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虹真人歎了一聲,道:“不錯,昨晚貧道確實和重陽掌門發生了一些爭執,的確說過你會後悔的這句話。”
王林跳起來,大怒道:“難怪我師父會被人無聲無息的殺害,原來是熟人幹的,血手門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進來將師父暗害,原來是……”
說到這裏,拔劍出鞘,向飛虹真人刺了過去,劍氣斯斯作響。
半途有人伸出雙指一夾,將劍身牢牢夾住,沉聲道:“不要胡來,就算飛虹道長和你師父爭吵過,這也不一定代表殺害他的人就是飛虹道長?”
能用手指夾住王林憤怒中一劍的人,不會有很多,眾人朝這人看去,卻見這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威武老者,認得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祁連山武林世家家主,當年地榜高手之一的仇天忍。
王林無論怎麼用力,非但拔不出寶劍,竟連對方的身形也撼不動一分,心中驚駭。他不認識仇天忍,就算知道夾劍的人是地榜高手,他報仇心切,也照樣憤恨,怒道:“你是什麼人,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仇天忍道:“有話好說,何必動劍?”
任佟知道此老是仇天忍,急忙拉住王林,道:“三師弟,不可胡來,站在你麵前的是祁連山仇天忍仇老前輩,你有多高的武功,想冒犯仇老前輩?”明著是勸王林,暗中是不滿仇天忍這麼做。
仇天忍冷哼了一聲,將王林震退,道:“老夫絕沒有袒護誰,隻是就事論事,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怎敢斷定誰是凶手?”
熊白祥出來說話,道:“不錯,飛虹真人一代掌門,為人正派,我相信師兄的死跟他沒有關係,這一定有什麼誤會。”
重陽老人的第四個弟子穀應泰在黃山派中向來以慎重出名,盡管心悲師父遭人暗害,但明白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道:“在下也相信飛虹真人不是這種人。不過,我想請問昨晚的四位,怎麼會突然來找家師,家師這些年來,極少外出,與四位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
宇文修嵐第一個站出來,道:“這個是應該的,對於重陽掌門的死,在下深感痛心,在下與重陽真人雖然剛認識,但彼此仰慕已久,去年犬子宇文堅曾經冒犯過重陽掌門,在下來找重陽掌門,就是為了向重陽掌門來賠禮的,重陽掌門寬宏大量,卻是早已忘了這件事。”
白陀山莊在武林中的名聲一向不好,到了宇文修嵐這一代,他為人雖然邪氣,但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大家對於他的話,有很多人是相信的。再說了,憑宇文修嵐的武功,想在一招之內暗算重陽老人,有些不可能。
華山派的掌門魏中平出來,道:“九大門派雖不是一個聯盟,但向來都有些交情,我與重陽掌門喜歡棋道,昨晚我來找他下棋,下了兩盤,看出他心中有事,但又不便相問,隻好走了。依我看來,他的被害可能和心事有極大的關聯。”
任佟道:“魏掌門來下棋的事我可以做證。”
衡山派掌門錢得勝道:“兩位既然都說出了實話,在下要是有所隱瞞的話,就未免太對不起被害的重陽掌門。昨晚我去找重陽掌門,其實是為了想和他打好關係。這種事情說出來有些難聽,我想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飛虹真人,飛虹真人沉默了一會,方才緩緩的道:“武當派與黃山派的摩擦,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家師當年和重陽掌門的師父比劍,僥幸勝了一招,沒想到會讓兩家結下了莫明其妙的梁子。好在大家都是九大門派中人,就算有摩擦,卻也沒有大的幹戈,上次在京城,貧道曾找過重陽掌門,但是他不肯見我。
這次泰山武林大會,一旦結盟,大家要一起共事,兩家若冷淡下去,結盟又有何用?是以,這次貧道無論如何都要來找重陽掌門,希望兩家修好。貧道說了不少的好話,不知為何,重陽掌門始終不為所動,不肯兩家修好,最後,他還說……”
說到這裏,頓住了,歎了一聲。
熊白祥道:“真人,家師兄究竟說了什麼?”
飛虹真人道:“到了這個時候,貧道為脫嫌疑,不得不說了。重陽真人說想要兩家修好,除非讓貧道在黃山派祖師的牌位前認輸。貧道聽了,一時氣憤難當,拂袖而去,出門前,才會說下那句話。貧道可以對天發誓,重陽掌門絕不會是貧道暗算的,重陽掌門死於赤煞掌,這種掌法,貧道也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更不要說修煉了!”
眾人一想也對,想殺死重陽老人,赤煞掌力必定深厚,能在一招內殺死重陽老人而又不驚動旁人,凶手的武功豈是一般的高強?別說飛虹真人,就是天、地榜上的高手,也沒有這種能力。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重陽掌門對這個凶手根本沒有什麼防備,才會死在對方的偷襲之下。話又說回來,讓重陽老人沒有戒備的人,應該是他的門下。他的門下又怎麼會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其實,最關鍵的地方,便是凶手擅長赤煞掌。
江湖百曉生沉思了一下,道:“任大俠,你問候重陽掌門是在什麼時候?”
任佟道:“接近子時。”
江湖百曉生道:“然後你就去找王林,叫他來接替你守夜,是不是?”
任佟道:“是的。”
江湖百曉生沉聲道:“這就是了!當你離開重陽掌人,叫王林來守夜的這段時間內,就是令師被害的時辰。”
任佟變色道:“短短一會兒,凶手就暗算了家師,然後順利逃走,這個人的武功未免太可怕了!”
江湖百曉生道:“血手門高手如雲,說句不好聽的話,能在一招之內致令師的於死命人,血手門中不下於三個人。”
眾人聽了,暗自心驚,不清楚血手門底細的人,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刀神眉頭微皺,疑惑的道:“這個人難道是鬼神,或者是毒神?不然他來了,我竟連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秦仲歎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凶手就是血手門的高手,他們想破壞結盟,才會選擇了對重陽掌門下毒手”自責的道:“重陽掌門在本莊被害,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我……”話剛說到這,一個管家樣的中年人匆匆走進來,來到他身旁,正要低聲說話。
秦仲眉頭一皺,道:“何事如此驚慌?這裏的人都不是外人,秦管家,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吧。”
萬管家道:“老爺,有幾個無賴在屋外,大喊大叫的指名要見你,還……還……”正在想怎麼說才好,“連雲山莊”的二莊主秦懷山疾步入堂,道:“爹爹,門外出事了,你老人家出去看看。”
秦仲聽後,吃了一驚,究竟是什麼事,會要讓親自出麵才能解決?
秦懷山掃了一眼堂中眾人,道:“大家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出去看看,來人實在太無禮了!”
眾人聽後,心知事情絕不會簡單,留下幾個人,其他人都跟著秦家父子走過幾座大院,來到大門外。
此時,“連雲山莊”的大門外,向兩排展開,站著十個背劍的勁裝大漢,三莊主秦懷水和他的侄兒,也就是他大哥秦懷遠的兒子秦勇正在和一個瘦小的漢子爭吵著,準確的說,是秦勇和這個漢子在吵。
秦懷水見老父出來,拉著秦勇迎上,道:“爹,你可來了!”
秦仲出門後,臉上禁不住露出了一絲怒氣,眾人眼見大門前十丈外,放著一副棺材,很多人都是驚怒不已。
這副棺材是四個粗布衣裳的漢子抬來的,另外還有一個年約三十的瘦小漢子同來,這瘦小漢子正是先前和秦勇爭吵的那位。
瘦小漢子小眼亂掃,嚷道:“誰是秦仲,秦仲在那裏,快出來說話!”
“連雲山莊”的人聽了,都想暴打他一頓,但看他的樣子,一點功夫也沒有,那四個抬棺材的人,力氣雖不小,但也不像是有武功的人,打他們未免令人恥笑。
秦仲涵養甚深,走上來,雙手抱拳,道:“老朽正是秦仲,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瘦小漢子道:“人家都叫我阿三,你也叫我阿三吧。秦老爺子,有人說貴府死了一個武林高手,特地叫我們送來一副棺材。”
秦仲皺眉道:“阿三,是什麼人叫你這麼做的?”
阿三道:“我不認識他,這個人相貌平平,給了我們兩百兩的定金,叫我們送來這副棺材,並且還有一些話代他說。”
秦仲道:“什麼話?”
阿三道:“這個人交代過,要我們當著九大門派和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各幫各派的人說,不然還有兩百兩銀子他不會給我們。”
秦仲沉聲道:“我身後的這些人都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各派高手,那個人要你說什麼話?”
阿三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聽好了,本門橫掃武林,指日可待。你們不要學那擋車的螳螂,召開什麼武林大會對付本門,這是自尋死路。”
秦勇聽了,氣得雙眼一瞪,喝道:“你找死!”拔劍出鞘,就要上來打他,秦懷水拉住他,道:“勇兒,要沉住氣!”
阿三見無數雙眼睛瞪著自己,嚇得臉色蒼白,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那個人叫我這麼說的,我要是不這麼說的話,他就要殺了我。”
那四個抬棺材的大漢本來還想粗聲粗氣的說來,見了這個場麵,隻得低聲代血手門的人傳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