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嚴的聲音裏透著焦急,似乎在害怕什麼。
肖涵冷笑出聲,祁嚴啊祁嚴,你也有怕的時候。
“肖涵,你把門打開。”祁嚴拍了拍門。
肖涵把手按在眼睛上,狠狠抹了把臉,站起來把門開了,“什麼事?”
“你……”祁嚴盯著肖涵的眼睛,肖涵的眼睛很紅,一看就是剛哭過,祁嚴有些心慌,“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能怎麼了?”肖涵心裏煩躁,語氣也衝起來。
“初雪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想下樓泡杯茶,剛打開書房門,就看到肖涵跌跌撞撞地進了房間,夏初雪也是一臉茫然,問她,隻說跟肖涵聊了聊他,他便意識到不對勁。
“她跟我說什麼?”肖涵的語氣裏盡是嘲諷,“你怕的是我跟她說了什麼吧。”
“肖涵,”祁嚴的聲音沉下來,“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肖涵的情緒逐漸失控,聲音拔高,“祁先生,你在怕什麼?怕我跟她說起咱倆從前那些破事兒?還是怕她知道你祁嚴其實是個男女通吃的爛人?”
“肖涵!”祁嚴低喝一聲,肖涵的話讓他受不了。破事兒?原來在他眼裏那美好的兩年時光竟是一團破事兒?在他眼裏他們之間的那些感情竟然這麼不堪?
肖涵嘴唇抖了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氣,臉上浮出一抹自認為還算灑脫的笑,隻是他不知道那笑覆在他滿是傷痛的臉上仿佛一層厚重的麵具,祁嚴既無奈又心疼,卻聽肖涵說:“放心吧祁先生,我沒那麼嘴碎,也沒有追憶不美好事情的癖好,你不用害怕,要是還不放心,不如把我滅口?”
“肖涵!”祁嚴又好氣又好笑,他真想把肖涵腦袋剖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肖涵退後一步,手扶在門上,“祁先生,我還要做事,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你出去。”
祁嚴往裏跨了一步,手抵在門上,“肖涵,你願意聽我解釋嗎,我……”
“祁先生!”肖涵打斷他,移開視線,“我們之間沒什麼事需要您費心解釋的吧。”
祁嚴沒說話,盯著肖涵的目光中隱藏著太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肖涵輕聲開口:“你放心,我什麼都沒跟夏初雪說,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關門了嗎?”
祁嚴怔了半晌,才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肖涵將門闔了一半停住了,視線落在祁嚴肩膀上,“祁嚴,六年時間太久了,久到我已經記不得從前的事了。”
他渾身的血液慢慢涼下去,竟覺出些許徹骨的快意來。
祁嚴喉結微微滾動,看著臥房門在他麵前關上,如同肖涵對他關上的心門,他竟覺得有些站不住。
這些年他如同魔怔了一般不停地去想象當年他離開時肖涵的感受,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亦或許是壓根不敢想,想了,他在法國就待不下去了。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他此時心裏的疼痛,根本不及當年他帶給肖涵傷害的千分之一。
祁嚴撐著牆,太陽穴的神經突突直跳,突然而至的鈍痛突襲全身,和心痛一齊融進骨血,他倚著牆慢慢蹲下來。
他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些年來對肖涵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