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睡過頭,又不能吵醒身邊的男人,所以池歡一直沒睡,默默的靠在墨時謙的胸口,將呼吸調的很平穩,進入冥想的狀態——
這樣跟真實的入睡狀態也有幾分相似。
墨時謙不說昨晚根本沒睡,昨晚往前推在醫院也是基本沒有怎麼踏實的休息過,身心疲憊,終於睡回了自己熟悉的臥室熟悉的床。
還有熟悉得安心的女人,他自然比平常睡得沉了幾分。
池歡捂在被子裏用手機看了幾次時間,在淩晨一點才過了一點點,就小心翼翼跟個蝸牛似的似的慢慢的挪出他的懷抱,挪出被子,挪下床,又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挪出了臥室——
等出了門,又在門口等了將近五分鍾,確認男人沒醒來,才舒緩了一口氣,貓著身子連李媽都沒敢吵醒,握著手機下了樓。
在客廳的時候給風行發了條短信。
【你到哪裏了,我下樓了,你到了的話早點吧,我怕他醒來。】
看著發送成功的字樣……
莫名有種偷一情的感覺,還是跟男票的哥們。
幾乎隻過了一秒,短信秒回,【出來。】
外麵下雪沒下雨,池歡在衣帽間順了件大棉衣,裹著就直接出去了。
別墅門口的角落高高亮著一盞燈,光線是昏黃的,在這雪夜中,孤寂而唯美。
黑色的雕花鐵門外停著帕加尼,車身已經覆蓋了一層薄雪,看樣子已經停了很長時間了。
她剛靠近門,風行就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了。
池歡伸手要去開門。
“行了,別開了,就這麼說吧。”
隔著鐵門,反正也不影響交流,半夜開門萬一驚動了什麼保安係統,那就功虧一簣了。
池歡裹了裹大衣,“這麼晚叫我出來是為了?”
風行的臉色很淡,隻是大概是冷了很久,唇上叼著一根剛才點燃的香煙,他伸手從大衣的口袋裏哪個一個小紙包,透過鐵門遞給他。
池歡皺眉,沒接,“這是什麼?”
他取下煙,波瀾不驚的道,“特效的安眠藥,能睡很長時間,你想辦法加在早餐裏,早上讓他吃下去。”
池歡看了看那藥包,又看了眼風行,抿唇道,“你要替他去墨西哥?”
“嗯。”
她搖搖頭,“他不會同意的。”
風行眯著眼睛嗤笑,“他同意我還需要下藥?”
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他淡淡的道,“時謙沒跟你說,但你也應該知道,這事兒的危險程度,能把沐溪帶回來最好,如果臨時出了什麼岔子……他現在帶傷,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池歡抿唇,“勞倫斯不會讓他真的出什麼事的……”
“所以他先受傷,然後沐溪被綁架,你以為勞倫斯是隨隨便便安排的嗎?”他彈了彈煙灰,嗤笑,“因為他知道我肯定會替他去。”
“你們不能一起嗎?”
他微微挑眉,“你當初被綁架,你爸交贖金的時候,帶人了嗎?”
“可是……”
風行直接打斷了她,“沒有可是,池歡,你不想他死的話,這個藥你必須下。”
她咬著唇,“這麼危險嗎?”
他淡淡一笑,“不危險的話,他可能就直接讓我去了。”
就因為危險,所以才隻能自己去。
池歡往後退了一步,她腦子裏很亂,有些慌,也有些糾結,但還是下意識的拒絕,“不行……不行的,如果你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會比自己出事還痛苦。”
說她不動搖,那是不可能的。
危險是一回事,可現在的問題不是危險,而是……他本來就大傷未愈。
她比任何人都怕墨時謙受傷,更別說是——死。
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墨時謙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願意讓自己的兄弟替他去麵對這麼危險的情況。
風行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就算真的會死……你覺得我跟他,誰去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當然是墨時謙,這無需思考。
他受傷了。
池歡沒說話,也沒接他手裏的藥包,舔著自己的唇,內心複雜混亂。
“不說他現在受傷了,對混在法律之外的那些人,我比他更了解……他當初去斯坦福的時候,我在黑一道,他當你保鏢的那幾年,大部分時間是我在處理那些事,也是我在跟他們接觸,跟我比,他大部分時間都走在正軌上,所以,我也比他更擅長對付人販子集團。”
墨時謙學的是法律和工商管理,他可以遊走在法律周邊甚至是利用法律,看的是人心人性更擅長跟商場上那些九曲十八彎的商人周旋。
但黑一道場上的人……尤其是像人販或者毒販,他們踩在刀口活在槍口之下的,但凡落網就是死,他們骨子裏就有種狠勁……因為沒有退路。
“池歡,無論從哪個方麵而言,眼下這種情況,我都比他適合去。”
“可是如果你出事了……”
“沒有如果,”他叼著煙單手插在褲袋的模樣有些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卻又果決的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會出事。”
………………
早上。
第一次池歡起得比墨時謙早。
等他洗漱完慢慢的下了樓後,發現女人在廚房裏搗鼓早餐,而且已經弄好了。
“你下來了啊,我正準備上去扶你來著。”
墨時謙的時間向來規律,也比較好掌握。
她的長發被綁成了丸子頭,露出小而白淨的一張臉。
男人低眸看著她嬌軟的眉眼,“怎麼這麼早起來?”
池歡垂下眉眼,側身一步抱著他的手臂,腦袋靠在上麵,這樣的姿勢他就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睡得早,有你在身邊也睡得好,所以很早就醒來了,我熬了粥,你喝點?”
聞言,他拿起她兩隻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確認除了昨天的創可貼外沒有其他的新傷,才低低淡淡的笑,“你親自熬的,可以不吃?”
“嗯,不可以。”
因為剛出鍋的粥很燙,所以池歡已經盛好了。
“你坐著,我去端過來。”
“嗯,別燙著。”
池歡轉身進了廚房,走到放在流理台上的一碗粥前。
糯米粥,還在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