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先開往迦南裏，到路口之後藺君尚送情天回旅館，在門口揉了揉她的發：“要聽話。”
情天抿唇輕點頭，心中像是暗夜盛開了一朵潔白的小花。
看著情天進了門裏，樓上五層亮起燈，藺君尚才獨自穿過縱橫的小巷，回到車上。
車子往下榻的酒店開回去，彼時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鷺城的夜很寧靜，許途想問為何沒讓沐二小姐一起回酒店，從後視鏡看去，卻見老板神色似乎不大好。
“先生？”
後座的藺君尚眯著眸，微蹙眉，“一會讓馮升過來一趟。”
聲音沒有了之前在情天跟前的隨意，隱隱透著疲憊，像是忍耐著什麼不適。
馮升？
許途記得，那是很早前某一次來鷺城，藺君尚因為工作疲勞感冒轉為發燒，當時這邊一個朋友給介紹了一家高級私人診所，馮升就是診所裏專業很好的一個年輕醫生，後來因此跟藺君尚有了來往，偶爾來這邊有些什麼小不舒服，都直接找他。
此刻聽到說聯係馮升，許途想起老板上午還在C市打點滴，不禁加快了車速。
回到下榻的酒店房間，藺君尚大步往房間走去，許途跟在旁，“先生，已經聯係了馮醫生，他很快就會過來。”
藺君尚沒回答，進了房間，第一件事脫外套，襯衣袖子往上拉，手臂顯現一片觸目的淡紅色。
許途忍不住驚訝道：“這是怎麼了？”
藺君尚一邊動手解開黑色襯衣的扣子，一邊說：“沒事，等會馮升過來，讓他直接來我房裏。”
仍是低沉的聲音，卻像是忍耐著什麼不適，許途隻能點頭，說：“好，我下去等馮醫生，讓他盡快。”
人走了，門關上，藺君尚脫下襯衣，燈光下手臂一片紅，綿延至後背。
是過敏，原本傷口感染還引發低燒，上午他還在C市輸液，沒想到晚上那些海鮮，能有這麼大的影響。
說不出是疼是癢或是什麼，總之全身不適，這種不適不是不能忍受的級別，但也足以折磨人的精神。
在鏡子前看了看，襯衣披上，隻是扣子未扣，倒了一杯清水一口喝盡，試圖緩解從皮膚而起的不適。
這時，擱在桌麵上的手機卻響了。
以為是馮升打來，拿起來看到號碼，深眸中卻多了晦暗。
“情天一直不接電話，找到她了嗎？”
電話中傳來老者渾厚的聲音，商場中，那個人閱曆輩分都比他高那麼多。
對著落地窗外的夜色，鷺城有著漂亮的夜景燈火，跟C市的夜景美完全不一樣。
“她不想出國，那就不要再逼她。”藺君尚聲線很沉，望著窗外燈火。
“你是忘了約定？”
“你要什麼，你想從我這裏要什麼，我給你，你放過她，放過你自己的孫女。”
佇立窗前的男子，聲音沉更多了冷。
“我沐家什麼都不缺，隻是，我沒想過你是個不守信用的人。”那頭傳來老者低笑歎息，隱有諷意。
“你說愛她，怎麼忍心拿她當籌碼。”
藺君尚語調冷漠，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