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早有預備
焦璉被這麼一問，當即失了魂，跪在地上請罪：“卑職失禮，請皇上恕罪，卑職是奉首輔瞿大人之命秘密擒拿出賣天家背叛大明的逆賊，而且瞿大人說........說是皇上的命令呀。”
瞿式耜在一旁老神說道：“事急從權，請皇上恕罪。”
永曆冷哼一聲，譏諷到：“瞿大人可莫要這麼說，朕哪裏敢怪罪你呀，你是朝廷的首輔，這天下可都仰仗你呢，人都說，大明現在沒了皇帝沒關係，可不能沒有你瞿式耜瞿大人呀。瞿大人，朕把朝堂托付於你，兵馬大權由你掌握，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非要攪擾內廷，拿問朕的近人，你是要做什麼呢？”
“內廷有奸賊！出賣天家，出賣大明。”瞿式耜慨然說道。
而一旁盤腿坐著待罪的龐天壽則是說道：“瞿大人拿了咱家，拿了馬大人，把馬大人的兄弟抓起來拷打，搜檢司禮監，抄家馬家，口口聲聲說我們有罪，出賣天家，可要是拿不出證據來，就不好和皇上交代了，咱家是天子家奴，皇爺的私人，有罪沒罪哪裏勞煩你興師動眾，皇爺一句話，咱家死就是了。”
“龐大伴雖然是朕的家奴，但也不能無罪論死。”永曆則是堅定說道。
龐天壽磕頭之後，說道：“皇爺容稟，老奴斷沒有對不起天家，對不住大明的地方，若被人查出來，老奴甘願去死！”說到這裏，龐天壽問向馬吉翔：“馬大人，你有沒有做過對不住皇爺的事兒呢？”
馬吉翔聽了這話，知道龐天壽這是在提醒自己，以前做的事是否留下手尾了，他仔細一想，趙銘道送的銀錢之類的他都小心保存，來往的書信閱後即焚，除了家裏那個女子，可是沒有什麼疏漏，那女子剛送來的，也算不得什麼，能賴過去，可馬吉翔就怕胞弟受不住刑罰。
“卑職為天子提督禁旅，身負天家安危，又如何做對不住天子的事兒呢？隻是卑職的弟弟一直在外辦差，雖說是皇差........。”馬吉翔低聲說道。
龐天壽對永曆說道：“皇爺，瞿大人也是文臣，沒有證據就對馬雄飛拷打責罰，若是屈打成招了，可不是要害了我們的性命麼。”
“瞿大人，你是內閣之首，就是用酷刑執掌我大明律法的嗎？”永曆出言問道。
瞿式耜道：“皇上，微臣並沒有用刑，是讓屬下帶著馬雄飛抄家去了。”
“既是事關於他，讓馬雄飛也一並來。咱們當著天家的麵一起對質，但有罪過，咱家第一個領死！”龐天壽聽聞馬雄飛並沒有在受刑，當即硬氣起來，馬吉翔也說道：“是，卑職兄弟與龐公公辦皇差，若一人有錯，卑職情願受株連！”
其實馬家兄弟和龐天壽都是聰明人，三人都是知道，瞿式耜掌握了自己與趙銘道私下聯絡的事，所以一直以來都很小心，尤其是經曆了武岡之變，更是謹慎謹慎再謹慎，隻讓馬雄飛聯絡，其餘太監錦衣衛都是不能插手，就是應對著有一日被人反攻倒算，畢竟三人身處桂林，與瞿式耜能文官勢同水火，不得不防。
不多時，馬雄飛也是被帶來，身上多少有些傷，卻是一口咬定沒有背叛之事，見龐天壽和兄長都是好好的，更是硬氣起來。
很快，搜檢的士兵到來，奉上幾封書信，說道：“皇上，瞿大人，這是卑職等從龐天壽的房間裏搜檢出來的，其與魏國公的私通密信，請過目。”
永曆一聽這話，臉一黑，瞿式耜則是拿起信，說道：“龐天壽，你做何解釋！”
龐天壽跪伏在地，口中說道：“皇爺，老奴問心無愧！”
“死到臨頭還嘴硬！”瞿式耜冷哼一聲，把信遞給了永曆和兩宮太後。
永曆等人拆看起來，許久之後，王太後用拐杖敲了敲地磚，說道：“龐大伴，你做事太不過穩當了，雖說是為了皇上為了天家，也不該偷偷摸摸的，平白折了天家的威風。”
“是呀，龐大伴，你這用心良苦讓哀家怎麼說，罵你好，還是誇你好？”馬太後看了後也是有些無奈。
龐天壽卻是說道：“這也是無奈之舉，若是為外臣所知，天子要受禦史指摘了，老奴就是搭上性命，也不能讓聖名受損呀！馬家兄弟也是這個心思，都不想連累皇上，才出了這等糊塗主意，總之是老奴等人的過錯，請天子責罰！”
馬吉翔二人也是口稱有罪，永曆卻是笑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朕不罰你，要罰讓瞿大人罰了吧。”
瞿式耜和焦璉都是震驚了，怎麼龐天壽與趙銘道私下通信，天家看了非但不惱反而大喜，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永曆把信整理好，遞給瞿式耜：“瞿大人，你自己去罰了，朕問罪不得，你按照大明律來吧。”
瞿式耜這才把信挨張看了，其中內容是龐天壽以個人和馬吉翔的名義向魏國公趙銘道索賄的事，二人做壽、納妾、生子、升遷，無論有什麼悲歡消息，都是要去信一封，而其中幾封回信裏，都是趙銘道的恭賀之語，附送白銀、珠寶等賄賂之物。
而這些可非瞿式耜想象的陰結私黨，出賣天家，勾連外藩之罪。至少這些完全不能證明，瞿式耜說道：“皇上，這.......這是公然索賄呀........。”
永曆攤開手：“朕沒說無罪，定罪你來定吧。”
龐天壽這才說道：“自皇上稱帝以來，嘔心瀝血而時局不穩，屢有移陛，便是兩位小皇子都遺失了，瞿大人，天家艱難呀，皇上不要說食不過五味了，許多時候半月不知肉味，這哪裏是皇上呀，尋常地主士紳也比皇爺過的好吧，而朝廷呢，內閣呢，每有宗親來投，就交由內廷安置，內廷供應著兩千多口人，公私用度卻是戶部給的不多。
這親親尊尊，天家是表率，皇爺和兩位太後，苦了自己也不忍苦了宗族親人，可老奴怎麼能讓天家受苦呢，這才和馬大人想了這麼個糊塗主意，讓魏國公捐輸，可堂堂大明皇室，怎麼能開這個口呢，所以老奴就說自己使用........。”
王太後見龐天壽說著說著哭起來，說道：“瞿大人，龐大伴說的不是假話，自從他執掌司禮監，這皇家的日子確實好過了些，這次誕下太子，若非有龐大伴提供滋補品，皇後也不會這麼順當，他要來的那許多錢，還不是用在我們身上了。
哀家問過他幾次，他說要是說出來就給皇家丟人了，哀家就沒問了。現在他丟人了，天家受益，哀家替他向你求個情，饒過他三人這一次。”
“太後，馬吉翔起居華麗，家中妻妾........。”瞿式耜眼見龐天壽做的是滴水不漏，隻得拿住現成的馬吉翔。
永曆皇帝則是冷冷說道：“那又如何，朝廷撥餉，你們文臣不也漂沒幾成麼。”
王太後說道：“到底還是有錯的，就抄家充公了吧，三人也是忠心為主，不能殺！”
瞿式耜則是說道：“微臣以為，這三人所說與魏國公的關係，定然有許多不盡不實的，微臣認為當嚴審。”
永曆見瞿式耜抓住不放，直接問道：“瞿大人，那你怎麼知道那些不盡不實的不是朕讓他們三個做的呢，怎麼，要不要連朕的罪也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