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霖的電話,許多第一反應就是秒接,可是餘光瞥見付阮,他又遲疑了,直到付阮看都不看地說:“接。”
許多不敢走開接,原地接通,平時第一句都會喊‘四哥’,今天愣是換了句:“喂?”
蔣承霖:“身邊有人?”
許多:“嗯。”
蔣承霖:“把手機開外音。”
許多提心吊膽地照辦,幾秒後,手機裏傳出蔣承霖的聲音:“四妹,這麼晚還沒睡?”
付阮打出一張牌:“迎新,你的人放到我這來,總不好怠慢了。”
許多挺直腰板,如坐針氈,抬手打出一張二筒。
開了外音的手機聽麻將聲非常清楚,蔣承霖失笑:“原來我這麼大的麵子,還能勞你陪打。”
付阮不鹹不淡:“四哥一番心意,之前你把小柒送過來,我不也好好招待了嘛。”
她不提馮時柒還好,蔣承霖馬上想到,原本想借馮時柒給付阮添堵,結果倒好,沒兩天愣是把取向給掰彎了,他沒記錯的話,上次也是這樣,沒黑沒白的陪打牌,這種高質量的陪伴,誰能頂得住?
付阮這是要對許多下手了?
聲音不變,蔣承霖說:“我讓許多過去給你幫忙,不是給你找麻煩,你不用刻意抽時間關注他,他自己會看著辦。”
付阮:“他既然來了我這邊,就是我的人,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我挺喜歡許多的,還是你了解我,不然我還不好意思開口從你要人。”
許多一動沒動,臉色肉眼可見地迅速爆紅,像是煮熟的蝦子,味美,但已經失去了靈魂。
蔣承霖臉上的表情,沒人看得到,隻聽到他和顏悅色的回:“早說啊,你身邊確實少個機靈的,我還擔心自己多管閑事,原來是無心插柳。”
打麻將不可能是兩個人,蔣承霖知道沈全真去了付阮家,也篤定封醒肯定在,所以一句話罵好幾個人,封醒麵不改色,沈全真默默翻了一眼,許多在心裏跪求,可倒蔣承霖不在現場了,能不能給他留條活路了?
付阮沒發脾氣,同樣口吻和善:“許多在你身邊什麼樣,在我身邊一樣,你不會讓他睜眼給你守夜,我也不會拿他當機器使,等會打完牌,他就在我這住了,四哥不用擔心。”
封醒依舊麵無表情,沈全真臉上漸漸浮現得意,許多根本無心打牌,隨便拿出一張,付阮碰上,推牌,沈全真道:“行啊多哥,這一晚上你光哄著付阮玩兒了,咣咣給她點炮,你不怕輸錢我還怕呢,能不能考慮下別人的死活?”
手機放在桌上,屏幕還亮著,通話時間也在一秒一秒的記錄,許多臉紅脖子粗,眼冒金星腿肚子酸,付阮的確胡牌了,胡地還不小,可沈全真分明想借麻將給他送走。
最毒女人心呐!
許多憋氣窩火,又不想坐以待斃,“沈小姐,我之前也給你點過炮。”
沈全真看著他:“原來你也喜歡我。”
許多:“……”
付阮:“做人還是要本分,別跟什麼人學什麼樣。”
許多:“……”
蔣承霖:“許多,四小姐的話聽見了嗎?”
許多:“聽見了四哥。”
蔣承霖:“四小姐從來不會做腳踩幾條船的事,把你放在她身邊,就是讓你好好學學。”
許多不敢應聲,怕死。
封醒:“不玩了。”
沈全真打著哈欠:“我也困了,散了散了,沒錢了。”
封醒:“我送你回家。”
沈全真起身:“拜拜多哥。”
許多起身:“我送你沈小姐。”
沈全真忙道:“不用,醒哥送我回去,你留下做好你的本職工作,醒哥這會兒不在,你新老板要是有丁點兒危險,你全鍋。”
沈全真和封醒一起往外走,許多著急,他可不想單獨跟付阮在一個房子裏關著,他很快說:“四小姐,您跟四哥聊,我先出去了。”
付阮沒回他,直接跟蔣承霖說:“正好你在,我叫不動你的人,你自己跟他說,他要是不想聽我的,留在我這也沒意思,我不強人所難。”
短暫沉默,蔣承霖問:“許多,四小姐叫不動你?”
許多站在原地,正因為夠聰明,才知道自己卡進了死胡同裏,承認,付阮會借勢把他退回去,不承認,意味著接下來更多的刁難,主要他不確定蔣承霖到底想怎麼樣,不敢貿然回答。
等了幾秒,付阮調侃:“原來多哥連你都不屌。”
蔣承霖不冷不熱:“許多。”
許多馬上回應:“四哥。”
蔣承霖:“我說話你沒聽見?”
許多:“…聽見了。”
蔣承霖:“從現在起,把四小姐的話當是我的話,她讓你什麼你就幹什麼,四小姐還能害你嗎?”
“不能。”許多好怕天打雷劈。
蔣承霖:“四妹放心用,我的就是你的。”
付阮皮笑肉不笑:“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這麼晚不打擾四哥休息,等下我跟多哥也洗洗睡了。”
蔣承霖淡笑:“好,早點休息,晚安。”
付阮:“晚安。”
電話終於掛斷,可許多卻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感,還喜什麼,死地透透的,蔣承霖和付阮鬥法,拿他當武器,現在他既是矛又是盾,一整個自相矛盾。
付阮:“去洗澡吧。”
許多一激靈,下意識看了眼付阮,付阮神色如常:“你睡左手邊最裏麵那間。”
眼看著狼窩是出不去了,許多站在原地,垂死掙紮:“四小姐…我去門口守著就行。”
付阮不冷不熱:“這整棟樓裏都有我的人,我不用你出去守夜。”
許多鼓起勇氣:“四小姐,我住這裏不大方便。”
付阮坐在椅子上,單手玩著一張麻將牌,“哪不方便?”
許多不敢提她是蔣承霖前妻,這事就是雷,可不提,也是雷,左右都是個死,許多說:“您有什麼想做不好派自己人做的事,我替您去。”求求她行行好,放他一條生路吧。
付阮看著許多,臉色不差,神情不辨喜怒:“我能信你嗎?”
許多點頭,斬釘截鐵:“我做不好,您找人處理我。”
付阮翻著手裏的麻將牌,一圈一圈,半晌,她隨口道:“你去替我把蔣承文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