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劇烈的摔打聲嚇得王氏高捂自己胸口又頓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嚇得臉色一白,半晌才緩過神來,看著那一地的上等瓷器茶具摔成的碎片怒道:“侯爺!您這是發得哪門子脾氣!”
“你還有臉說!今日,你都做了什麼?”宋政好不容易抑製了自己的怒火,反身做到了桌前喘了粗氣。
“我能做什麼?我的如兒爭氣馬上就是未來太子妃了!我這是多高興!那麼多上門子排著隊要來親近咱們侯府的貴夫人們,我自然是設了內宴招待她們啊!”王氏一陣子對宋政的嫌棄,就差一邊說一邊翻了白眼了。
她這態度無疑是更叫宋政捉急:“我看你真是糊塗啊!你這是非要毀了如丫頭啊!”
“糊塗?侯爺說的這是什麼話?如今如丫頭揚眉吐氣,為咱們侯府爭得殊榮,我這個做母親的欣喜還來不及,怎麼就叫我要毀了她?”她真是不明白了!這天大的喜事情,放眼京都所有人都眼熱她們侯府,怎麼就侯爺這幅態度?
“唉……你……”宋政氣得嘴巴都不利索了,正要再發脾氣,屋外則傳來了動靜。
“母親?父親?”說著院子外緩緩的走進了兩個女孩兒,宋清如輕柔的聲音由遠及近。她散著頭發儼然已經梳洗過準備入睡了的,此刻身上隻披了件單薄的披肩就出來了。
她走進屋子素手纖纖先在一旁的小耳桌上提了備用茶壺給宋政斟滿了半杯:“父親消消氣,先喝口茶水吧。”
看著麵前乖巧的女兒,宋政終於還是柔軟了下來,接過了茶杯。
“如丫頭,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可是又熬夜看書了?”見到女兒,王氏立刻走了過來拉住了她的小手。
“母親可是忘了?我那翠茵院可是就在主院旁邊。”兩人爭吵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她自然也就聽到了過來。
“哼!也不知道你父親大晚上的作得什麼瘋言瘋語!”王氏嫌棄的看向宋政,一張臉上沒了好臉色。
“你!”剛剛因為女兒平息下來的火氣,這一下又被生生勾了去,他一揮袖子:“總之!日後皇親的事萬萬莫要張揚!”
“如此大喜之事你竟要我藏著掖著不成!”明明最早一天還是侯爺喜出望外告知她這件事的!
“母親!父親說的確有道理,畢竟這賜婚的聖旨尚未臨府,這婚事還未板上釘釘。”今日的宴會的確是有些過於招搖,尤其……還發生了那樣的事……
“可是……怎麼還會有變動呢?我的如丫頭這般優秀,這未來太子妃自然是隻你當得!再說,這大娘娘不也表失了態度……”
“可是,母親不要忘了天家難測,這聖上的想法無人敢保,萬事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母親今日大設內宴豈不是昭告了京都城內的貴夫人,母親因成了皇親多有自得。若是被有心人察言遞到了聖前,隻怕會影響聖上對咱們伯安侯府的評價……”
“還是如丫頭看得透徹啊!”宋政欣慰的鬆了口氣,再看向王氏的時候不免又道:“你若是高興,悶在自個兒院子裏如何高興沒人管你,縱是你想擺宴席大可關了府門咱們自個兒歡愉,莫要再惹無端是非了,萬事等那聖旨臨府才是關鍵!”
王氏聽罷自是從濃鬱的喜悅中醒了過來,這才後知後覺,她一拍自己的腦門自責的對著宋清如說道:“哎呀!都是母親糊塗!一時喜悅竟忘了這些……”
“母親平日也是心細的人,跟著父親一主外,一主內,多少年來把侯府經營的井井有條。這一次也是被這皇親之事砸昏了頭腦,這才行事多有不妥。還請父親看在母親一直掌家未曾出過偏差的份上就不要再跟母親置氣了。”
宋政看了一臉恭順的宋清如一眼,嘴角一勾:“也不知你母親如何作福生得你這麼個通透的丫頭!”
清如微微一笑,雖然梳洗過後唇上沒了蔻丹,卻配著天生白皙的皮膚仍然格外的鮮豔奪目:“投作了父親母親的孩兒,才是如兒的福分!”
她這乖順可人的話倒是惹得宋政王氏二人皆是歡聲笑了出來,彼時一屋子的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