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卿聽到這話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當即臉上浮現出一抹怒色,臉也漲紅了。
“厲司決,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和他清清白白!”
“兩個多月,孤男寡女,清清白白,是他不行嗎?”
“他隻是把我送到了寺廟就離開,後來也沒有再出現過,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調查,他的行蹤查起來並不難!”
對於這一點溫卿卿問心無愧,自然不會忍氣吞聲。
“倒是挺了解他的。”
溫卿卿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嗓子幹的特別厲害,仿佛一團怒火在燃燒她的咽喉。
厲司決曲解她的每一句話。
他隻關注他在意的內容,他瘋狂地鑽牛角尖,用他自己的思維邏輯來驗證他的想法。
“我再說一遍,我和他沒有男女之情,你愛信不信!”她冷聲道。
“好,我信了。”厲司決點點頭。
這下輪到溫卿卿驚住了,他相信了?不可能啊!
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相信的!
“你不想跟我離婚了,對吧?”厲司決繼續問道。
溫卿卿啞然。
半個小時前這麼問她,她會說不想離婚。
可此時再這麼問她,她卻是猶豫了。
這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讓她覺得很累。
“你猶豫了。”厲司決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關鍵她還沒辦法出聲反駁,她的確是猶豫了。
“你剛才說你對喻數沒有任何感情,我信了。”厲司決緩步走上前,慢慢拉近和溫卿卿的距離,溫卿卿頓時心跳加速,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因為她看到了厲司決的眼尾爬上了一抹猩紅。
他嘴角的笑容拉大。
“所以,我派人殺了喻數,你應該不會心疼吧?”
溫卿卿的眼眸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瘋了嗎?”
“第一天認識我?”
他伸手想摸溫卿卿的臉,溫卿卿下意識避開,他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也沒有收回,還保持著要摸臉的姿勢。
手掌上的疤觸目驚心,讓他看上去更加的可怕。
“你在害怕我。”他的手突然一動,捏住了她的臉,“你在害怕我。”
重複的這一遍讓溫卿卿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起來。
他的手很冷很冷,透過她的臉頰進入到了她的血液,連帶著她的身體也變得非常的冷。
“溫卿卿,你在害怕我。”他的臉也靠近了她,鬼魅一般幽冷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僵住了。
“此時你的心裏是不是在想:像你這樣的瘋子,誰會不害怕?誰會想和你在一起。對嗎?”
最後一個字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溫柔到了極致,也讓溫卿卿顫抖到了極致。
“看來我又說對了。”
“你到底想不想我殺了喻數?”
溫卿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情緒已經穩定了一些。
“厲司決,殺人是犯法的!”
她知道如果把厲司決逼急了,沒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她當然不會同意厲司決去殺喻數!
“沒關係,一命還一命,隻不過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會讓人把我們倆埋在一起,然後讓他挫骨揚灰,再也無法靠近你。”
瘋子!瘋子!瘋子!
她此時腦子裏隻有這兩個字。
“厲司決,我們還有兩個孩子,你別亂來。”
“你這麼在意孩子?”厲司決定定地看著她。
“廢話,那是我生下來的孩子,我當然在意!”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再懷孕?為什麼不願意再給我生孩子?為什麼要去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考慮過孩子的感受嗎?”
一聲接一聲的質問讓溫卿卿後退了兩步。
她對上厲司決的眼睛,低聲道,“你說的對,我們無法相互信任,這樣的婚姻隻能是互相折磨。”
不如,散了吧。
他的雙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後續她再找機會治療個幾次就好了,她會想辦法。
“我竟然信你不想離婚?”
砰!的一聲!
溫卿卿被推至牆上,後背頓時撞的生疼。
“你確定要離婚?”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厲司決。
“你以為離婚我就不會動他了?”
“我們離婚跟他沒有關係!”溫卿卿惱怒道。
“跟他沒有關係,那就是跟我有關係了……”他慢慢地說,他的手已經緩緩移動到了溫卿卿的脖子上,“如果我說,離婚,我就掐死你呢?”
他的手指緩緩收緊。
溫卿卿在片刻的害怕後便恢複冷靜,倔強地看向他,眼中有著一抹決絕。
“那你掐死我吧。”算是一命還一命。
厲司決的手指驟然收緊,她瞬間感覺到了強烈的窒息感,脖子也是劇痛無比。
可是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她無法估計是一秒還是半秒。
隨即便是耳邊一聲巨響!
溫卿卿這才反應過來,就看到厲司決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正是剛才掐著她的手。
“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他怒意中燒,眼睛裏全是血紅色,嘴唇緊抿,死死地壓製住自己的暴戾。
“好,離婚,西西歸你,柚柚歸我!今晚就簽字,明天去民政局。”
他收起手走到了辦公桌後麵。
右手的骨節上全是血,但他沒有管。
他打開電腦,將之前存檔的文件找出來重新打印。
打印機的聲音在溫卿卿的耳邊不斷放大,她感覺自己耳鳴了,一聲尖銳的長鳴從耳膜處劃過。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手背上,血在流,膚色蒼白的可怕,但很快就被血覆蓋。
厲司決從打印機上拿下來離婚協議,看都沒看,就在後麵的簽名一欄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但一滴血落在了地上,在紙張上緩緩暈開。
“簽。”厲司決將協議推到溫卿卿的麵前。
白紙黑字。
漆黑的鋼筆。
殷紅的血跡。
蒼勁有力的筆跡。
溫卿卿伸手去拿筆,卻發現自己的手抖的厲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抖什麼,是她決定要離婚的,可手卻不受控製地在抖,甚至都有些握不穩筆,像極了在外麵凍了很久的人,指尖失去了知覺。
就在她即將要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時,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先生,太太,小少爺不見了!”
啪嗒,一聲。
鋼筆落在桌子上。
溫卿卿立即衝向門口,將門打開,“什麼?柚柚不見了?”
“媽咪,哥哥不見了!他背了一個書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