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韻忽然收緊了雙手,心頭一緊。
是啊,自己可是錦衣玉食被捧著長大的,要是周魯沒有了官職,自己就得像其他平民也要勞作了。
宋清韻想通了這其中的厲害,可表情依舊是不情願,不甘心。
“可是母親,我是真心不想為了那兩個小賤.人花錢,那是我的錢,憑什麼給他們?再者說,就算是討好了金銘,他有什麼好東西也不會給我。”
劉素欣看宋清韻有鬆口的意思,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規勸道。
“傻孩子,這嘴巴長在你身上,怎麼說還不是你的事情嗎?就像當時皇上和皇後娘娘收了宋清樂做公主一樣,這別人聽起來隻會覺得我們侯府厲害,光耀門楣。”
“你大可以跟著沾這個光,是公主的妹妹,那不也挺好的嗎?”
宋清韻表情微微動容。
“更何況這金銘可是安定將軍,又是金家的嫡長子,那可是要比小齊將軍還要尊貴的存在,有不少人想跟他搭上關係,卻一直沒有門路,如今我跟宋清樂重修於好,又讓金銘歡心。”
“那外麵的人知道了,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說不定還會送一些金銀珠寶之類的,隻要你送來了,咱們的手頭不就寬裕了嗎?到時候你花出去的錢自然也就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帶一些利息。”
宋清韻抿著嘴唇,像是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你手裏麵有了錢,周家也就能寬裕一些,到時候周魯就算想給你臉色看,也得掂量掂量。”劉素欣拍了拍宋清韻的手背,“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是不是?”
宋清韻輕輕歎了一口氣,到底是被說服了,“那好吧,母親,您告訴我,您需要多少錢?”
劉素欣在心裏麵估了估價要給宋清樂買寶石,給宋致安送的東西,又不能太拉檔次,最好的是有五千兩銀子。
“我跟你父親昨天算了算,差不多五千兩,母親這裏有三千多兩,你隻需要再拿兩千兩出來就可以了。”
宋清韻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她聽到劉素欣所說的數額時,真真是被震驚到了。
“你說什麼?你要我拿出兩千兩來,一千兩尚且湊合,這兩千兩銀子您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拿不出這個錢來。”
宋清韻聲音尖銳的說。
宋牧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拿著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地。
“周魯做官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手裏麵沒有錢,你去跟他要,就說這是為了討好金家準備的禮物,我還就不相信了,他會拒絕。”
“父親,您是知道的,周魯在外麵養了好多個小妾外室,我又不是他們的正房娘娘,我就是個續弦,年齡也比他們稍微小上幾歲。”
“他們本來就不服我的管教,如今又看到我跟周魯要錢,一定會鬧得更加厲害,不行,我說不出這句話。”宋清韻委屈的咬著下嘴唇。
宋牧氣急敗壞的說:“好,你不跟周魯要,那我去跟周魯要,我還就不相信他舍得金家這個金大腿。”
金銘從侯府出去後,便讓小廝駕著馬車去了宋清樂開的藥鋪。
他先看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色,緩緩的勾了勾嘴角,這經常比以前更加繁華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宋清樂的藥鋪,雖然人聲鼎沸,但秩序卻很好,病人們依次排著隊很是有禮。
“早就聽說小姐的醫術高明,也不知道能不能給將軍製止,陳年舊疾,要是治好了,將軍在戰場上殺敵,便可更加毫無顧慮。”
薛忠是金銘的副將,比他早到了一炷香的時間,如今已經排上隊了,再有兩三個人就是他們。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還記不記得我。”金銘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有了幾分動容。
薛忠說道:“將軍離開的時候,小姐的年齡還很小,不記得也是人之常情,將軍莫要傷心。”
金銘雖然也讀過幾年書,並且小有所成,但也不是傷春悲秋的人,隻是有些感慨時間過得太快,沒見著宋清樂長大。
閑聊幾句後便排到了他們。
宋清樂低頭寫著字,再次抬起頭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泛著金光的鱗甲。
她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麵前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可是她在記憶裏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關於對方的隻言片語。
“不知道閣下可是為將軍。”
宋清樂的聲音清脆好聽,音色多少有些像金夫人,讓金銘一下子陷入回憶當中,當時的金夫人也是這麼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每日跟在他身後,像是個小影子一樣。
金銘心頭酸酸的,若有似無的歎了一口氣。
“我是。”
“不知道將軍這次過來是拿藥還是看病。”
兵部之前有位將軍過來,從她這裏抓了一副藥。
宋清樂當時給那位將軍做針灸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有很多傷疤,便給他拿了些自己配的藥膏,回去之後便受到了將軍和將士們的喜歡,不少人都喜歡來宋清樂這裏買藥。
因此當宋清樂看到金銘時,也隻是簡單的以為這是兵部的將軍。
薛忠張了張嘴,剛想說明金銘和他的關係,就被金銘製止了。
“我是來你這裏看病的,也順便帶點藥。”
金銘說著,解開了手上的軟甲,將手腕放在了小枕上。
宋清樂屏氣凝神,為金銘號脈,片刻之後緊緊的皺起了眉毛。
“將軍這病,恐怕有十幾年了吧。”
宋清樂的臉色凝重,語氣也沒有了平日裏的輕鬆愜意。
金銘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後點了點頭:“確實已經有許多年了,這幾年邊疆地區一直不安穩,我常年帶兵在外,受了傷便草草醫治,這不知不覺的居然落了病根,不知道宋大夫能不能幫我看好。”
宋清樂驚訝的看了金銘一眼,沒想到他居然是束手邊疆的將軍。
“那將軍這次回來打算待多長時間?恕我直言,你這病有些麻煩,得仔細靜養上兩三個月才行。”
金銘說道:“兩三個月的時間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