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進窗口時,一夜的溫存,早已經消失殆盡。
“還是那句話,不該你有的,就不要奢想。”
那時候君似陌還躺在床上,心裏,想的是經過這一晚,兩人之間仇恨的羈絆,應該會緩和些吧。
可是,這一句話,便斷了他許多可笑的想法。
隻能說,君子矜,就是這麼一個明智的人,當斷則斷,毫不拖泥帶水。
“嗯,我知道。”既然他希望如此,那就把昨晚當成一個夢吧,一個繁華的夢,醉夢,再到夢醒。
昨晚,由於君子矜的特別照料,君似陌並沒有感覺多累。所以,抵抗體內的藥性的內力也一直在平穩地運行著,在回去的路上,也沒有出現多大的差錯。當然,就算有,他也不擔心會被君子矜發現,因為那個人啊,在路上,就一直與他保持著距離。
昨天,是希望君子矜離得他越遠越好;今天,當君子矜真的離得遠時,心裏,又是無比地彷徨無措,悵然若失的感覺占據心頭。
回到王府已是正午,正是用餐的時間。看到王府門前兩尊雄獅形象,君似陌鬆了口氣,幸好,他的內力還支撐了這麼長的時間。
正打算走上石階,身後,卻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沒有按捺住心底的衝動,他驚訝地往後一瞥,君子矜的身影,便已經擦肩而過。
“你等多久了……”關懷備至的聲調,那是真正的溫柔。
君子矜擁住站在王府門前等待的白鈺,低語輕喃。
像是外出打仗久而未歸的丈夫一般,見到自己翹首以盼的妻子,便聲聲安慰,句句關懷。
眼前突然發黑,君似陌本能地扶住了旁邊的石獅。他逼迫著自己將這種想法趕出自己的腦外,仔仔細細地回憶昨晚君子矜的一顰一笑……
看啊,他也會對我溫柔,不是隻對你一個人呢……
像是突然間有了自信以及炫耀的資本一樣,君似陌的臉上,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陌生的笑。穩定心神,確定能夠看清眼前的路之後,便朝著兩人相擁的方向走去。
“子衿,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藥。”君子矜有些不耐煩地說,很明顯,他還是不放心他的藥。
君似陌停住了腳步,想說“那你們現在就試吧”,可是,卻在看到兩人交叉相握的手之後,話也就那麼頓住了。
“藥?”白鈺微微抬頭,臉是向著君子矜的,隻是,那雙眸子,卻是沒有任何的焦點,他問:“什麼藥?子衿你病了嗎?”
滿含擔心的問語惹得君子矜輕輕一笑,他撫弄著白鈺被風吹得稍有淩亂的發絲,說道:“沒病……”
“那你怎麼……”
“這藥……是給你的……”兩人之間的互動終是讓君似陌無法再忍受了,他打斷了白鈺的話。為此,還受到了君子矜一個警告的眼神。
心裏,微微刺痛。
“給我的藥?”白鈺的神情突然變得淒涼,“是治我眼睛的麼……你們……去找魅……孤……了啊……”
“嗯……你快試試……”君子矜拿出藥,正要喂他吃下。
白鈺推開他,低著頭,似乎有些推拒這藥,“先吃飯吧……吃了飯,也不遲……”
君子矜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什麼也沒說,收好了藥,便攙扶著白鈺往裏走。路過君似陌時,君似陌卻是神情驚疑抓著白鈺:“你怎麼知道我……魅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