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已經分不清他這麼折磨自己和祁嚴到底出於什麼心態,是為了任務還是當年的事。
如果為了任務,他好像投入太多感情了,如果為了當年的事,他又覺得自己這麼折騰實在沒必要,畢竟祁嚴都放下了,他還死抓著不放,有什麼意義呢?
他沒敢看祁嚴的表情,但心卻是疼的,眼角餘光中,祁嚴愣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祁嚴出去了,肖涵渾身的血也慢慢涼了下去,他趴在桌上,很久都沒有回過勁來。
五天後,幾家夜總會再次遞來拜貼,要求華林出個負責人與他們相談,而這幾天,肖涵也將各家底細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晚上,他將這幾日的有用信息傳回刑警隊後,穿著一身睡衣下樓用晚餐。
自從那天後,祁嚴像是有意避開他,肖涵已經好幾天沒在餐桌上看到他,其餘時間肖涵都悶在房裏,就更見不到麵了。
肖涵心裏暗暗舒了口氣,更多的卻是失落,但是沒辦法,造成這一局麵的是他自己。
“肖先生,請用餐。”管家拉開椅子。
肖涵點了點頭,在餐桌邊坐下了,“謝謝陳伯。”
“不客氣,”管家笑道,“今天的湯是黨參枸杞烏雞湯,肖先生請稍等,我去端過來。”
“陳伯,”肖涵無奈歎氣,已經連著幾天吃各種藥膳補湯,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反胃,“今天又是廚師做多了?”
管家依舊笑眯眯的,“是,一隻烏雞先生一人吃不完,就做了肖先生的份,肖先生這幾日辛苦了,還是多補補的好。”
管家說完轉身進了廚房,麻利地端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燉盅放到肖涵麵前。
燉盅湯底沉澱的是烏雞和黨參,湯麵漂浮的數粒鮮紅色物體則是枸杞,整個湯色清淡,卻濃香撲鼻。
但肖涵知道吃到嘴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端起燉盅聞了聞又放下了,問管家:“你家先生吃了嗎?”
管家:“先生還在書房處理事務,忙完才吃。”
肖涵看看牆上的名貴時鍾,六點四十了,他開口:“陳伯,麻煩你再拿一碗湯來,我去給你家先生送上去,他整日忙,餓不得。”
管家自然樂意,忙從廚房又端了個用盤子托好的燉盅出來放在肖涵麵前,“那就辛苦肖先生了。”
肖涵端著補湯上樓,直接敲了書房門,“祁嚴,是我。”
裏麵傳出些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安靜了一會兒,才又聽見說話聲:“進來。”
肖涵推門而入,祁嚴正低著頭看文件,聽到聲響抬頭看了過來,看到他手裏端著的托盤,表情有一絲怔愣,“這是什麼?”
“你下的菜單你不知道?”肖涵把托盤放在辦公桌上。
祁嚴又愣了愣,眼睛瞟向那燉盅,似乎想到了什麼,問肖涵:“你不喜歡喝?”
“誰喜歡天天喝藥呢?”肖涵反問。
祁嚴皺了皺眉,“這不是藥,是藥膳湯,補身體的。”
“對我來說都一樣,”肖涵寸步不讓,“而且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吃這些。”
祁嚴抿著嘴沒說話,肖涵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了,擺出談話的架勢,“祁嚴,那天我說的話你別在意。”
祁嚴沉默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肖涵手肘撐在膝蓋上,又說:“你也知道,我這人性子衝動,口無遮攔,那天我人不太舒服就瞎說了幾句,你別放在心上。能又遇到你我其實挺高興的,你也看到了,我過得不好,你給我住的地方,有吃有喝的,還給我事做,我其實特別感激你。”
“祁嚴,”肖涵抬頭看著祁嚴,“我上來就是想跟你說一句,之前是我矯情了,你說你把我當老同學照顧,我接受,以後還希望你能多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