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旌南跟蔣承霖打電話的同時,手裏還牽著一根狗繩,狗繩的另一頭,連在一隻黑色哈士奇的脖子上,這隻哈士奇就是傳言中在某個冬天,把遛狗的沈弋千摔骨折的混賬。
當時進醫院後,沈弋千不罵狗,罵沈全真,因為這是沈全真送給沈弋千五十大壽的生日禮物,美其名曰怕他孤獨,結果在沈弋千勞心勞力把它養到七個月後,自己光榮的住進了市醫院骨科,每天醫生護士迎來送往,著實熱鬧。
沈全真陪沈弋千進超市買點東西,喬旌南一手牽著狗,另一手掏出煙盒,剛把煙拿到嘴邊,狗突然站起來往前一竄,險些把喬旌南帶飛,畢竟它現在已經是成年大狗了。
混賬突然激動的理由,是看到一隻路過的小泰迪挑釁,非要去追,喬旌南到嘴邊的煙飛了,又氣又嚇,被拖著走了兩步才蹙眉喊:“孽子!”
孽子是沈全真給它取的小名,其實它本名叫王子,沈弋千取的,喬旌南更喊不出口,嫌丟人。
他把孽子拉住,小泰迪蹦高高挑釁,“嗷嗷嗷嗷~”一頓亂叫。
孽子鉚足勁兒,繃著身體,喬旌南根本沒抬頭看,他最煩嘚瑟的小狗,想著主人把狗牽走就好。
泰迪主人把狗抱起,低頭數落:“你有沒有禮貌?人家咬你我可不管!”
說罷,對方又看向喬旌南,道歉:“不好意思啊。”
喬旌南這才抬起頭,隨口回了句:“沒事兒。”
泰迪主人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約莫二十歲左右,打扮精致靚麗,化全妝,美瞳跟王子一個顏色,灰藍。
她看著對麵的喬旌南,將近十月份,春城白天十幾二十度,喬旌南穿著牛仔褲和帽服,頭上戴了頂棒球帽,腳上白色運動鞋,渾身上下看不見LOGO,但那張臉就是標簽,特別帥。
女孩見他一個人,不想錯過偶遇大帥哥的機會,站在原地開啟話題:“小狗就是愛撩閑,讓它過去又沒什麼真本事。”
“都這樣。”喬旌南隨便附和,算是應酬。
之前手裏的煙掉了,他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煙的時候風太大,用手攏了幾次都沒點燃,女孩見狀,邁步上前,從兜裏掏出防風打火機,想直接幫喬旌南點上。
喬旌南的頭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接過女孩手裏的打火機,自己點燃,還回去:“謝謝。”
他牽著孽子走,女孩順勢跟在他身邊,笑著道:“哥哥,能加個微信嗎?”
喬旌南麵不改色:“我結婚了。”
女孩當即道:“你騙人,你手上連戒指都沒戴。”
兩人說話間,對麵超市出來人,喬旌南很快看見不化妝卻白的反光的沈全真,揚聲道:“老婆。”
沈全真朝喬旌南看來,喬旌南身旁女孩朝沈全真看去,喬旌南自顧往前走,走近後把牽引繩遞給沈全真,從她和沈弋千手中接過購物袋。
沈全真眉心微蹙:“搞什麼?”
沈弋千說:“我都看出來了,你男朋友讓人堵著搭訕了。”
喬旌南對沈全真道:“我說我結婚了,她不信。”
沈全真偏頭看了眼女孩方向,女孩已經轉身離開,她視線微眯:“感覺蠻漂亮嘛,還年輕。”
喬旌南:“化得跟孽子一樣。”
沈全真低頭看了眼英姿颯爽的孽子:“那很好看啊。”
喬旌南:“跟你比差遠了。”
沈弋千從旁吐槽:“那你確實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沈全真:“大家都說我長得像你,我磕磣你也跑不了。”
沈弋千:“我又不靠長相吃飯,琴棋書畫除了琴,我哪兒樣都拿得出手,你行嗎?”
沈全真馬上想起付阮刷卡買畫的事,忍俊不禁:“還得是大頭,我家的GDP就靠他一人兒拉動了。”
沈弋千:“都是熟人要什麼錢,阿阮喜歡我送給她,回頭把錢給她轉回去。”
喬旌南:“您千萬別,承霖巴不得付阮刷他的卡,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是一家的。”
沈弋千:“等他倆結婚的時候,我送一副好的給他們。”
喬旌南突如其來的撒嬌:“叔叔,那我呢,我跟全真結婚,您送我倆什麼?”
沈全真一抖,渾身雞皮疙瘩,不等開懟,沈弋千一本正經的問:“你想要什麼?你喜歡什麼,我送什麼。”
喬旌南:“我希望叔叔每年抽空來家裏住幾個月,就像現在這樣,我們每天吃吃飯下下棋,您教我寫個毛筆字畫個畫什麼的。”
沈弋千搖搖頭,笑道:“你倆結婚我去摻和什麼…你們要是有時間就來春城玩兒。”
喬旌南:“我喜歡跟您一起生活,每天倍兒高興,心胸開闊不說,還能陶冶情操,我小時候跟我爸媽一起生活的時間不多,我爸又很忙,我對父愛這塊兒挺缺失的。”
沈弋千都叫喬旌南給說得心疼了,沈全真一直沒搭話,心裏吐槽喬旌南忽悠人不償命的同時,也跟著酸酸的。
其實喬旌南是想彌補她小時候的缺失,她很小沈弋千就跟樂惠怡離婚了,並且在此之前,她有記憶的那些年,兩人也是不停地吵架,不停地互相傷害,直到現在她二十六歲,沈弋千和樂惠怡各自再找,卻都沒有成家。
家這個字對沈弋千,樂惠怡和沈全真而言,類似近鄉情怯,都太害怕,所以根本不敢奢望。
沈弋千不知道,喬旌南每天還偷偷摸摸抽空給樂惠怡打十幾二十分鍾的電話,解釋為什麼他們不去夜城住,以及大家都很期待樂惠怡回春城。
當晚,三人在家吃烤肉喝啤酒,酒過三巡,沈弋千接到女朋友的電話,對方有些不舒服。
沈全真道:“你趕緊去。”
喬旌南起身:“我送您。”
沈全真:“都喝酒了,誰也別開車,打車去。”
兩人下樓把沈弋千送上出租車,臨關門前,沈全真道:“晚上別回來了。”
沈弋千:“再看,你們穿的少,趕緊上去吧。”
喬旌南和沈全真兩人並肩往回走,迎麵一陣冷風吹來,喬旌南敞開外套把沈全真摟緊懷裏,重新上樓,喬旌南把門反鎖上。
沈全真問:“幹嘛?”
喬旌南二話沒說,忽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臥室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