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走到收銀台,買單,老板娘看她一個人過來,下意識往蔣承霖的方向看了眼,“這麼快就吃完了?”
付阮笑著應聲:“芳嬸,綠豆沙幫我打包三十份。”
“這麼多,家裏冰箱放得下嗎?現在天熱,不放冰箱過不了夜的。”
付阮:“不過夜,外麵有朋友,出門就分了。”
芳嬸打開保鮮櫃,忙著打包,玻璃門外出現一個頎長身影,封醒推門進來,付阮遞給他一杯綠豆沙,封醒站在原地喝,等都打包好,付阮問:“一共多少錢?”
芳嬸大氣的擺了下手:“拿去喝,這次算我請。”
付阮:“那怎麼行,你請我喝就好,你跟他們又不熟。”
芳嬸笑眯眯,“我說不收就不收,你們那桌我也請了。”
說著說著,她突然身體靠前,壓低聲音:“前幾天你們幾個不是過來喝及第粥嘛,隔天蔣靚仔也帶人過來,喝的也是及第粥,當時我就覺得有問題,還跟坤叔說來著。綠豆沙我這有的是,想喝隨時過來,什麼時候複合,喜糖給我抓一把就行。”
換一個人這麼想,付阮肯定覺得對方在看她的笑話,可芳嬸不一樣,她十幾歲就在這吃東西,芳嬸像她親婆婆,哪怕是八卦,付阮也生不起氣來,隻淡笑著說:“我們沒要複婚。”
話出,芳嬸表情可想而知的尷尬,付阮主動墊了句:“沒事,我們不在一起也不是陌生人,還能偶爾約著出來吃頓飯聊聊工作。”
芳嬸尷尬地臉都紅了,連連點頭:“不好意思啊…”
“微信掃碼一千元。”
芳嬸愣了一下,緊接著看向封醒,封醒揣起手機,拎起打包好的綠豆沙,付阮說:“拜拜芳嬸,我們先走了。”
芳嬸急聲說:“別走,哪有這麼多錢?”
付阮邊走邊道:“先記賬,下次再說。”
有其他客人喊買單,又有新客人進來,阻攔住芳嬸想拉付阮的腳步,店門打開,迎麵而來的潮熱,付阮說:“給大家分下。”
封醒走到路邊,紅色法拉利後停著一排黑色私家車,封醒走到其中一輛旁邊,副駕車窗立馬降下,封醒把袋子遞過去:“四小姐給大家買的。”
回去路上,付阮開車,封醒坐副駕,前者不說話,後者目不斜視,難得看不出付阮心情如何。
沉默半晌,封醒問:“他怎麼說?”
付阮麵無表情,口吻不帶負麵情緒,客觀陳述:“抽瘋。”
封醒頓了兩秒:“他反悔了?”
付阮:“蔣承文提結婚我還能理解,蔣承霖是不是有病?你最近聽說哪個女的不開眼非要嫁給他嗎?”
封醒如實回答:“沒有。”
付阮想不通,心裏燥:“你覺得他在盤算什麼?”
封醒:“蔣承文想跟你結婚,為了打壓蔣老四都是次要,我猜主要是趙家的手伸不到岄州來,他必須要借助當地勢力,估計蔣老四怕趙家不死心,一直想打你的主意,而且隻要你一天沒嫁人,外麵很多人都會打這樣的主意,他要想一勞永逸,莫不如自己就把這個坑給占了。”
付阮臉色變冷,真是想得比長得美,“這麼擔心勢力不穩,幹嘛不自己找個有權有勢的結了算了,趁著他那張臉還能糊弄幾年人,現在還能要個好價。”
封醒:“男人都希望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入贅入的好,自然不如娶的好。”
付阮沉聲:“你又跟他共情了?”
封醒也用不著付阮罵,兀自說:“男人的本質就是自私。”
說別人的話,叫別人無話可說,果然,付阮就剩下不張嘴的一個音節:“哼。”
又過了一會兒,封醒說:“他是非結不可,還是借結婚壓價?”
付阮壓著火:“結婚四成換一成,或者直接給我三成;不結三成換一成。”
封醒:“不跟他談,你還有PlanC嗎?”
付阮一時賭氣:“我想去趟渝城。”
封醒不冷不熱:“算了,萬一陸家也要跟你聯姻,你又吃不慣辣。”
付阮心說,吃辣也比吃一肚子氣強,一個個的,隻要是個男的就敢跟她提結婚,說到底還不是蔣承霖開的好頭,當時要不是她走投無路……得,馬後炮的事她向來不屑,隻能說如果再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寧可出櫃也不會選擇跟蔣承霖結婚再出軌。
晚上回家,付阮又洗了一個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出路,想辦法,想蔣承霖,甚至想過找戚赫征,但也隻是想想,戚赫征在部隊,平時打個電話都費勁,關鍵這兩年戚家有意跟付家疏遠,像是南嶺這麼大的買賣,隻要戚家有意,跟付家提一嘴,兩家合作,也不是爭不過蔣喬兩家。
算了,談生意就像談戀愛,一拍即合永遠比剃頭挑子求來的好,強人所難就沒意思了。
翻了快一個小時,還沒睡著,付阮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多,沈全真八成還沒睡,她從最近聯係人裏,很快找到‘全姐’,撥過去。
嘟嘟聲響了快十下,還是沒人接,付阮以為沈全真靜音睡覺了,隻能放棄聽沈全真痛罵蔣承霖的想法。
沈全真沒睡覺,明確說,已經躺在床上,關了靜音,正為明天的早起做準備,家裏門鈴突然響了,沈全真秒睜眼,第一反應,賤男春打擊報複,賊心不死?不應該啊,聽說要打官司,賤男春現在死躺在醫院不出來,法院傳票都稱病不接。
他有這膽子?
下床,沈全真看了眼可視監控,看了幾秒才認出人來,她站在門口沒動,眼看著門外人等了一會兒,又開始按門鈴,門鈴響了足足半分鍾,沈全真毫無預兆地推開門。
喬旌南看著門內人,沈全真上身一件淡紫色冰絲小吊帶,露著腰,下身一條同色係蕾絲寬腿短褲,露著又白又長的腿。
他倒不客氣,從頭看到腳,沈全真忍了幾秒,拉著臉道:“看什麼看?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離我遠點兒。”
喬旌南抬眼,看著沈全真,沈全真也看著他,足有五秒以上的沉默,就在沈全真要開口之際,喬旌南道:“我想清楚了,我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