熠星這個小子。”沈星辰丟下這句話,徑直走出門去。
之前有傳言說護送殷黎川離開的有兩個人,一個人是黑道太子爺周宇晨,另一個卻是個生麵孔的神秘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沈星辰一邊走一邊戴著手套,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四公子要救殷黎川,那麼去的人大約就不是別人。況且,這個人又怎麼會讓別人接近殷黎川。
啊,他也快要回來了吧。隻是,就算活過來,世界也不再是原來的世界了,還是要繼續痛苦的活著啊。
“你說什麼?”
季家宅院裏,季文婷可怕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麵前哭的梨花帶雨的陳雪嬌,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何浩洋。一口氣悶在胸口,嗓子幹啞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文婷,文婷,文婷你怎麼了?”陳雪嬌撲過來抱住季文婷向下滑落的身子,看著季文婷隻張著嘴卻喘不上來氣,嚇得一時手足無措,隻得大喊著,“冬嬸,救命啊,冬嬸!”
然而闖進來的卻不是冬嬸,而是黑道太子爺周宇晨本人。
周宇晨把季文婷列的生日清單上的東西都置辦齊全了,親自開車送了過來,在樓下聽冬嬸說陳雪嬌在季文婷房間裏,就打算先走的。忽然聽到陳雪嬌喊救命,太子爺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三步並兩步的跑上二樓,衝進了季文婷的房間。
看到季文婷這副樣子,周宇晨二話不說從背後抱起季文婷,雙臂卡在季文婷的胃部,用力擠壓了幾下,季文婷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臉上的氣血才慢慢恢複了。冬嬸手腳利索的收拾幹淨地上的穢物,周宇晨結果陳雪嬌遞過來的水杯先讓季文婷漱了漱口,又換了溫水喂季文婷小口小口的喝下去。
季文婷喝完水,一雙眼睛裏含著可怕的恨意,“隻要何浩洋還活著,殷黎川就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
“什麼?”周宇晨端著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他低頭看著懷裏人被亂發遮住的側臉,聲音危險又極具警告的對季文婷說,“不要碰他,他要是死在你手裏,殷黎川會第一個殺了你!”
立在一旁的陳雪嬌身體跟著顫抖了一下,周宇晨看向她的眼神黑暗冰冷,陳雪嬌帶著哭聲連忙解釋說,“我隻是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告訴文婷一聲的,我沒有想要讓文婷去殺何浩洋的,我隻是……”
“滾!”從周宇晨的唇縫裏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個字,季文婷靠坐在周宇晨的懷裏,也沒有再抬頭看陳雪嬌一眼。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陳雪嬌漂亮的眼睛裏掉下來,那天在荒野別墅分別的時候,季文婷說的很清楚,再次遇見的時候他們就不再是一條路上的人。陳雪嬌轉身抓起放在一旁的包,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出去。
“幹嘛衝她發脾氣,這件事又不是雪嬌的錯。這個何浩洋好狠的心啊,這是要向南方投誠的意思嗎,菲姨是殷黎川的媽媽呀,他怎麼忍心……殷黎川為了他到現在還不能站起來……不該死嗎……”
季文婷再也說不下去,就連呼吸都跟著顫抖著。周宇晨在身後抱緊季文婷,把頭埋在季文婷的脖頸裏,“你不懂,不管何浩洋做了什麼,殷黎川……都不會怪他的……”
不會怪他麼?在你的眼裏,無論何浩洋做什麼都是被逼無奈是嗎?你心疼他無依無靠為你平白無故的受了那些苦,可你為什麼不回頭看一看,你都把這條命賠給他了,還想要怎樣贖罪?
季大千金的生日會開在山上的別墅,隻有私人關係很好的朋友才能進得門去,記者媒體一律被擋在山下,因為從北山門開始就已經屬於私人領地了。
有消息透漏說,為博季大千金一笑,京城裏的四公子為季大小姐準備了一件特別的生日禮物。記者們被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客氣的攔在山門前,一個個急的抓耳撓腮也於事無補,黑幫大佬的私人宅邸誰敢硬闖,不要命了嗎這不是。
加長版的豪華勞斯萊斯停在別墅的大門前,滿頭銀發的管家先生恭敬的拉開車門,陸明軒穿著一身黑色暗紋的休閑西裝踏出車子。跟在他身後的是能源壟斷資本家後代——李言,一身筆挺的瀟灑西裝,勤於健身練就的完美身材,一出現就足矣驚豔全場。
走在前麵的陸大少爺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內心一定早就黑透了,陸大少爺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一個傻大個搶進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