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分家

伴隨著孫月芬全是情感不帶絲毫演技的哭聲,付長康邁步下樓,沈冬蕊去拉付阮的手,滿眼擔心,壓低聲音勸道:“阿阮,放手。”

付兆安也扯著付阮的手腕,蹙眉道:“阿阮,你鬆開我媽!”

付兆深握上付兆安的手臂,神情很冷:“你先鬆手。”

付兆安瞪向付兆深,敢怒不敢言,他自然不是怕付兆深,而是怕越走越近的付長康,付長康沒拿正眼瞧他們,從幾人身旁走過時,事不關己的口吻:“繼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說罷,他坐在沙發上,拿了個茶杯,淡定倒茶。

付兆安是第一個鬆開手的,隨後是付兆深,最後才是付阮,孫月芬疼得一身冷汗,要不是付兆安扶著,她能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會兒客廳裏除了付長康,所有人都站著,孫月芬半癱在付兆安身上,餘光瞥見頭發被扯得淩亂的付婧,頓時嚎啕大哭:“長康,你看見啦,付阮帶著一幫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們三口人,我好歹也是她長輩,她就這麼對…”

話還沒等說完,付長康突然一揮手,封醒反應極快,一把將付阮拽到邊上,下一秒,茶杯砸在孫月芬頭頂,她失聲尖叫,開水濺到旁邊幾人身上,付兆陽抬手幫沈冬蕊和付姿擋了,付兆深臉上也有,但他站在原地,不慌不忙,一聲不吭。

付長康跟孫月芬離得不遠,這一茶杯下手極重,血頓時從她額頭滲出,付婧嚇傻了,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付兆安也是愣了幾秒後,驚呼道:“媽!”

沈冬蕊下意識一手一個,左手拉住付兆陽,右手拽住付姿,用力將兩人扯到自己身後,孫月芬一下被砸懵了,倆眼一黑,癱軟在付兆安懷裏,付兆安手忙腳亂,付兆深上前,拿起桌上的抽紙盒遞過去。

付兆安剛開始沒看是誰,連抽幾張才發現是付兆深,頓時撈起紙巾盒,用力地砸在地麵,抽紙盒是硬的材質,地麵也是大理石,‘啪’地一聲脆響,盒子直接碎成好幾片。

付兆安指著付兆深大喊:“我用不著你在爸麵前假惺惺的裝好人!”

他手指快戳到付兆深臉上,付兆深不是麵無表情,而是麵色冷漠,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被定義成好人還是壞人。

孫月芬半邊臉上都是血,付婧看著看著,終於從驚恐變成瘋狂的憤怒,攥緊拳頭,她抖動著嘴唇,聲音半晌才發出來:“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你到底是我爸還是付阮她爸?”

付婧用盡全力,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裏,可事實上她聲音很小,像是被人用力卡主喉嚨,越用力越發不出來。

話出,眾人淡定下麵色各異。

付婧望著付長康的方向,滿眼是淚,一字一句的質問:“你看不見她在傷害我媽嗎?你看不見他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們一家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偏心?難道我跟我哥就不是你的兒女嗎?”

付長康又拿起一個茶杯,付婧眉頭一蹙,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她怕付長康打她,而付長康隻是重新倒了杯茶,不拿正眼看她:“從我下來到現在,你媽訴苦,你在抱怨,所有人都在欺負你們一家三口,但傷都在別人身上。”

付婧:“是付阮先對我媽動的手!”

付長康:“她為什麼對你媽動手?”

付婧腦子一片空白,仿佛斷了片,一時間想不起來,付兆安拉著臉,沉聲道:“無論什麼原因,她都不能對我媽動手!”

眼睛泛紅,付兆安瞥向付阮:“你有本事,有出息,有能力成為爸的驕傲,我不嫉妒,我甚至願意在你手下鞍前馬後,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怎麼樣?當著我的麵打我媽,你當我媽是周楨,當我是付兆深嗎?!”

付兆安出了名的好脾氣,說難聽點,窩囊廢,這些年在付家,他跟誰都挺好相與,所有人對他的評價,清一色的智商不行,但人不壞。

就是這樣一個溫吞吞的人,誰能想到,他敢當著付阮,付兆深和付長康的麵,公然把那件事情挑開。

付阮一眨不眨地看著付兆安,看似表情不變,實則瞳孔在急速收縮,付兆深看起來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三秒後,他突然掄起拳頭,一拳落在付兆安臉上,付兆安始料不及,直接被打地栽在茶幾上。

嘩啦啦一片碎響,付婧嚇得眼睛瞪大,喊都喊不出來。

孫月芬沒人扶著,差點就歪過去,沈冬蕊搶先一步扶住孫月芬,付兆深把付兆安從茶幾上拽起來,又一拳掄過去,付兆安被連打兩拳,終於緩過神,也開始還手,兩人在別墅客廳,當著付長康的麵,大打出手。

付長康手裏捏著一杯茶,原本已經拿到嘴邊,停頓片刻,到底咽不下這口惡氣,往地上用力一摔,幾米外的保鏢應聲而上,迅速將付兆深和付兆安分開。

付兆安動手晚,虧吃得明顯,一張好看的臉破了一半;付兆深比他好點,也就那麼一點,付兆安拿他當出氣筒,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他嘴唇都在流血。

付長康臉色難看,冷聲道:“不想過年直接說,活膩了想過清明也直接說,我滿足你們。”

客廳一片狼藉,但是靜謐無聲,映著窗戶上的巨大‘福’字,有多紅火,就有多諷刺。

付長康瞪著付兆安問:“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我麵前提周楨?”

付兆安垂著視線,雖不說話,但擺明了不服。

付長康狠辣:“不稀罕進付家的門,不想當我付長康的兒子,我不攔著,從今天開始,你跟你媽還有付婧,你們一家三口單過,從今往後別讓我聽見,你們在外麵還說自己是付家人。”

話落,之前暈死過去的孫月芬垂死病中驚坐起,她掛著滿臉血去求付長康,當眾從沙發上滑下來,也不管地上的碎片,直接跪到付長康腳邊。

“長康,長康…我知道錯了,兆安也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滿室都是孫月芬隱忍的求饒聲,她想哭,但是不敢大聲哭,連求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付長康視而不見,冷聲道:“原本我想過兩年再說,既然你們都這麼迫不及待,連一個年都過不好,那我不妨直接告訴你們,隻要我還活著,這個家就輪不到別人做主,如果我死了,阿阮繼承公司八成股份,其餘兩成,一成給阿蕊,一成給阿芬,現在看來有人看不上這點東西,那就連這一成都別要,自己出去,自立門戶,自力更生。”

孫月芬的哭聲戛然而止,付婧的驚訝大過驚恐,脫口而出:“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