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本子上寫了好多數字,都是四個數字一組。
“這是賬本?”
“不,是密碼本。發報用的。每組數字代表一個漢字。你按發報機的次數組成每一組數字,對方接收了,就可以按照這個密碼本找出對應的漢字,就能知道你和他說的是什麼了。是用來傳遞情報的。”她說。
“天啊。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呢?哪有這樣說話的?為什麼不直接去告訴他啊?”我非常不理解。
“你真是一個傻子,能直接去告訴的,還用發報嗎?就是因為離得遠,不能及時傳遞消息,所以才這樣。我們向組織傳遞情報,接收消息都是用這個,可以不讓敵人知道。有時候事情非常緊急,就要想方設法把情報傳遞出去,這發報機可是非常有用的,要用我們的生命去保護,千萬不能讓敵人發現。”她悄悄告訴我。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是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衛苒也不能說,知道嗎?”她盯著我說。
“嗯。知道了。”我保證的說。
我感到孫映梅的秘密簡直是太多了。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做壞事。這就足夠了。
“好了。我已經發完了。也要休息了。你也去睡吧。”她笑著說。
我點頭。回了自己的屋子。
衛苒已經等急了。
“哥哥,快來。摟著我。”他早脫得精光,抱住我。
“快別出來。別凍著。”我趕緊鑽進被窩,脫了衣服,把他摟進懷裏。
我關了燈,他蹭著我,主動求歡。我也很想他,我們又熱烈的折騰了一回,這才精疲力盡的摟著睡了。
黎俊臣和小月菊的交往引起了戲園子所有人的矚目,是因為這個小月菊來的太勤了,幾乎長在了後台,不但張羅飲場的時候給黎俊臣端茶送水,而且在旁邊看著黎俊臣化妝就能一坐1小時不動地方,看的真是目不轉睛。
大家都在暗地裏偷笑,指指點點,很是八卦。我頗有意想找他談談。
早上,我和衛苒去的早,看見黎俊臣正在串戲,和師哥倒是練習的認真。
“黎老板,許老板,二位早啊。”我笑著打招呼。
“衛老板,您早啊。”他們兩人都趕緊回禮。
“看您二位這麼殷勤,今兒個的戲又得是個滿堂紅。”我笑。
“謝衛老板吉言了。您上午沒有戲嗎?”黎俊臣過來拉我坐下。
“沒有,我是晚上的場子。”我說。
“哦。您來了這些日子,我老是想和你坐坐,出去吃個飯,大家說說話,老是沒有兌付的時候,不如今天我等您,下了夜戲,宵夜我請您到南市的大排檔去吃魚蛋粉和餛飩麵怎麼樣?”他熱情的邀請我。
“好啊,那我可是有口福了。”我笑著痛快的答應了。
晚上,下了戲,黎俊臣果然和他師哥許三奎沒有走,在那裏等我們。我帶著衛苒,我們四個人一起去了熱鬧的南市場。
南市的熱鬧我當然是知道的。因為大力哥和英子的餛飩鋪子就在這裏。晚上,街上一通都是大排桌,各種小吃夜宵應有盡有。熱火爐子上炒鍋裏炒著各種海貨,碗碟筷子都整齊的擺在桌子上,隨客人自取。
衛苒看見這樣新鮮有趣,非常高興的拉我坐下,取了四副筷子碟子。
許三奎拿起小茶壺給我們倒茶。
“這裏的宵夜在我們天津很是有名的。我和俊臣也常常晚上來吃。花錢不多,吃的痛快順口,味道可是真不錯。就是吵鬧了點,衛生不大好。衛老板可別嫌棄啊。我們都聽說了,您二位以前在北京,可是有大官兒捧的。”許三奎恭敬的把茶遞給我。
“瞧您說的,我不至於那麼嬌貴,都是苦出身,許老板您太客氣了。”我忙接過茶來道謝。
“看著您就不是凡品的人物,一直就想結交您,今天我們就算是朋友了。”黎俊臣也笑著對我說。
“我也很看重黎老板的人品才貌,真心拿您當朋友的。”
我們都笑著,端起茶盅,以茶代酒,相互致意。
不一時,夥計端來了熱乎乎的魚蛋粉和餛飩麵,香氣撲鼻。
我們都餓了,又是冬天,熱乎乎吃的真舒服。
“這餛飩麵真好吃,麵勁道,餛飩肉也鮮香。”衛苒連連稱讚。
“這麵是用生鴨蛋黃和麵的,可是不一般。”許三奎說。
“難怪了,這麼講究。”我也很讚。
“衛老板怎麼來的天津?是投靠親屬嗎?”黎俊臣喝了一口熱湯,問我。
“是啊,是投靠親戚。在海河邊大街開中藥鋪的。”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我和林梓楓的往事,含糊答應著。
“嗯。藥材生意自古都是好買賣。”許三奎點頭。
“那個小月菊,您認識?我看頭天就和白老板好像不對付。”黎俊臣試探的問。
“是啊,以前在北京的時候,我們是同行,在一個戲園子唱戲的。就跟咱們現在的關係一樣。其實倒是沒有什麼衝突的。隻是後來——”我搖搖頭。
“怎麼?”他們倆都問。
“小月菊靠上了一個軍官,誰知這個人後來看上了我姐姐。逼著小月菊把姐姐騙到他府裏,強行霸占了。姐姐就給他當了妾,不過現在他死了。我們就一塊兒來了天津。”我說。
“原來是這樣。”黎俊臣低頭沉思。
“原來這個小月菊早就跟過軍閥?那這個是第二個了。”許三奎很詫異。
“是啊。我聽說她現在跟著的這個軍閥,勢力大的很,聽說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我看你們還是離著那個小月菊遠點好。”我說。
他們倆人都沉默了。我的話正中了他們的心事。
“要說。我們也知道。可是咱們這行想紅就得有人捧,咱們是男的,那捧的可不就是女的多。無非是那些太太奶奶小姐們。這常來常往的,也是不好拒絕。”許三奎歎口氣。
“這個我和衛苒也是知道的。但是好聽戲的男人也是有的是,何苦惹這個麻煩呢?您二位看著就是正經人,我這才鬥膽勸一句。”我說。
“無雙,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謝謝你,這麼貼心的和我說這個話。我往後一定小心謹慎。而且我們也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也不敢有越禮的行為。你可要信我。”黎俊臣拉著我的手,誠懇的說。
“我怎麼不信你?不信你能和你坐在這兒吃宵夜?可是俗語說的好,人言可畏啊,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當時候議論紛紛,假的也成了真的,誰信你?我信你可是沒用的。”我拍拍他的手。
他沉默的點頭。
“衛老板,您可真是位君子,我敬您了。”許三奎端茶敬我。
“君子不君子的我不稀罕,誰沒有自己的私心?我隻是看著您二位的人品是個好角兒,怕你們出什麼意外,叫人可惜。”我笑。
“嗯。我們一定記住您的話。”他們倆都緊緊握住我的手。
自那天,我們大家成了朋友。在戲園子互相照應,感情越來越好了。
黎俊臣聽了我的話,開始對小月菊不搭理了。有意去結交那些軍閥大官,經常去唱堂會,晚上出席飯局,倒是挺忙了。
小月菊嫁的這個軍閥褚玉璞我見過一回,陪著小月菊來聽過一回戲,據說現在一直在天津家中,沒出遠門。小月菊倒是老實了,有三個月沒來我們戲園子了。
我們大家樂得她不來,倒是太太平平的過著日子。
姐姐在戲園子名氣也不差,她本來就水靈,自從死了男人,又成了自由身,心情也開闊起來,有捧她的達官顯貴,看著可以去的,她也接一兩個飯局。自己把握著分寸,倒是沒有前些年那麼任性了。
這天晚上,我們正要登台,管事的胡三爺忽然過來找姐姐。
“白老板,我正要找您呢。咱們今晚要接待一個大老板,可是個貴氣公子。特意來看您的。說了,要是看著喜歡,晚上下了戲讓您陪著吃個飯。給了5000大洋的賞錢。咱們老板可是答應了。您放心,保證出不了事。吃了飯把您送家去。您看怎麼樣?”
姐姐聽了一愣。我也吃驚不小。
“胡爺,我能問問是什麼貴公子嗎?”姐姐問。
“這位可是來頭不小。您知道大名鼎鼎的上海灘四公子嗎?這位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是咱們浙江省的督軍盧永祥的兒子盧蓧嘉!這小少爺長得,那可是英武不凡,又年輕,正是好玩的時候。您知道,您這越劇在上海灘那可是最火的。人家南方人不大愛聽京劇,人家少爺來天津,竟然能有您這樣唱越劇的好角兒,人家能不來嗎?咱們老板可是高興著呢。您受累,您賞臉,把這位伺候好了。咱們都沾光。我這兒謝謝您了。”胡爺滿臉堆笑。
上海灘四公子?我和姐姐麵麵相覷,都震驚了。
聽著這樣大的勢力,我不由想起往事。想起當年在北京,我初次遇見袁少爺的那個時候。袁少爺不也是民國四公子之一嗎?倒是成了我的知音。如今姐姐也遇見了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我那樣的幸運呢?我忐忑不安。
看看姐姐,她愣愣的,一言不發。
我知道她是害怕。有了以前的經曆,她怕再一次劫難。但是,如果是福氣呢?她猶豫不決。
胡三爺一直盯著她看,挺著急。
姐姐想了許久,看了我一眼。終於說:“要是去也行。但是我必須帶著我弟弟一起去。”聽她這麼說,我嚇了一跳。我也要去?
“那行。那我就去回話了。您趕緊準備吧。”胡三爺高興的走了。
“我去幹什麼?我可不想去。”我說。
我才不稀罕什麼上海灘四公子呢。我有了一個林梓楓就已經夠了,他的官那也是比他們要更加威風呢。正當權。我一個已經焦頭爛額,還去找事嗎?
“我自己去,你放心?你不跟著我還行?就這麼定了。”姐姐不由分說,自己上前麵偷偷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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