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表麵笑嘻嘻
見胡一青出來站隊,張先壁也是毫不遲疑的反駁說道:“王永祚,你少在這裏撒潑耍賴,本爵如何不是滇營出身,當年本爵在湖廣保衛長沙時,麾下營伍就名為滇奇營,那時候,你還隻是胡大哥麾下一馬弁,也敢在這裏跳腳,真是不忠不義的混賬.......。”
胡一青卻不讓張先壁多說,拉了拉讓他退下,胡一青說道:“王永祚,你是不是滇營,你心裏清楚,魏王口中的滇營可不是你腦袋裏的滇營,本爵問你,當初你在本爵麾下好好的,為何要投於元燁,你不知道他是誰的人嗎,他與瞿式耜同氣連枝,那個時候,魏王可是與瞿式耜水火不容了,你竟然還敢與於元燁結親,真是膽大包天,可那樣也好,若你賴在我滇營之中,豈不是壞了我們滇營與魏王多年感情?”
“說的事,不能讓他這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張先壁也在一旁幫腔。
但是不提當年王永祚托庇於元燁的事還好,提起這件事,王永祚更是暴怒,直接把桌子都給掀了,罵道:“胡一青,我是要與於總督結親,可最終他的閨女嫁給了誰,還不是嫁給了你表兄弟趙印選,媽的,罵名讓老子擔起來,你卻在那裏享受滇營的一切,你個小人。”
當年李成棟反正的時候,瞿式耜還沒想到李成棟會把廣東吞下納入藩地,於是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於元燁擔任兩廣總督,可是於元燁空有名頭,卻無兵馬,自認前往廣東壓不住李成棟,於是就在湖廣藩鎮之中物色人選。
當時的王永祚還沒爵位,就是禦滇營之中一個將領,麾下倒也募了幾千雜兵,於是於元燁就為王永祚求了爵位,還決意把女兒許給他拉攏,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卻不曾想趙印選橫刀奪愛。
於元燁是沒有兵,但是因為他是瞿式耜的心腹,而且要去奪廣東大權,所以瞿式耜給他湊了不少銀兩,而趙印選這個人比較好鑽營,又覺得王永祚敢脫離滇營是背叛,索性就起了黑心,於是乎主動找到了於元燁,假意托庇於他,於元燁覺得趙印選比王永祚兵馬多,所以就把閨女許給了趙印選,而趙印選拿到錢娶了媳婦,拍拍屁股去了湖廣,把於元燁給甩了,而王永祚被耍了一通,什麼都落到反而得罪了趙印選和胡一青弟兄,隻能投奔何騰蛟,勉強保住了權位。
胡一青卻不想與他廢話,直接說道:“王永祚,你也休要在這裏耍渾,什麼滇營不滇營的,現如今早就沒有人在乎了,魏王說滇營,說的就是我們這些有過舊交情的,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不是看出身就能算的,我們現在能受用魏王的佛光普照,是因為當年我們提前燒了香,你且看看郝永忠,也是如此,哪裏隻是什麼滇營不滇營的。
你若想求一條退路,在魏王那裏求個待遇,本爵可以看在當年的情分上為你引薦,可你要再在這裏胡鬧呢,哼!別怪我心狠手黑,別以為這裏是桂林,本爵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他瞿式耜現在沒錢沒兵,誰尿他這一壺。”
“你.......好!胡一青,你很好,今日的事我記下了,不用你來求情,你我從今日恩斷義絕,今後誰也別搭理誰。”王永祚被氣的夠嗆,罵罵咧咧的甩開袖子走了。
胡一青冷哼一聲:“真是個蠢貨,一邊想著討好瞿式耜,一邊還想魏王給前程,天下若有這等兩全其美的好事,哪裏還輪得到他!”
說到這裏,胡一青發現綏寧伯蒲纓沒有走,問道:“綏寧伯還有什麼指教,你不是也興師問罪的嗎?”
“不敢不敢,卑職是求國公幫忙交好魏王的,算起來,卑職也是滇人呀。”蒲纓擦了擦汗,對胡一青說到。
蒲纓確實是雲南人,他的情況與張先壁比較類似,早年就隨兄長在湖廣一帶作戰,先打張獻忠再打滿清。
胡一青見他是如此態度,當即微微點頭,命令親兵把翻倒的桌子碗筷收拾了,自己則是帶著蒲纓等人來到了正堂奉茶,胡一青平淡說道:“如今韃虜大舉來攻,湖廣大半陷落,而朝堂又是搖搖欲墜的局麵,綏寧伯找條好退路也是有的,可是綏寧伯現在與首輔交好,在魏王那裏,可是不好說呀。”
蒲纓歎息說道:“哪裏是卑職要與瞿式耜交好,實在是沒有辦法呀,其實寧遠伯王永祚也是如此,我們剛從湖廣退下來,全軍上下拖家帶口的,了無衣食,還不是要瞿式耜點頭,才能得到休養之地,不交好他,隻能去搶,要麼全軍餓死,誰敢得罪他呀。”
胡一青微微點頭,他也知道蒲纓等人的難處,不像是自己,從湖廣撤退下來後,略微與昆明一聯絡,就得到了不少糧食支援,而因為撤下來的早,因此早早就占了一塊地盤在桂林周邊,倒也算是粗安。
“你說的也算是實情,綏寧伯,那你想如何?”胡一青問向了蒲纓。
蒲纓則是說道:“卑職也像您這般,先安頓在桂林一帶,得到雲南廣西的糧草支援,若能像滇營那樣在魏王藩地安置家眷,在衛所落下官職,那就更好了。隻是卑職以前官卑職小,沒機會與魏王親近,所以還想您看在同鄉的麵子上,替卑職引薦一二。”
“好說,好說,綏寧伯倒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呀,似你這等通達之人,若是當年也有機會與魏王共事,也定然與魏王交好的。隻不過,你與魏王素不相識,本爵就算有些麵子,空口無憑的也沒法為你說項呀。”胡一青說道。
蒲纓道:“國公,您要為卑職解決這後顧之憂,卑職願把全部家產相贈。”
胡一青擺擺手,蒲纓和王永祚的事他也算是知道,原本就是小營頭,當初分藩地就沒分到好地方,又被清軍打了這麼一通,能有幾個錢呀,於是說道:“你的家產,本爵不要你,但你得寫信給魏王,申明態度吧,而現在湖廣之兵雲集桂林,他日韃子來襲,而瞿式耜要有差遣,你又該如何辦呢?”
蒲纓立刻說道:“那是全憑魏王吩咐的。”
胡一青嗬嗬一笑:“果然是識時務的俊傑呀,好呀,好呀。”
他又對張先壁說道:“張兄弟,方才王永祚這麼一鬧,咱們吃酒都沒吃痛快,不如再擺一席,與綏寧伯一起暢飲一番,如何?”
“那自然是極好,咱們都是雲南老鄉,今日相知相近,來日同生共死,自然要好好聯絡一下的。”張先壁撫掌大笑。
很快,親兵送來酒菜,在一旁花廳擺開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個人都喝了不少,微醺之中,胡一青說道:“綏寧伯,你可不要看魏王千歲安排的周全,我們後路無憂,可是實際上,我們各藩家眷可都在魏王手中,分開安置,而且魏王給咱們麾下官員許了衛所和大都督府的官職,嗬嗬,說難聽點,那可是釜底抽薪,一旦麾下兵將覺得在咱這裏沒了前程,轉頭就去投魏王,你我也就成了空架子咯,綏寧伯,咱們可是老鄉,我不瞞著你,你可想清楚了。”
蒲纓聽了這話,一咬牙,說道:“國公,容卑職說句不該說的,咱們多年闖蕩,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不能坐以待斃,把藩內子弟安置在魏王藩地,這確實是魏王庇護咱們的恩情,可是咱們有恩報恩就是了,萬不能放棄手裏用命換來的兵權呀。
朝廷這個樣子,魏王雖然是擎天一柱,但也需要人幫襯著才是,不然他怎麼不直接去肇慶把皇上接走呢,咱們幫襯魏王掌控朝局,就是最大的報恩了,若魏王真的真心待咱們,該給的東西,那是應該一樣也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