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開車,馮時柒坐在副駕,餘光偷偷往左邊瞥,總想說點什麼,奈何付阮給人的壓迫感太強,馮時柒始終沒敢開口。
半小時後,付阮方向盤一轉,來到翠樾城區域,翠樾城是蔣家三年前竣工的樓盤,當初為了這塊地,背後也是血腥一片,如果溫家不倒,這處樓盤本該姓溫。
車還沒開到正門口,付阮一眼就看到站在馬路邊的高大身影,很難看不見,路燈下一身祖母綠的緞麵睡衣,周圍幾百米內都找不到跟他撞色的東西。
付阮一腳刹車停在路邊,蔣承霖看都沒看她一眼,第一時間去看副駕上的馮時柒,他沒戴眼鏡,眼底的擔心和緊張呼之欲出。
打開副駕車門,蔣承霖接馮時柒下車,看到馮時柒腳上的鞋,蔣承霖繃著臉道:“怎麼回事?”
馮時柒心跳如鼓,不與蔣承霖對視,低頭回道:“…鞋壞了。”
同性看同性,一眼就定性,付阮看出馮時柒不是裝白蓮,就是單純的…不怎麼會說謊。
“孫洪祖抓的她。”
馮時柒聞聲轉頭,看到付阮臉上帶著一絲笑,好像在笑她,臉色騰一下子變紅。
蔣承霖目光落在馮時柒臉上,溫聲道:“出什麼事了,別怕,跟我說。”
馮時柒渾身雞皮疙瘩泛起,卻一秒都沒遲疑地回:“我不知道是誰抓了我,是付小姐趕去救得我,她還打了那幫人。”
蔣承霖不鹹不淡:“抓你的人是付四小姐的親戚,不然你跟她非親非故,她為什麼要車接車送?”
馮時柒想說話,蔣承霖已是側頭看向跑車裏的付阮,“今晚的事,你準備怎麼算?”
付阮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輕鬆地仿佛事不關己:“你女朋友,你問我?”
蔣承霖:“好歹是你沾親帶故的表哥,總得問問你的建議。”
付阮笑笑:“我哥那麼多,不行就換一個。”
聞言,蔣承霖眼底多了幾分戲謔,“這麼狠,想借刀殺人?”
付阮無所謂的樣子,“你也可以認為我在欲擒故縱。”
兩人目光相對,蔣承霖肆無忌憚地看著付阮的臉,而付阮隻想吐槽他的穿著,他出門前都不照鏡子的嗎?他不知道自己打扮成這樣,就像是古代養在王府深閨裏的紈絝世子嗎?
論模樣,花枝招展;論人品,一籌莫展。
短暫交鋒,兩人心思各異,最後還是蔣承霖率先開口:“行,聽人勸吃飽飯,我聽四妹的,等我解決了他,再去找你。”
馮時柒一聽,“不關付小姐的事…”
蔣承霖側頭,聲音一秒變得溫柔:“我知道你懂事。”
不等馮時柒解釋,蔣承霖又說:“我把你帶到岄州,誰動你就是動我,外麵的事你不用管,安安心心的玩。”
付阮實在膩的不行,開口道:“趕緊上去,他沒帶保鏢,擔心跟他在一起被人砍死。”
馮時柒跟付阮目光相對,付阮是對她說的。
別開視線,付阮一腳油門,跑車瞬間開出十幾米,馮時柒有些晃神,直到蔣承霖聲音從一旁傳來,“沒事吧?”
他聲音如常,馮時柒一下回神,重新看了眼蔣承霖,果然,他表情也是她熟悉的那種,禮貌,卻有距離感。
“沒事。”馮時柒搖頭,緊接著道:“今晚的事真的跟付小姐無關,她找到我的時候很生氣,打了很多人,包括你們剛剛說的那個親戚,我聽他喊付小姐阿阮,付小姐打他打得最狠。”
蔣承霖聞言:“我信,她很討厭那個人,如果不是知道我會繼續接手,她可能直接借機打死他。”
馮時柒不是岄州人,也不了解蔣承霖和付阮之間到底是什麼狀態,她隻實話實說:“蔣先生,之前是我妹妹不分輕重,得罪了付小姐,也差點給你惹了麻煩,我為她善後是應該的,但我不想得罪付小姐。”
蔣承霖道:“她是很凶,但你也用不著太害怕,隻要你不主動惹她,她還算講理。”
馮時柒覺得蔣承霖還是沒聽懂她什麼意思,有些急:“我看出付小姐是個講道理的人,今晚的事真的不可能是她安排的,腳傷很忌諱劇烈運動,搞不好會留後遺症的。”
蔣承霖神色微愣,“什麼腳傷?”
之前付阮一直坐在車裏,她又是開車來的,蔣承霖根本沒往這處想。
馮時柒說:“我看她右腳踝有些腫。”
蔣承霖:“晚上抓你的人動手了?”
馮時柒搖頭:“不是新傷,看樣子是扭到了,應該有幾天,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我們一起打球的時候扭到的。”
蔣承霖沉默片刻,不冷不熱地說:“她這樣你還敢坐她的車,也不怕她帶著你同歸於盡。”
馮時柒內心更加歉疚,一路想問,又不曉得怎麼開口,怕付阮覺得她那天贏了球,今天又來落井下石。
付阮到家時,沈全真立馬從客廳沙發上起來,上前彎下腰拎起付阮的褲腿,看她右腳踝。
眉頭一蹙,沈全真‘噝’了一聲:“我就知道肯定要壞菜,你跑出去踹孫洪祖家大門了?”
付阮不以為意,“我洗個澡。”
付阮進浴室,沈全真倚在門口道:“今晚什麼情況?”
付阮聲音從隔斷裏傳來:“孫洪祖抓了蔣承霖女朋友,你不是知道嘛。”
沈全真催促:“你展開說說啊,具體什麼樣的。”
付阮:“這個比上個強。”
沈全真聽得雲裏霧裏:“哪個?”
付阮:“相由心生,這個看著比民政局門口那個討喜。”
一提民政局,沈全真馬上回神:“你說蔣承霖女朋友?她倆不是雙胞胎嘛,之前網上的照片,我看可是一模一樣。”
付阮的聲音伴著水聲傳出:“這個可愛。”
沈全真越聽越離譜,“不是,你這出門倆小時,怎麼還看上蔣承霖女朋友了?”
付阮:“我一直認為以蔣承霖的眼光,他看上的人,十成十的有臉無腦,這次倒有點讓我刮目相看了。”
關水,付阮穿著浴袍出來,沈全真遞過一直拿在手裏的冰袋,嘴上道:“我怎麼覺著你心情還挺好的呢?”
付阮坐在沙發上冰敷腳踝,麵不改色地回:“你不知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重要性,女人不茶,連帶著也能去去男人說話做事的油膩味。”
一想到蔣承霖看馮時柒的眼神,以及說話的口吻,付阮,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