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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嚴的計劃聽上去很完美,肖涵心裏卻很不安,隱隱覺得有事要發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他們等待著陳長林放出來的日子裏,事情發生了——

陳長林的獨生女死了。

死法很殘忍,為奸.殺。

警方趕到的時候死者身上未著寸縷,全身遍布令人觸目驚心的痕跡,私密部位被撕裂,血液和汙濁之物流了一地。

找到屍體的地方是一片廢棄的爛尾樓樓頂,屍體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離死亡時間過去七十二個小時,屍體發硬發臭,取證變得困難。

祁嚴一行人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這事來得蹊蹺,誰也不能說這是場意外,大家心裏都清楚,恐怕就是衝著華林來的。

果然,立案後不到六個小時,警方找上門來了。

“祁先生,”警察的態度很淡,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關於陳心榕被殺一案,我們想請你回去配合調查。”

祁嚴坐在沙發裏,一派閑適,“陳心榕死了,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你們請我回去調查,這是把我當做嫌疑人了?”

為首的正是市刑警大隊隊長劉隊,也就是肖涵的頂頭上司。他的態度還算客氣,“不瞞祁先生,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一些證據,證據指向祁先生。”

“哦?”祁嚴挑眉,“什麼證據,我好奇得很,可否說給我聽聽?”

“抱歉,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到了警局我自然會告訴你。”劉隊說,“到時候希望祁先生可別說不認識。”

祁嚴眯起眼睛,冷冷地掃了對方一眼,“各位稍等,我上去換件衣服。”

祁嚴上樓後直接進了書房,書房裏各人站起來,憂慮地看著他,祁嚴笑了笑,“該來的總會來,我二叔這人從來不吃虧,這次怕是下定決心要除掉我了。”

蔡景往前走了一步,“你就打算這麼跟著他們走了?”

“人就在下麵等著,不走也得走,”祁嚴說,“放心,刑警隊那幫人還算磊落,我沒做過,遲早能還我清白。”

說這話的時候他往肖涵那邊看了一眼,肖涵心裏咯噔一下,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隻聽祁嚴又說:“我現在隻擔心陳長林,女兒死了,我怕他發瘋。”

祁嚴是目前最有動機殺陳心榕的人,他怕陳長林痛失愛女,為了報仇把他和整個華林拉下去,這才是目前他們最擔心的事情,恐怕這也就是祁老二的目的。

“我現在想辦法去封鎖消息,希望別那麼快傳到陳長林耳朵裏。”夏初雪說。

祁嚴點了點頭,明知效果不大,可眼下也隻能做一點是一點,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他走到書桌前,從抽屜最下麵拿出幾個檔案袋遞給他們,“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老祁,你……”

“嚴嚴!”

“先生……”

幾個人同時出聲,誰都沒有伸手去接。

祁嚴把袋子扔在桌上,“你們應得的。”

“老祁……”

蔡景還想說什麼,被祁嚴打斷,“事情還沒到那一步,都沉住氣,別自亂陣腳。”

說完,他把視線移到肖涵身上,夏初雪招呼蔡景和心腹:“走吧,陪我去樓上花園喝杯茶。”

蔡景和心腹會意,跟在夏初雪身後出去了。

門合上,書房裏氣氛陡然沉下來,兩人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對視著,相對無言。

肖涵吸了吸鼻子,上前抱住祁嚴,把臉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會沒事的。”

祁嚴扣住他的腦袋,轉頭在他臉上親了親,“嗯,別擔心。”

再出聲,肖涵語氣裏多了一分堅定,“一定會沒事的,我等你出來。”

“好。”祁嚴用力抱了他幾秒後放開,“我走了。”

說完往後退了兩步,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肖涵追到門口,也隻堪堪碰到一片衣角,祁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祁嚴隨著一眾警察出門,上車前劉隊的目光往他身上轉了一圈,意味不明道:“祁先生上樓這麼長時間,怎麼還穿著原來的衣服?”

祁嚴矮身坐進車內,“挑來挑去,還是這一身穿著舒服。”

劉隊勾了勾唇角,“祁先生高興就好。”

祁嚴雖為嫌疑人,但是身份擺在那,一路上眾人對他還算客氣,隻是態度平淡,矜持緘默,對內情絕不多透露一個字。

市刑警大隊某口供室,祁嚴和劉隊及筆錄員對麵而坐,劉隊嘴裏咬著煙,銳利審視的視線直直落在祁嚴身上,祁嚴淡然坐著,視線迎然而上,沒有絲毫躲閃。

劉隊輕敲桌沿:“九月三號晚上十一點至淩晨一點之間,祁先生在哪裏?”

祁嚴:“在家睡覺。”

劉隊:“一整晚都在家?”

祁嚴:“一整晚都在,白天就沒出去過,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出門。”

劉隊:“誰能作證?”

祁嚴:“我別墅的管家,傭人,和我的下屬。”

劉隊:“哪個下屬?”

祁嚴:“ 肖涵。”

劉隊眯起眼端詳他,“請問肖涵和你是什麼關係?”

祁嚴哼了一聲,“他是我的下屬,自然是上下屬關係。”

“是嗎?”劉隊說,“祁先生讓下屬留在家裏住?”

祁嚴冷笑,“怎麼,劉隊想聽什麼答案?”

“有別的答案嗎?”

“自然是……”祁嚴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沒有。劉隊這個問題和案子有關嗎?”

劉隊瞟了一眼筆錄員麵前的電腦屏幕,“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

祁嚴歪著頭點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那就請繼續吧。”

劉隊碰碰筆錄員的手臂,筆錄員在電腦上點了幾下,把電腦轉過來對著祁嚴,“這個東西祁先生認識麼?”

屏幕上是一個放大的照片,照片裏的東西被裝在一個透明塑封袋裏,旁邊有尺寸參照,儼然是個證物。

那是一隻白金領帶夾,材質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的設計和出處。

這隻領帶夾是法國某著名珠寶設計師設計的有生之年係列,全球總共二十隻,國內隻有三隻,S市僅有的一隻就在祁嚴手裏。

祁嚴沒說話,他的領帶夾確實丟了有段時間了,至於怎麼丟的,丟哪了,他完全沒有印象,現在看來,是有人順走他的領帶夾以做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