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赫征知道從前的喬旌南是什麼樣子,眼睛長在頭頂上,他不讓別人給他道歉就不錯了,能讓他承認錯的,根本沒有。
回視喬旌南,戚赫征道:“我沒什麼想說的,男人還是少說,多做。”
喬旌南:“你回來也好,幫全真掌掌眼,省得她選錯人。”
戚赫征:“那你大可放心,我不光會叫她擦亮眼,還會叫她少心軟。”
他句句衝著喬旌南去,沈全真在桌下偷著踩戚赫征的腳,戚赫征想把腳拔出來都拔不動。
這死女人,跟從前一個德行,就是聽不得任何人說喬旌南不好。
戚赫征想替沈全真測一測喬旌南的耐性,以前的喬旌南是個暴脾氣,沾火就著,所以他跟沈全真在一起才會天雷炸地火,這樣的性格就算因為愛情,在一起一時,也難忍一世。
如果還想破鏡重圓,總要有一方做出改變。
喬旌南的確窩火,可火上心頭,沒到喉頭,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交朋友還是得交你這樣的,全真跟你當兄弟,我放心。”
沈全真側頭瞪他:“我跟誰當兄弟關你屁事?”
喬旌南抬手摸了下沈全真的頭,完全不氣,眼神還滿是寵溺:“不關就不關唄。”
沈全真一瞬懵住,縱然孔武有力,奈何無處發揮,喬旌南以前可不是這路子,他邪魔附體了?
戚赫征別開視線,沒眼看。
喬旌南手機響,沈全真不是故意偷看,兩人坐的太近,她餘光瞥見上麵顯示一個字:媽。
喬旌南:“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邁步往外走,沈全真瞪著他的背影。
戚赫征沉聲:“別看了,把腳鬆開。”
沈全真抬起腳的同時,恍然大悟:“我說像誰呢,肯定大頭給他支的招兒。”
說著,沈全真抬手掃了掃被喬旌南摸過的後腦,生怕沾上什麼邪門東西的模樣。
戚赫征:“什麼?”
沈全真蹙眉:“你這麼刺激喬旌南,他都不翻臉,我跟你賭十萬,絕對蔣承霖教他的。”
戚赫征微頓,隨即道:“蔣承霖平時就是這麼忽悠阿阮的?”
沈全真身體往後一靠,一臉豈止的模樣,微微搖頭,幾秒後道:“他的道行,喬旌南連跟毛兒都沒學到。”
戚赫征也聽說過蔣承霖追付阮的那些名堂,原先他以為付阮不會喜歡這些。
於記門裏,沈全真跟戚赫征說蔣承霖的一些騒操作,門外,喬旌南站在街邊接電話:“媽。”
手機裏傳來女聲:“在哪?”
喬旌南籠統回:“在外麵。”
常晚意:“我回岄州了。”
喬旌南登時眼睛一瞪,話到嘴邊的‘你怎麼回來了’,生生改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常晚意:“剛下飛機,你晚上沒約人的話,跟我一起吃飯吧。”
喬旌南下意識道:“我現在去機場接你。”
常晚意:“你不忙嗎?”
喬旌南:“再忙也得接你啊。”
常晚意聲音如常:“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別回頭說我影響你工作。”
喬旌南:“這話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多不孝順…”
常晚意這才露出點笑模樣,說:“別來機場了,直接去鬆風齋。”
喬旌南應聲,兩人聊了幾句,他掛斷電話回於記,沈全真餘光瞥見他走進來,本能猜到他下一句要說什麼,他應該要走。
喬旌南走近,跟沈全真打招呼:“我媽回岄州了,我去接她。”
沈全真沒說什麼,喬旌南問:“一起去嗎?”
沈全真剛一挑眉,喬旌南馬上說:“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晚點兒給你打電話。”
沈全真通程什麼都沒說,看著喬旌南來了又走,戚赫征道:“他媽對你不是挺好的嘛,你不去打個招呼?”
沈全真表情平淡,聲音也很淡定:“我跟喬旌南鬧分手的時候,他媽來找過我,說兩個人想走到結婚那步很難的,不是互相喜歡就可以,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別做仇人,做陌生人就好,哪怕以後在路上見到,也當沒看見。”
戚赫征沉默片刻,無聲歎氣:“你倆當時鬧得半個岄州都知道了,就算想複合也不是你倆的事兒,你們兩邊家裏怎麼想?”
沈全真視線微垂,握著喬旌南給她的可樂瓶,的確,當一件事的波及範圍遠遠超過當事人本身,再想毫無顧忌地回到過去,基本不可能,就算喬旌南不在乎,他家裏人會不在乎嗎?
喬旌南開車到鬆風齋,點好常晚意喜歡吃的菜,想了想,又臨時讓人送了束常晚意喜歡的花過來,所有都準備好,常晚意也到了。
五十幾歲的女人,肯定不能用年輕來形容,即便沒有人能看出她的真實年齡,隻覺得美人就是美人,歲月也拿她沒轍。
喬旌南捧著花站在飯店門口,見常晚意從車上下來,他迎上前,遞過花,常晚意接過,“你什麼時候學會搞這套了?”
不待喬旌南回答,常晚意自然而然地接道:“最近追人養成的習慣?”
喬旌南就知道常晚意突然回岄州,肯定不是心血來潮,聞言,他更加肯定心中所想,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嗯,我最近每天都給全真送花。”
常晚意一看他這副來者不拒的態度,抿著唇,戴著墨鏡的臉上看不清眼神,她徑直往飯店裏麵走,喬旌南跟在她身旁。
進了包間,常晚意隨手把花放在一旁,摘下墨鏡坐在椅子上,喬旌南率先道:“點了你喜歡吃的,你看還加點兒什麼?”
常晚意也是爽快人,開門見山:“你覺得我現在還吃的進去嗎?”
喬旌南坐常晚意對麵,神色如常:“哪不舒服?”
“心裏不舒服。”常晚意看著喬旌南,母子二人有六分以上的相像,尤其眉眼,都是笑起來很燦爛,淩厲起來又特別冷的。
喬旌南明知故問:“心髒怎麼了?”
常晚意:“你別跟我彎彎繞繞,你回岄州之前,我明確問過你,回來是不是為了沈全真,你說不是,回岄州開公司才是目的,結果你現在不僅開了合夥人的妹妹,還敲鑼打鼓地追沈全真,三十幾歲的人了,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麵對常晚意的質問,喬旌南一眨不眨,一臉正色:“三十幾歲怎麼了?三十二有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