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出兵馳援
郝永忠騎在一匹黑色的大馬上,奔馳在廣袤的京畿之地,身後是數十萬的精銳騎兵,無數的馬蹄濺起的煙塵籠罩了天空,讓天都變成了灰黑之色,如同陰雲一樣撲上了遠處的高大城市,那裏出現了無數的八旗兵,但郝永忠的部下將其橫掃一空,席卷而過後,隻有韃子兵的屍體和成群結隊的俘虜。
騎馬入城,剪了辮子的百姓跪在地上,有人喊青天大老爺,有人喊救命活菩薩,有人圍著郝永忠說是大英雄,郝永忠高舉一杆入雲的旗幟,上麵隻寫了四個字——替天行道!
“哈哈,老子是大英雄!”郝永忠大吼著,卻忽然感覺似乎有什麼在噔噔的響動,一遍一遍,越來越急促,每響起一遍,騎兵就少好幾萬,再響一遍稱頌的百姓消失了,又響了一遍,京城沒了,隻有郝永忠自己,孤獨站在家鄉的黃土高原上,麵前是被烏鴉啄食的屍體.......。
“不,不要!”郝永忠伸手去抓,但卻無法阻止一切的失去,當他醒來的時候,看到周圍是熟悉的床幔,意識回歸之後,郝永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娘的,又做夢了。”
噔噔噔噔的聲音再響起,郝永忠還記得就是這個聲音把自己的一切驅散的,細細一聽,原來是有人在敲門,張口要罵,卻聽到是蕭如韓:“郝將軍,快些起來。”
郝永忠也不穿鞋,先給蕭如韓打開了門,被涼風一吹,他連忙縮回了床鋪上,問道:“蕭大人,你說我這幾日總是做夢是咋回事,先是意氣風發又是淒慘無比,是不是有什麼講究之類的,你給解解。”
蕭如韓現在哪裏還有心情給郝永忠解夢,遞給他一份文書,說道:“全州已經有確鑿的消息來,全永總兵降清,全州淪陷了,而桂林那邊也有消息了,瞿大人在塘報裏進行了解釋,說天子去了川黔........。”
郝永忠蹬上襪子,笑哈哈的說:“我就說吧,皇帝肯定沒死,誰都會殺他,瞿式耜不會,肯定是覺得桂林不安全偷偷跑了,咱們這皇帝,幹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蕭大人,你就放心吧,他在川黔也沒事。”
關上了房門後,蕭如韓低聲說道:“將軍,瞿大人不僅解釋了桂林的事,還讓你率軍馳援興安呀。
郝永忠拆開書信,看了一眼,說道:“嘖嘖嘖,咱們這位瞿大人好大的口氣,再把那些二韃子打出廣西,就給我一個郡公,嘿,好大手筆,對了,現在朝廷的武人之中,好像除了趙銘道,還沒第二個國公吧?”
蕭如韓則是滿臉愁容,提醒道:“將軍,你不覺得這個時候調遣你去興安有些不妥當嗎?要是調你,也該是在清軍進軍之後,而且也不該是去興安,而是進攻全州為上策,不是嗎?”
灌陽雖然距離興安比去全州還要近,但實際上,兩個縣城之間隔著海陽山,交通很是不便,郝永忠率部來灌陽汛地的時候,都是沿著靈渠去了全州,又從灌水到了灌陽,不然也不會趕上尚可喜進軍全州,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而蕭如韓所說的是正確的戰略,清軍進攻興安,郝永忠率部攻擊全州,就能斷清軍的後路,這才能發揮出郝永忠部最大的價值來。
而郝永忠部卻有著自己的理解,說道:“蕭大人哈,老蕭,咱們這關係,我也就說句你不愛聽的,別看文官個嘴皮子一個比一個溜,其實多半是沒有卵蛋的懦夫!像你蕭大人這種有膽色的可是少見,別人不說,何騰蛟我是知道的,他就是一個沒膽子的軟蛋!
你讓他領兵進攻全州的清軍,除非給他十倍於清軍的兵力,否則他哪裏有那個膽子,他在興安沒有跑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說著說著,郝永忠撓撓頭:“你說的也是,是有些奇怪,也該是何騰蛟給咱們下令才是,怎麼是瞿式耜的令呢?哦,可能是國公的爵位何騰蛟許不了。”
蕭如韓問:“我還是覺得有蹊蹺呀。”
郝永忠說道:“蕭大人,不管怎麼說,咱們都要去,這國公不國公的頂多算是錦上添花,你信不信,你我不帶兵馳援,韃子一進軍,何騰蛟立刻就往後退,除非退到桂林,退無可退了,否則他是不會和清軍打的,現在興安有兵,清軍還不敢犯灌陽,等清軍打到桂林城下,灌陽在清軍屁股後麵,先打咱們,怎麼辦?
為了自己,也得幫朝廷打這麼一仗呀。”
一邊令人擊鼓聚兵,郝永忠一邊說道:“我留一千人給你,看守咱們老營,帶五千兵去增援興安就是了。”
蕭如韓搖搖頭:“不,我還是隨將軍出戰吧,有我在,和朝廷也好打交道一些。隻是我這心裏難安呀。”
郝永忠咧嘴一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蕭如韓問:“這是怎麼了,忽然大笑?”
郝永忠笑了一會,拍了拍蕭如韓的肩膀,說道:“來,蕭大人,我給你吃一顆定心丸,你看這個。”說著,郝永忠從匣子裏拿出兩封信來,都是永福來的,蕭如韓拆開看了,一封是魏國公趙銘道所寫,另一封則是魏國公麾下的曹化聞所書。
趙銘道對自己在雲南的所作所為進行了簡單的介紹,這算是對郝永忠指責的一種解釋,通篇洋洋灑灑千餘字,也就一個意思:老子是從長計議,你個武人不懂。
而曹化聞則是寫了不下兩千字,字裏行間就充斥著粗鄙之語,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指摘魏國公?
雖然內容風格完全不同,但是二人都表達了一個觀念就是,論抗清,魏國公一脈既有能力又有意願,隻是郝永忠不理解罷了。郝永忠見蕭如韓看完,說道:“蕭大人,看見吧,魏國公和曹化聞也是能說會道的很!
你看這信裏不是說抗清禦虜雲雲嗎,好哇,現在清軍打到興安了,他們兩個在永福,大隊人馬也不過兩三日的功夫,我就邀請他們來打韃子,看他們來不來!”
蕭如韓一聽這話,也是笑了:“來,他們肯定來!”
蕭如韓其實很清楚,魏國公趙銘道一直拉攏郝永忠,雙方的處境也是差不多,都不為朝廷所容,被朝堂算計欺壓,但是郝永忠一直不屑與趙銘道為伍,而隻要郝永忠表現出一種接受趙銘道拉攏的意思,趙銘道就該來。
“將軍,我替你寫信吧。”蕭如韓激動的說道。
“那是自然,我那破字,平白讓魏國公笑話我呀。”郝永忠笑哈哈的說道。
而蕭如韓提筆就寫,很快寫了一封信,念給了郝永忠聽,那意思就很簡單:你不是嚷嚷抗清嗎,不是嚷嚷和我們結盟嗎,來興安,是既抗清又結盟,有膽子你就來,不來以後別逼逼。
郝永忠聽完,笑了:“好,寫的好,罵人不帶髒字,激將法用的也好,妙,妙,妙!”
待把信送去永福之後,郝永忠點了五千兵與蕭如韓一起進入了前往興安的山道,一出海陽山,就見到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郝永忠的手下抓了幾個人來,問過之後才知道,何騰蛟還在興安縣城,但清軍的斥候騎兵已經出現在了興安境內,和明軍打了幾次,明軍都是不敵。
“興安隻有何督師的督標,章巡撫的撫標,再有就是滇將胡將軍的部下,聽說有五萬兵,小人也不知道實際有多少。”那老漢哆哆嗦嗦的說道。
“屁,這三個營頭連一萬兵都沒有。”郝永忠罵道。
老漢抱著自己閨女,跪在地上:“小人該死,小人可沒說謊話。”
郝永忠提起他來,又從馬上解下一袋子幹糧塞給他:“老子沒罵你,你怕啥,跑跑跑,就他媽的知道跑,連幹糧都不帶,餓死咋整,帶著這些跑吧,你要沒處去,老子給你指一條明路,沿著河去柳州,聽說魏國公在哪裏屯田,是人就要,你去過你的安生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