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求饒命,求投降

第417章 求饒命,求投降

趙銘道為了吳三桂的條件而焦頭爛額,反倒是吳三桂愜意的很,高得節回到潼關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吳三桂聽完高得節的彙報,滿意笑了。高得節說道:“王爺,其餘的條款,魏王答應的倒是幹脆,唯獨最後一項,也不知道他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吳三桂笑了:“高將軍,你不用擔心,不論他與我結拜還是聯姻,我都會讓他公告天下的,至於他的態度,左不過就是不想答應罷了,這倒是有些意思了,朝堂那些士大夫可不在乎這些,反倒是他這個武人,還有這樣的心思,實在是可笑,可笑呀,我觀此人,不能成大器。”

高得節倒是不在乎趙銘道能不能成大器,反正人家現在的成就已經是讓自己仰望了,他現在隻在乎自己的前程,於是問道:“王爺,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成了?”

“成了!”

“當真成了?”高得節卻是沒有任何把握,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吳三桂笑著說:“高將軍,決然成了,趙銘道沒有選擇。”

趙銘道第一次如此逼迫自己的下屬,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注定是個思緒翻飛的夜晚,各種餿主意層出不窮。

曹化聞的主意是,讓趙銘道謊稱和自己結拜,然後立刻把自己父親曹君輔叫來,讓曹君輔去見吳三桂,逼著吳三桂叫爹,可是這主意當場就被否決了,大家一致認為,吳三桂那樣寡廉鮮恥的人,肯定會順杆爬,別說叫爹,叫爺爺也願意。

而曹化聞就著這話往下說,既然吳三桂寡廉鮮恥,那就簡單了,吳三桂憑什麼和魏王結拜,要想拉關係,認幹爹算了,把吳三桂當兒子!可是二十多歲的趙銘道多個三十七歲的老兒子狗兒子,怎麼也說不過去,但趙銘道則把這個荒唐的主意當成備選方案。

也有人想起了吳三桂的女人陳圓圓,反正這個女人在漢中,大軍征討漢中時,魏王還曾與之有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不如就謊稱陳圓圓已經歸了魏王,兄弟之間總不能分享女人吧,那吳三桂就不能與魏王結拜,也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大局,就算結拜了,吳三桂也是前夫哥、綠帽哥。

但趙銘道卻不以為然,往吳三桂身上潑再多糞,自己也因為和他為伍而臭烘烘。

陳梓君的辦法就比較正常了,沒必要在吳三桂一棵樹上吊死,可以找找黃爾牲,這廝麾下也兩千兵呢,不比吳三桂差,或許也能打開城門,隻是未必那麼順利。而這個也被作為備選方案第二,與備選一雙管齊下。

“就算收養一條狗,也要忠心護主的,他吳三桂這樣的狗,我可不敢用.......。”趙銘道罵咧咧的說著,大帳裏燈火通明,所有人黑眼圈紅著眼,想著各種各樣的損招餿主意,阿加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趙銘道看到阿加說:“你們把情況跟阿加說說,問問他們土司麵對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發生什麼事了?”阿加一腦門子問號。

曹化聞與阿加說了一遍,阿加哈哈大笑,說道:“原來王爺不想和吳三桂牽扯呀,這好辦。”

“你有辦法?”趙銘道問。

阿加搖搖頭:“沒有。”“沒有你胡咧咧什麼,退下去,王八蛋,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消遣王爺了。”曹化聞罵道。

阿加連忙說:“王爺,您聽完了卑職的消息,或許就不用為這件事發愁了。”

“什麼消息?”趙銘道詫異問道。

阿加說:“卑職的斥候對負責望遠溝的以東的警戒偵查,從子時開始,斥候接連抓到一些清軍從河南征調來的民壯。”

“這有什麼,清人不把百姓當人,動輒用棍棒鞭子毆打,吃的和豬食一樣,每日勞作六個時辰,民壯逃亡連日來都有。”曹化聞說道。

阿加卻是說:“這次完全不一樣,以前抓到一兩個,三五個,可這一晚上,一抓就是三四十個的抓,代字營的韃子兵比民壯還多,怎麼可能讓這麼多人跑掉呢?卑職挨個問了,那些人說,昨天的晚飯韃子兵就沒有給吃的,而且大量的兵丁從傍晚就開始退出土城,隻不過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沿著麟趾塬向東退,隻留下少量兵丁看管他們勞作,後半夜連監工的韃子都跑了大半,這些人才逃出來的。

卑職又派人越過代字營向東偵查,隻看到清軍留下的痕跡,城外代字營的韃子兵多半是跑了。”

“跑了!”趙銘道一下站起來,覺得不可思議,代字營工事已經有了雛形,還沒有打,勝負未分跑什麼?但如果濟爾哈朗真的跑了,那確實沒有和吳三桂談條件的必要了。

趙銘道立刻吩咐說道:“巴木,帶上你的營頭,另加一個步營,立刻越過望遠溝,試探進攻代字營。化聞,全軍越過禁溝,全麵壓下,韃子若是沒跑,小心這是陰謀,若是真跑了,決不能讓潼關的清軍跑了。”

“跑了,怎麼會跑了呢?”趙銘道越發覺得不對勁,就連濟爾哈朗得知自己和吳三桂正在談判,也不該直接跑了呀,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不管趙銘道信還是不信,濟爾哈朗確確實實在昨晚就跑了,派遣梅勒章京前往潼關拿銀子,就是想著臨走之前把能帶走的帶走,濟爾哈朗還派人故意催促民壯連夜施工,就是給人一種還在代字營的假象。

促成濟爾哈朗倉皇撤退,與趙銘道無關,也與吳三桂無關,他從王屏藩那裏知道吳三桂與明軍有過接觸,但不知道吳三桂想要投降,他真正決定要逃是因為李定國那支從武關突入河南南陽的騎兵。

在趙銘道的計劃裏,這支轉戰之兵是要把清軍占據的中原和江北攪個天翻地覆的,但濟爾哈朗可沒有考慮這麼長遠,南陽逃走的官兵到了洛陽,向上報的消息是這支明軍有上萬人,濟爾哈朗認定這是要來截斷自己後路的,畢竟崤函古道就是一根直腸子,如果明軍從南陽殺來,占領函穀關或者崤函古道上的其他必經之路,自己指揮下的這支軍隊就要被悶在黃河與秦嶺之間。

趙銘道沒有明白過來,他隻能相信斥候們偵查所得,倒是吳三桂,比趙銘道知道的早一些,原因就在於,隨著濟爾哈朗下令撤退,平西藩又有很多藩兵開小差,越是撤退離家人就越遠,而藩主還在潼關,所以不少藩兵趁夜逃離,然後返回了潼關城,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吳三桂。

因為和趙銘道達成一致,還沒高興一個時辰的吳三桂就聽到了這樣一個噩耗,差點暈了過去。這對吳三桂實在是噩耗,他本身沒有多少籌碼,濟爾哈朗和他指揮的軍隊是最大的籌碼,現在籌碼長腿跑了,潼關就是孤城,趙銘道完全可以圍城勸降,哪裏還用得著他吳三桂,要知道城裏以綠營為主,家眷都在關中,濟爾哈朗一跑,還有什麼軍心呢?

高得節再次出現在了趙銘道麵前,上一次是有自知之明,這一次幾近哀求了,見到趙銘道直接跪了:“魏王殿下,王爺.......不,吳三桂不求那些條款了,不要求結拜,也不聯姻,隻求魏王殿下能給全藩子弟一條活路,讓全藩團圓呀.........。”

“他不當平遼王了?”趙銘道眯眼問道。

“不當了,不當了,吳三桂不求任何爵位,也不要兵權.........。”高得節把條件一擼到底,隻求保命。

趙銘道嗬嗬一笑:“別呀,我還想和吳三桂結拜呢,剛才我還和這些將軍大人商議,是拜關公還是拜皇天後土咧,怎麼忽然就不拜了呢。”

“不敢不敢,吳三桂不敢了。”高得節連忙說:“他現在就是想著獻上潼關城,得保全藩平安,請魏王開恩,開恩!”

趙銘道擺擺手,攙扶起高得節,在他雙眼期盼之中,說道:“那不行,還是打一仗吧,你回去跟吳三桂說,讓他把城內所有守軍集結起來,和我麾下軍隊堂堂正正的打一打。”

在高得節的一陣磕頭求饒之下,趙銘道對帳內所有人吩咐道:“都聽好了,潼關城裏誰來求和求饒都不要應,打起來,本王先去睡一會,炮聲越響,本王睡的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