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說不長也不短,卻足以讓一個人徹底地失去他擁有的東西。
第三天清晨之時,白鈺像往日一樣起來,由於君子矜這兩日一直待在皇宮處理政事,照顧他的就換成了王府的下人,畢竟是第一次照顧白鈺,那些個下人動作起來還有些生疏,對於白鈺的需求他們也不能很好地滿足。於是,白鈺便無奈地讓他們退下。
憑著平日裏的記憶摸索著,希望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在他苦澀地想要放棄時,奇跡,發生了。
眼前的黑暗漸漸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白光。白鈺心裏驚喜萬分,手不小心地碰倒了桌上的物什,他也沒去在意,隻是一個勁地眨著眼。當眼前的景象清晰地進入他眼睛的時候,心中的喜意不可抑製,就這樣抱著銅鏡瞧著“多日未見”的自己。
但,心裏更歡喜的是,心裏的那個人終究沒能對自己下狠手。
然而,這份喜悅還來不及沉澱,就見一個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直說有人找。君子矜在皇宮,府裏的一切事物都由白鈺和何管家掌管。
“不是有何管家麼?”白鈺皺著眉問,是被打擾的不快。
那丫鬟大概是新來的,支支吾吾,怎麼都說不清。白鈺起身,擺手,“算了,帶我去看看……”
還未走進大廳,迎麵就走來兩個巫師打扮的人。白鈺略有些不開心地皺著眉頭,他在小時候就極為厭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便質問在一旁擦著冷汗的老管家道:“何管家,怎麼什麼人都往王府裏招?”
聽著像是責備管家的不負責,實則在暗諷著這兩個人的不正經。
何管家心裏訝異於白鈺複明,但眼前的情況他也沒有相問。如實回答:“這兩人說王爺允諾百兩黃金,今天是來要賬的。”
“百兩黃金?”白鈺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何管家,你先下去吧……”
將二人安置在大廳之內,白鈺派人去皇宮找君子矜回來看看是否有此事。百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他隻是暫代君子矜照看王府,這麼大的事還是要他親自回來的。
“剛剛多有失禮,還望海涵。”白鈺見兩人彬彬有禮舉止,不像是自己記憶中的黑暗形象,便雙手抱拳作揖,聊表歉意。
“沒事,”其中一個笑著扶起他,再次解釋道:“本來,那百兩黃金是王爺許諾給師父的,隻是師父年邁,身體力行多有不便,這才派我二人前來……”
白鈺了然點點頭,隨後問道:“可以說說這事情的緣由麼?畢竟,王爺不在,這百兩黃金,也不是我想交出就交出的。”
於是,那人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白鈺的臉色,從不敢置信再到失望,最後,是無力的悲戚。閃著光的眸曈,寫滿了傷痛。
“生死蠱……”他無意識地問著,修剪好的指甲刺進掌心裏都不知道,“有沒有解?”
“沒,沒有,因為這個原因,它一直被列為禁蠱,大概也是因此,價值才這麼高吧……”
“你……你們先等等……”白鈺臉上的表情漸漸有些狼狽,他失態驚慌地走出大殿,路上遇到何管家,便讓他去招待那兩人。
一路魂不守舍地走著,直到來到死牢。詭異死寂的牢房,散著沉重的腐蝕味,白鈺回神,這才收斂好自己的心緒,抬起腳步就往裏走。
“王爺有令,閑雜人等禁入!”門口侍衛駕著長劍,擋在白鈺身前。
白鈺沒有說話,隻是拿出君子矜留給他的令牌,門口的侍衛讓開,他毫不猶豫地走進去。
隻是,越往裏,他便越遲疑,他知道死牢對於犯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原本還堅定不移地想要見君似陌、想看看他是否安好的心,此刻卻是舉棋不定。
按照君子矜的性格,他知道君似陌不會很好,而造成這一切的,也有他一部分的責任。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君似陌,就算那樣驚世駭俗的真相隻有自己知道,可,說到底,還是覺得對不起他。
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
搖了搖頭,白鈺雙目深沉地盯著前方,身體,最終還是向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