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初秋的天,情天穿一襲淺橘色連衣裙,外搭一件米白色短款小荷葉邊針織衫,連衣裙到膝蓋的位置,套至小腿的米白色長襪,腳上是黑色的平底皮鞋,十足的高中少女打扮。
她五官清淡秀婉,長發側編,鬆鬆的麻花辮長度隻到鎖骨的位置,劉海輕薄自然,一雙杏眸就那麼怔怔看著眼前人。
她不是沒有想象過J的模樣,學藝術會畫畫的男子,有些會喜歡把頭發蓄長,從穿著與氣質上,就有幾分頹然的浪漫與文藝;或許也可以是正常的男子,不一定多帥氣,但氣質斯文眉眼溫和,穿著幹淨的白襯衫……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眼前此刻,她看到的這一種。
她緩緩地點個頭:“我是,你是……?”
眼前人沒有回答,隻是微微側頭看她,眼眸中似有一絲薄薄的笑意,情天暗暗深呼吸,她不能一直丟人,更不能一直盯著人家看。
垂了眼睫,她卻連說話都支吾:“原、原來……你、你就是J先生,你好……”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男子低低的輕笑,“我的徒弟,這麼害羞的嗎?”
“不、不是……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說。
“你想象中,是什麼樣子?”
沉沉聲線從頭頂傳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跟前,暗影幾乎能將她整個人籠罩,無形中的氣場讓情天想往後退。
情天深呼吸抬頭時,卻看到那人已經轉身朝湖畔邊走去。
那應該是情天長那麼大,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的背影竟然也可以如此修長好看,他明明步伐沉穩,卻讓她覺出瀟灑。
那是一場陣雨,剛剛落一小會就停了,蘆葦沾了水珠,依然迎風搖曳。
“有帶紙筆?”
立於身前,身形頎長的男子問。
情天摘下雙肩包,拉開拉鏈拿出自己的畫本,又從筆袋裏取出鉛筆來。
那人伸手接了,就這樣站著,左手握著畫本頂部,手肘托著畫本,右手握筆,認真看了一會眼前的湖泊景致,就低頭畫起來。
鉛筆與畫本紙頁相觸有輕微的沙沙聲,那是學畫之人最熟悉的聲音,情天輕步走到他身後,微微抬頜看他筆下的線條。
那一刻,她才知道,什麼叫寥寥幾筆,就能將一湖秋色勾勒。
即便時光荏苒變遷,情天仍是記得,那一天,男子聲線沉沉教她如何最正確地取景取比例,如何透視遠近關係。
微風輕揚起他深藍色薄風衣的衣角,秋日溫煦的陽光打在他俊雅的五官上,低垂的眉眼清冷的唇,好看到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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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日子,其實大多時候氛圍是壓抑的。
重點班裏,同樣是成績頂尖的學生,性格大致可以分為兩類。
一類是較為嚴謹保守,整天隻埋頭苦學做習題以至於年少就眼鏡片厚厚,最讓老師省心的好好學生;一類,則是天資聰明成績優異,但並不會把時間全部放在學習上,他們會積極參加課餘活動,會在課間與同學說笑,懂得勞逸結合。
這一夜晚自習,第一節下課鈴響時,情天在稿紙上演算的一道題還沒算完,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巧精致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