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墨時謙先生說他不願意見池小姐

池歡垂下眉眼,緊繃的神經雖然鬆弛了幾分,但始終還是說不出來的惶惶。

就像上次的遊輪事件,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她抿唇問嶽霖,“我可以去看他嗎?”

嶽霖看了眼風行,點點頭,“我們明天上午一起過來接你,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哪裏都別去。”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

…………

風行看上去不太擔心,她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她始終無法安心。

一整個晚上,她醒醒睡睡的等著天亮,甚至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真的睡著。

天一亮,她就起床了。

上午九點,風行和嶽霖驅車過來。

前麵是安珂開車,嶽霖跟池歡一起坐在後麵。

後麵的風行開的是自己的車。

原本以為手續會很麻煩,或者說勞倫斯會讓人卡住不讓她見墨時謙,但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不過一次探監隻能見一個人,所以風行和嶽霖在外麵等。

她一個人坐在會客室。

等了足足十分鍾,獄警才從裏麵出來,以一種很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抱歉,墨時謙先生說他不願意見池小姐您。”

她眼睛驀然睜大,人一下就站了起來,“不可能。”

獄警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池小姐,您請回吧。”

池歡手撐在桌麵,坐著時惴惴不安的臉在此刻顯得冷豔而咄咄逼人,她落字清晰,一字一頓的道,“他有權接受探訪,我也有權看他,你們憑什麼不準?”

她冷冷一笑,“被人授意麼,公職人員違反法律規定,要不要試試看鬧到媒體跟前,你們會不會被問責。”

她這麼說,雖然有施壓的成分,但也的確有幾分虛張聲勢。

獄警無奈的道,“池小姐,您有權探監沒錯,但墨時謙先生他也有權拒絕看您,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您就是帶律師過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不可能不見我。”

獄警耐心的道,“他隻是不願見您,但他說,如果今天您不是一個人來的話,他可以見陪您來的人。”

池歡瞳孔微微放大,咬住了唇。

她沒辦法,出去跟風行和嶽霖說了情況。

風行把抽了一半的煙摁滅,起身站了起來,單手插入褲袋,淡淡的道,“我去。”

於是池歡跟嶽霖坐在原地等。

嶽霖低頭看了眼她坐在自己膝蓋上動來動去,一看就知道是神經緊張不安。

他出生安慰道,“你別擔心了,你見他跟風行見他都一樣,能見到就行了。”

“他為什麼不見我呢?是不能見,還是勞倫斯不讓我見,還是……他真的不願意見我?”

嶽霖皺了下眉,“可能是勞倫斯不想讓你們在這種情況下有交流的機會。”

她喃喃的道,“希望隻是這樣。”

過了大約二十分鍾,風行出來了。

池歡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他衝了過去,“怎麼樣?你見到他了嗎?他怎麼樣了?”

風行神色自如,看不出什麼異樣,低頭看她一眼,嗯了一聲,“見到了,沒事,說起來他雖然很多年沒進過監獄了,但也不是頭一回,走吧。”

他這麼說,池歡似乎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

就像是想開口說什麼,但又找不到台詞。

“他跟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叫我盯著你照顧好你,別他一個不在又出上次遊輪的事情。”

她有些失落,“哦。”

沒有再多停留的理由,池歡隻能跟著他們暫時回去。

可是見不到他,她心裏還是空空的。

池歡今天穿了一件超大的軍綠色棉服,帽子上的毛蓬蓬的,腿上是過膝的長靴,全身裹得很厚實。

因為現在是最冷的時候,也為了見他的時候不讓他覺得她不會照顧自己。

一出警局的門,嶽霖就順手把帽子給她戴上了。

她跟在他們的身後,雙眼幾乎無神。

才踩下第二級階梯,她的腳步就停住了。

天還是下著霧蒙蒙的小雨。

風行走在這冷濕之中,嶽霖撐著一把傘,伸手的罩過她的頭頂。

見她停下,嶽霖挑眉問道,“怎麼了?”

風行比他們快兩步,聞言也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他們。

池歡直直的看著他,“他是不是受傷了?”

風行的表情告訴她,她猜對了。

池歡轉身就往回走。

還沒走出兩步,手腕就被扣住了,阻止了她的動作,“池歡。”

她用力的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你放開我。”

“他不想見你,你進去也沒用。”

風行有些頭疼,女人太蠢讓人煩,可希望她蠢的時候,她偏又聰明起來。

“不願意見我?受傷了就不願意見我?”

池歡深呼吸一口,調整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讓我知道他受傷了,但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是不是可以見了?”

風行眉頭擰了起來,淡淡的道,“他不見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乖乖聽他的話,嗯?”

乖乖聽話?

乖乖聽話的意思就是明知道他受傷也要忍住不去看他?

因為她身上很大的棉衣,將女人的身形尤其是臉蛋反襯得更加嬌小,皮膚在濕冷的風中有些木,“我不是傀儡,可以做到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想讓我擔心,可我看不到他,隻會更擔心,何況有時候,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更恐懼。”

就比如此刻,他不讓她見他,她隻會想象著他到底傷的多嚴重。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勞倫斯不會不留餘地。

料峭的寒意。

風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見麵,對你們更好。”

“那隻是你們認為的。”

這個你們,也包括了墨時謙。

雖然有些違反規矩,但在嶽霖的安排下,池歡還是見到了墨時謙。

當然,這一次,他大概是猜到了什麼,沒有再拒絕。

會客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看清楚他麵容的那一刻,即便是想象過也預料到了,但池歡還是覺得自己胸口的心髒,被驀然之間,狠狠的捏住了。

生疼得窒息。

隻是幸好,眼淚沒有掉下來。

因為不能哭,於是忍住了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