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了一張協約給胖女人，雙方簽字，按了手印。老鴇舉著那張紙嗬嗬笑。
“1萬大洋，1萬大洋。”她不住的嘀咕。
我給她留下了幹娘她們在天津的住址，告訴她等孩子出生就送到那兒去。
一切談妥了，我沒有再逗留，就要轉身離去。
“你為什麼要收養我的孩子？你想報複我？折磨我的孩子嗎？”蘇婉珍突然開口問我。
她麵如死灰，狠狠盯著我看，簡直像鬼一樣。
“我還沒有你那麼惡毒。我不過是可憐這個孩子罷了。孩子跟著你才是掉入火坑。跟著我總比跟著你強。”我冷冷的說。
她臉色蒼白，垂下了眼睛。“我當時是迫不得已的。我本來要和他逃走的，沒想到會暴露。”
“沒想到？所以你就陷害衛苒？讓他當替罪羊嗎？你就那樣看著他喝下毒酒？虧你還口口聲聲說愛著衛苒，你這種下賤人肯本不配說愛他。”我不再看她，轉身就走。
“我知道你們有林梓楓那樣強的靠山，以為你們不會有事，以為盧蓧嘉不敢把衛苒怎麼樣，所以才想推給他。如果當時承認，我們都會沒命的。我沒想到蓧嘉那樣狠心……”虛弱的聲音在我背後說。
“自己造孽，卻怪別人狠心，你真是有夠無恥的了。是我們自己倒黴，遇到你這樣的惡人。我最後問你一句話，衛苒的照片你是從哪兒來的？”我連頭也沒回，冷聲問。
“是……是我托了大管家，管你幹爹要的，他們那時候來往的密切……”女人顫抖的說。
原來是幹爹，我怎麼沒想到？他已經去世了，埋怨也沒有用了。
我默默無言，再也沒有片刻停留，帶著小墨離開了。
次日的清晨，我和衛苒跟隨林梓楓登上了開往上海的遊輪。
我們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看著天津港離我們越來越遠。心緒也飄揚起來。
衛苒是第一次坐輪船，非常高興。看著海水濤濤，海鳥飛舞，他不時和我欣喜交談。
林梓楓和他在軍政界的那些官員在餐廳喝茶，沒有打擾我們。
我們一起在船艙的房間裏吃茶點，小墨端來蛋糕和咖啡，還給衛苒特意倒了一杯品特濃牛奶。加了方糖。
我有一點暈船，喝了一杯咖啡就躺下。衛苒趴在我旁邊，小心的給我揉肚子。
“好一點了嗎？”他輕輕問我。
我點點頭，笑著，摸摸他嬌美的臉蛋。衛苒臉紅紅的，沒說話，陪著我躺下了。
我們摟著一起睡了一下午。
晚上，林梓楓陪我到餐廳吃飯，問我到了上海想到哪裏去玩。
“我頭暈的很，可能水土不服。隻想好好休息幾天。”我搖搖頭。
他歎口氣，小心給我喂了一碗湯，我都喝了。
“我常常想，總是這樣漂泊，總是打仗，什麼時候才能安定下來呢？”我輕輕問。
“放心好了，我們這次到上海，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在那裏定居，再也不讓你奔波了。”他疼愛的摸摸我的臉。我笑了笑，點點頭。
“梓楓，你已經35歲了。我從17歲跟了你，現在已經8年了。你不結婚，也不要孩子，我怕會對你有壞影響，你的那些朋友不會覺得你奇怪嗎？”我小聲問他。
“有什麼影響？怎麼奇怪了？”他笑著問。
“他們不說你……養戲子？不耽誤你的前途？不影響你的名聲嗎？”我有點難堪。
“你是在擔心我們的未來生活嗎？擔心我們會不會永遠？傻寶寶。我什麼都不怕。什麼也影響不了我。我願意養你一輩子。就是要你，要你永遠在我身邊。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你是我的寶貝，我的妻子。”他笑著，把我摟進懷裏。
我臉紅了，可是心裏非常安慰，非常踏實。靠在他懷裏，總是那麼心安。
“當然，我也會考慮孩子，考慮更安全的辦法。所以要有一個擋箭牌，我早想跟你說，但是怕你生氣，沒有敢說。”他忽然說。
“什麼事？”我心裏一動。
“擋箭牌啊。有一個女人當擋箭牌就可以讓一切壞影響消失。隻是表麵假裝一下。所以，那個女人……”他猶豫的看著我。
“你想說什麼？”我心跳的厲害。
“戴倩雯。那個女人。她也在上海。我也把她帶上了。而且，到了上海，我會和她結婚。”林梓楓看著我，平靜的說。
我一下子把他推開了，震驚的看著他。身子開始發抖。
“無雙……”他害怕的想抱我。
“你要結婚？那我怎麼辦？我算什麼？你你你……你給我滾開！”我傷心的踢開椅子，轉身就跑了。
我跑進船艙，還沒進房間，林梓楓就把我追上了。他一把抱起我，進了他自己單獨的房間。我掙紮著，狠狠咬他，他不做聲，抱我在床上躺下，任我又打又咬。
我發泄了一陣，撲在他懷裏哭了。
他心疼的親吻我，不住的搖晃我。
“剛才還擔心我不結婚沒孩子怎麼辦呢，怎麼現在知道我要結婚你又不幹了？吃醋了？寶寶。好吧好吧，如果你那麼傷心，那我不結婚了，不結婚了可以嗎？”
我停止了哭泣，乖乖躺著，不說話。
“我和黛倩雯結婚是表麵做戲罷了，隻是拿她當擋箭牌的。讓她給我生個孩子，然後給她一筆錢就讓她滾蛋。以後我有了孩子，別人也知道我是走正常人生道路不就行了？結婚還可以離婚，那樣在外人眼裏至少少了猜忌。我也可以永遠安心的和你在一起，可以免了是非，不好嗎？”他輕輕說。
“真的？”我在他懷裏，悶悶的問。
“當然。她是什麼？怎麼能和你比呢？你是我拚命追來的寶貝，怎麼舍得讓你傷心一點呢？放心吧，寶貝。到了上海，我會單獨給她租一個小別墅，不讓她和你們在一起住。我平時還是過去你那裏，陪你睡。好不好？”他親親我。
“誰，誰要你陪我睡了？”我臉一下子紅了，轉開頭。
“好，是你陪我睡。好了吧？”他笑了，翻身把我壓倒身下，就解開我的衣服。
“討厭，色狼，你就知道要我跟你睡覺。”我紅著臉，半推半就的順從了他。
“誰讓你那麼美味，我一輩子也吃不夠呢。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不讓我吃飽嗎？”他嬉皮笑臉纏上我，就迫不及待的親吻撫摸起來。
我不再說話，乖乖的，任他在我身上發瘋，我們又纏綿了一夜。
輪船在第三天晚上到達了上海港。
我和衛苒穿著白羊絨大衣一起走出港口。
港口依然是士兵列隊迎接，一個穿著旗袍、披著白狐披肩的女人早跑上來，一下撲到林梓楓懷裏。是戴倩雯。
“梓楓，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女人撒著嬌。
林梓楓笑著摟住她，一起進了汽車。
我看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不屑一顧。
小彤在汽車邊等我，給我打開車門。
我和衛苒一起上了汽車，小墨也陪著我們。
我看見林梓楓的汽車在前麵一路飛馳，到了一個路口向左轉彎了。可是小彤開著汽車，卻沒有跟著林梓楓，而是往右邊轉彎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我問。
“少爺，司令讓我送你們去新買的那個大別墅，司令在那裏都早就布置好了，以後你們就在那裏居住了。”小彤愉快的說。
“哦。”我想起來林梓楓說不讓戴倩雯和我們住一起的話。
汽車飛快的開進一個林蔭路，雖然是冬天，但是南方不如北方那樣冷，兩邊的法國梧桐還是帶著綠葉。非常清幽的環境，非常幹淨整潔。
衛苒一路看著燈紅酒綠的夜上海，霓虹燈的耀眼簡直讓他看花了眼睛。他興奮的四處觀看，眼睛都不夠使了。
汽車終於在一個大別墅前停下，別墅是一個3層的白色洋房，是英國式的建築風格，四周種植著紅楓樹，非常美麗。
我驚訝的看著這個花園別墅，心裏一陣欣喜。
有仆人來開了大門，汽車開進了大門。我在大門口看見訂著的木牌，上麵寫的是：愛斯莫爾路269號。
“這裏是英國的租界。比較安全，安靜。司令說您喜歡靜逸一點的環境，所以就在這裏買了房子。”小彤說。
我笑了，非常滿意。梓楓對我是一如既往的體貼的。
我們一起進了別墅，門前是滿樹的櫻花和大噴泉。仆人們都在大客廳整整齊齊站成一排。都規規矩矩。
我們上了三樓的臥室，落地窗占了整麵牆，陽光非常好，夜晚則能看到滿天的星星。淡藍色的窗紗，淡藍色的羊毛地毯。西班牙的大床，鬆軟的枕頭和羽絨被。小茶幾上是大花瓶，插了幾支金黃的菊花。
“好漂亮啊。”衛苒驚喜的四麵看看，一下踢掉鞋子，就跳到大床上。
我笑著給他脫了衣服，自己也換了睡衣，催他去洗澡。
衛苒進浴室去了。
忽然電話響。我走過去，拿起來。
“喂？”
“寶寶，是我。”是林梓楓。
“怎麼？”
“寶寶，我在戴倩雯這裏，在徐彙區東平路，一個小別墅。我把她安排在這裏住了。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去看你。”
“哼，你不用來。我不稀罕。”
“寶寶，別生氣，我愛你啊。等著我啊。我明天一早回去。”
“嗯。”我掛了電話，哼一聲，進了浴室，和衛苒一起洗澡去了。
連日的疲憊，我和衛苒好好洗了澡，早早上床，美美的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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