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擰著眉頭,一直等著她麵前的男人說完,麥克風的聲音幾乎傳遍全場。
“不好。”
說罷,她就提起有些過長的裙擺,錯身從男人的身邊往下走。
池歡,“……”
楚惜有一張生來就顯得高貴的臉,眉眼透著矜持和克製,冷淡得像是高不可攀。
她自顧自的穿過大廳,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
女主角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後,這場高調的開始,以異常尷尬的方式結束。
晚宴的現場一片低低的議論聲。
幾個人上前,邊安慰邊把那男人拉了下去。
池歡喝著果汁,視線一直跟隨著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中,紅唇抿出微涼的笑,慢慢悠悠的道,“我可以得罪他們嗎?”
風行瞥她,“你還真挺愛管閑事兒。”
池歡咬著吸管,煞有介事,“人在落魄的時候就更加清楚,在困境中有援助之手是多麼難能可貴,我這麼漂亮,遇見跟她一種情況的幾率可是很大的。”
風行,“……”
他抿著酒,淡淡的道,“我隻負責你。”
“那如果他們打我呢?”
“沒人能打你。”
池歡起身就去了洗手間。
這個晚宴是在蘭城一家高級酒店,應該是被舉辦方包了。
她進洗手間的時候沒發現裏麵有人,擰了擰眉,想著她猜的不一定對,也沒多想,推開隔間的門上了個廁所。
池歡剛進去,就聽到隔壁有人出來,然後是噠噠噠的高跟鞋的聲音從外麵兒進來,伴隨著怒氣衝衝的質問聲,“楚惜,你這是什麼意思?”
盥洗盆前的鏡子倒映著女人美麗冷清的臉,她擰開水龍頭,已經換了身衣服出來,她低頭洗著手,語調波瀾不驚,“嬸嬸指的是什麼?”
“秦大少向你求婚,你為什麼要拒絕?”
深冬的天,女人的嗓音顯得更涼,“我不喜歡他,還需要其他理由?”
“不喜歡?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喜歡,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答應他你叔叔的事情可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楚惜伸手,關了水龍頭,她站直了身軀,偏過頭,居高臨下的輕描淡寫,“我知道啊,可是……”她唇上塗抹的是淡色的口紅,但整張臉上的神色確是一股冷豔之氣,“關我什麼事?”
“你……”一身大牌的婦女怒極,揚手就是一個巴掌要甩過去。
輕易的就被年紀輕輕的女孩截在半空中,“叫你一聲嬸嬸,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楚家的人我一個都不待見,這件事情我記得我說的很清楚了,嗯?”
“楚惜,要不是你楚家今天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這個喪門星!”
她笑了下,“你再罵句試試看,楚夫人。”
“你……”你了半天,楚夫人的臉漲得通紅,想掙脫被楚惜扣住的手腕都沒法,這小婊一子小時候因為不被寵愛曾經被扔到軍隊裏幾年,沒想到了在裏麵還漲了身手,本來就是個不聽話的主,現在骨頭更硬了,“你給我鬆開。”
“鬆開可以,不過下次打我罵我之前想清楚,我在尊敬長輩這件事情上執行力很差……還有,既然你來了,就代我轉告楚家的其他人,想賣我這張臉成全你們繼續榮華富貴,”她的唇形很漂亮,一張一合,“做夢。”
話落,楚夫人被她一把甩開,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等她站穩了,又想罵,但對上那泠泠如冷月的視線,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楚夫人前腳離開,楚惜對上鏡子麵無表情的整理了下衣服,也跟著出去了。
池歡從裏麵出來。
她將包擱下,洗了洗手,用熱風風幹,然後從手包裏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妝,剛塗抹了一下,就又有人推門進來了。
她向來不關注別人,但眼角的餘光瞟到進來的是誰時,她動作還是頓住了。
表情冷了幾度,莫名覺得討厭。
進來的季雨。
女人對於情敵還真是本能的討厭,她以前跟季雨還算是一個圈子裏,朋友的朋友。
雖然墨時謙對她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想想他吃了這女人一個月親手做的的午飯,她就覺得討厭。
收回視線,繼續補妝,沒打算搭理。
季雨徑直走到她的跟前,鼓起勇氣般的開口,“池小姐。”
她仍看著鏡子,淡淡的回了句,“有事麼。”
“你……你跟時謙到底是什麼關係?”
時謙?
池歡麵無表情的將口紅重新擰了回去,偏過頭看著她,“他跟你很熟麼,誰準你叫得這麼親密的?”
季雨沒想到池歡上來就是咄咄逼人的態度,以前她覺得池歡雖然嬌氣了點脾氣差了點,人也不算特別壞,現在看上去,比白芸都好不了多少。
她咬著唇,又重複問了一句,“我上次在公司遇見你……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保鏢了,你為什麼在他工作的時間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
池歡看著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怯弱畏懼,卻又勇敢堅持的模樣,好似她是什麼惡毒的歹人,噗嗤一聲笑了,索性坐實了這個角色,“什麼關係,睡覺的關係啊。”
季雨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幾秒後就脫口而出,“不可能。”
她才不相信。
池歡原想一句話打碎這種純情小女生對她男人的幻想,但結果適得其反。
相反其實她如果說的委婉點,季雨可能還會信,但她這麼“凶”,還說什麼睡覺的關係這麼難聽,直接就讓季雨覺得她是個“不太要臉的壞女人”。
這種女人說的話是不能信的,連白芸那種可惡得要死的女人都不會亂說自己跟時謙睡覺這種話……果然娛樂圈裏的女人要開放很多。
季雨看著眼前這張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心裏頭更加看不起她了。
池歡雖然漂亮,但她才不相信時謙那樣的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而且,她剛才還聽幾個很猥瑣的紈絝子弟,說池歡為了一個角色不僅主動約他吃飯,還在桌下各種搭別人的腳。
說的頭頭是道,又特別的難聽和惡心。
她肯定是發現時謙不隻是保鏢,很有錢才會勾引他,如果她喜歡他的話,在他還是保鏢的時候不就應該喜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