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開車門,付阮和蔣承霖先後坐進後座,小龍繞前要開車,許多關上車門後叫了聲:“龍哥,我開吧。”
沒別的原因,許多怕小龍氣性大,開車不看路。
最後許多坐在了正駕,小龍坐在副駕,上車後,許多第一件事就是把暖風開大,第二件事,把隔音板升起。
後座,付阮摸到車頂開關,頂燈亮起,她看向蔣承霖的臉,蹙眉。蔣承霖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嘴角破了,顴骨青了,她扳過他的臉,嘖,左眼角也受傷了。
她指尖冰涼,蔣承霖握住她的手,聲音不大:“別看。”
付阮:“氣消了嗎?”
她之所以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不是想看任何人為她爭風吃醋,她最要麵子,但凡換個人,換個場合,她早就發飆了,可今天不同,蔣承霖這一仗必須打。
付兆深故意讓她失聯,蔣承霖對他是新仇舊恨,但凡她今天上去攔一下,蔣承霖心頭這口氣都能把自己活活憋死,她可以不要麵子,但蔣承霖不能受窩囊氣。
付阮問的直接,蔣承霖也回的直白:“沒有。”
付阮仔細端詳蔣承霖的臉,看完臉又解開襯衫袖扣看胳膊:“還有哪受傷了?”
蔣承霖不答反問:“你不問我想對他做什麼?”
付阮蹙眉,她看到蔣承霖胳膊上的紅色印記,再過個把小時就會淤青,她沉聲說:“隨你,別鬧出人命就行,他是我爸親兒子。”
蔣承霖從付阮臉上找不到絲毫猶豫和糾結,有的就是煩躁和不爽,她不爽蔣承霖身上掛彩,還一次性掛了這麼多。
付阮心疼他,從前別說心疼,哪怕蔣承霖看見她為他心軟一下,他都能開心的睡不著覺,可現在他變得貪心了,坐在車裏,他盯著付阮的臉,出聲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付阮剛想去揉蔣承霖的胳膊,聞言,她抬起頭,假發劉海兒過眉毛,她睫毛好似掃到頭發絲,有些不舒服,微微眯了下眼。
不願自己想偏,付阮開門見山:“你想說什麼?”
蔣承霖直視付阮的眼睛:“我想知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付阮目不轉睛:“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氣氛本就微妙,如此一來,突然變得緊繃,以往兩人四目相對,幾秒之後肯定要接吻,可這會兒五秒鍾過去,兩人誰都沒動,誰都沒說話。
喉結上下一動,最後還是蔣承霖率先開口:“你是不是為了氣他才那麼說?”
話一出口蔣承霖就後悔了,倒不是付阮變了臉色,而是她完全沒變臉色,她的臉一直很白,在黑色長發的包裹下,更顯嬌小,看不見眉毛,眼睛又大又媚,唇瓣飽滿鮮紅。
她明顯精心打扮過,他來時就看見她敞著羊絨大衣,裏麵穿著白色裙子,沈全真之前在電話裏說得很清楚,付阮要去商場裏買白裙子,她身上的這條,和那年他在樓梯上穿的長度很像。
蔣承霖還不確定付阮為什麼突然想穿白裙子,但他知道,這條裙子是為他穿的。
她穿的這麼少,不知道在車外站了多久,指尖是涼的,車內暖氣開的這麼大,她竟然沒把兩件外套脫下。
喉嚨一緊,蔣承霖想解釋,付阮先他一步開口:“我為什麼要氣他?我恨他是因為他保了周楨八年,他跟他媽跑到國外,又不是跟其他女人私奔沒帶上我。”
不等蔣承霖開口,付阮緊接著道:“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單純為了報複他?”
蔣承霖:“不是…”
付阮:“我沒那麼不自信,男人有的是,沒誰我都能活。”
“……”蔣承霖一瞬語塞。
付阮也察覺到自己波及麵廣了,車內再次陷入沉寂,付阮別開視線,約莫能有五秒鍾的樣子,兩人齊齊開口。
付阮:“我不是…”
蔣承霖:“我沒有…”
付阮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蔣承霖想說,我沒有不信你。
蔣承霖傾身過來,抱住付阮,付阮閉上眼睛,因為一陣猛烈的酸澀上湧,最先淪陷的是嗓子,而後是舌底,最後就是鼻子和眼睛。
她沒這麼軟弱,真的,察覺被陳敬一耍了的時候,她沒有害怕;看見麵前站著付兆深時,她沒有心慌;跟付兆深對峙時,她發覺自己早就沒了私人情緒,隻剩下就事論事;抬腿踹陳敬一和那幫叛徒時,她隻覺著丟人,這事要是傳出去,她可沒臉見人了。
軟弱,這種情緒就不可能在她體內出現,可當蔣承霖剛剛開口的刹那,莫名其妙的,她有種想抱住他哭的衝動。
蔣承霖用力抱著付阮,隔著兩層大衣抱著她,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阿阮。”
付阮很久沒有這麼懼怕過,懼怕失去,懼怕到放下麵子,試圖解釋。
閉著發燙的眼睛,付阮出聲道:“付兆深不氣我,我還不確定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以前我以為是結婚後,你表現還不錯的那段時間,仔細想想,如果我從最開始就煩你,你出多少我都不會跟你結婚。”
蔣承霖就怕付兆深剛回來,他就把付阮給氣跑了,沒想到付阮不僅沒翻臉,還三句話說了兩次喜歡,從前他一直以為付阮討厭他,討厭到如果他不努力出現在她眼前,她都不稀罕多看他一眼的地步。
誰想到早在一年多之前,她心裏已經有他的位置。
蔣承霖太想問一句:【是真的嗎?】
他急需確定,需要肯定,需要篤定,但又怕問完之後找打,憋得難受,隻好用力箍著付阮。
付阮從壓力中感受到蔣承霖的動力,下巴貼在他肩膀上,她老神在在的口吻道:“別他一出現你就草木皆兵,你丟人,我也不會長臉。”
他們是一起的,一榮俱榮,一丟都丟,付阮今天已經夠丟臉了,不想再被外人說,她跟蔣承霖的感情弱不禁風,付兆深一回來就雞飛狗跳。
蔣承霖抱著她,聲音低沉,略微沙啞:“阿阮。”
付阮:“嗯?”
蔣承霖:“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付阮被打了一劑預防針,會這麼問,八成就是不當講,她說:“講。”
蔣承霖:“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