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新的體係

第269章 新的體係

等到路康說完,李果毅大手一揮,府衙的大門打開,軍戶也陸陸續續的撤走,李果毅看士紳們個個目瞪口呆或若有所思,說道:“嗬嗬,諸位老爺,請吧,府衙可不管飯呀。”

士紳們歎息一聲,知道硬頂是頂不過的,隻能想著回家按照王谘翼的辦法,先自查一番,在將來對簿的時候,好能多多保住一些家業,而士紳們魚貫而出,卻見府衙外的百信都是沒散,一見門打開,紛紛湧過來,見士紳們出來,老百姓炸開了鍋。

“嘿嘿嘿,這是怎麼了,怎麼沒有殺人,把這些人都殺了才好,咱們楚雄就安定了,咱老百姓就有奔頭了!”

“是啊,就算不全殺了,也該好好殺他幾個,誅滅幾家全族才行,尤其是那姓徐的,媽的,平日裏最囂張,最不是東西了,娘的,弄死他!”

“打,砸死他們!”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爛菜葉子大磚頭砸向了士紳,嚇的士紳抱頭鼠竄,跑回了府衙,不敢再出去,徐姓士紳更是大喊:“這些刁民,老夫非得告到.......。”

想要撂下狠話,但一想,現在還能有誰給自己撐腰呢,皇上和朝廷早就拋棄了士紳,任由趙銘道胡作非為,各級衙門早已是趙銘道的天下了,以往自己的狗腿子們,胥吏已經被抓,拷在一起,個個削尖了腦袋準備通過清算自己獲得自由呢,而家裏的那些奴仆,等清算一到,怕是他們自己都保不住了。

而王谘翼的臉色也是難看,現如今老百姓都不怕士紳,公然打砸侮辱了,這世道是真變了,雲南也是真的變天了。

李果毅則是吩咐軍隊把門外的亂民驅趕走,護送士紳出城,王谘翼也是要走,卻是被郝東城留下,郝東城說道:“王兄,路大人有請呀。”

“東城兄,不知是什麼事?”王谘翼問道。

“嗬嗬,是明年恩科的事!”郝東城笑著說,臉上的笑容卻是真真的綻放而不是假笑,王谘翼也是明白了,這郝東城隻是一個秀才,明年恩科的鄉試就可以考舉人了,以他現在在魏國公治下效力的履曆,在加上魏國公與朝堂、內閣的關係,別說明年考個舉人了,後年春闈弄個進士都是簡單。

王谘翼道:“嗬嗬,恭喜東城兄了,日後朝堂自然有東城兄的一個位置呀。”

“哪裏,哪裏呀。”郝東城謙虛說道,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壓不下去的。

進了路康的書房,路康說道:“今日王兄受驚了,請多多包涵,這是魏國公吩咐的差事,路某也是無法抗拒呀。人在其位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這天下,誰都有不得已,路大人不用如此,到底且都按照規矩來,至少王某比之廣州那些士紳可是要幸運不少,至少家業性命都得保。”王谘翼淡淡說道,他雖然順從了,但對於奪走自己的顏麵和家產的人也沒有那麼多好客氣。

路康知道王谘翼的文人脾氣,說道:“是是是,多謝王老爺理解。王家的事兒就算這麼了結了,國公爺與巡撫楊大人發來公文,讓路某一定邀請您出麵,擔任咱們雲南的提學,請王兄已經要給兩位上官麵子呀。”

“距離鄉試還有十個月呢,這麼早做什麼,老夫服喪期未滿。”王谘翼淡淡說道。

“是,鄉試還早,可明年的童生試呢,不是還缺您這麼一個德高望重的主事兒人麼?”路康小心說道。

王谘翼道:“魏國公但有差遣,直接拍兵來發令就行,哪裏這麼客套呀。”

路康知道王谘翼還帶著火,對郝東城使了一個眼色,郝東城說道:“王兄容我說幾句,這麼著急奪情,讓您出任雲南提學是楊大人的意思,也是路大人的意思,與魏國公那邊還真未知曉,說實話也是我等文人的期盼呀,若是王兄不肯,這就是咱們雲南士林的損失了。”

“不敢,王某何德何能,怎敢如此自重?”王谘翼擺擺手,說道:“不過你們瞞著魏國公幹這些,不怕惹來禍事麼?”

郝東城說:“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文人,雖說現在這個世道,武將跋扈,但再跋扈也不過是在軍前,在朝堂,可是像魏國公這樣要改天換地的,我們可是沒有見過呀。”

“兩位不是要告訴老夫,魏國公趙銘道要造反吧。”王谘翼笑著說。郝東城歎息說:“說句不該說的話,這造反也不過是改朝換代,自唐朝科舉以來,就是與咱們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換了朝代也是如此。可魏國公可對此深惡痛絕,王兄可是聽說魏國公辦講武堂的事了?”

王谘翼雖然一直沒有參與雲南的變亂,可也沒有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他也是知道的,魏國公在昆明辦了一個講武堂,在瓊州辦了一個水師學堂,據說邀請了一些洋夷還有一些軍中宿將做將官,把軍中年輕識字的軍人集結在裏麵,統一教學,而趙銘道本人則擔任了兩個學堂的大祭酒。

雲南對水師學堂了解不多,但對講武堂了解不少,據說其中已經有四百多人,最近還對外招生,但凡通過測試的,隻要不是士紳之家,不分民族、職業,都可以入選,王谘翼還聽說,入學測試有很多涉及術算的,因此賬房、掌櫃一類的入選的很多,被很多士紳所不齒。

此刻說起來,王谘翼說道:“魏國公其他不敢說,但整軍經武確實是我大明武人之中的翹楚,在川南和廣東都屢次戰勝韃虜,此番成立講武堂,定然是提振軍隊的一種法式,與我等士大夫何幹?”

郝東城說道:“可是現在魏國公不僅設立講武堂,還在衛所設立衛所學堂,包括初級和中級兩種,初級學堂在千戶所,招十二歲以下的孩子,中級學堂在衛所,招十二到十六的孩子,而且所有軍戶中年級符合的都必須進學堂。

魏國公批給雲南都司三十萬兩銀子和十萬石糧食專門辦理這件事,修繕房舍,購買教材,招募老師,整個雲南都炸開鍋了。王兄,這麼多的軍戶子弟都入學,三年五年之後,他們出來了,可不隻是進講武堂吧,也不會隻是參軍這一條路吧,王兄覺得這麼多人才,如何使用呢?”

王谘翼笑了:“你也休要誆我,沒有參加科舉,沒有出身,可是做不了官,頂多就是做個胥吏而已,這不是把各州府的胥吏抓了,可不是要填充麼,不能讓胥吏整天戴著鐐銬替朝廷辦事吧。”

路康見王谘翼不相信趙銘道要改變科舉,改變士大夫執掌朝局,於是說道:“看來王兄還不知道陳上川這人的事呀,也難怪,難怪。”

“陳上川何許人?”王谘翼見路康這麼重視,認真問道。

路康說道:“陳上川是肇慶秀才,隆武年就在魏國公麾下效力,後升任海北道海防同知.......。”

“一個秀才就能做海防同知麼?”王谘翼立刻皺眉。

路康繼續說道:“王兄說的對,隻不過那時還是丁賊亂政剛又經曆了紹武之變,有些混亂,但陳上川在任時,安撫粵西軍民,剿滅流寇逆賊,保得一方平安,幾次與清軍及附逆海賊作戰,更是身先士卒,敢為人先,很得魏國公的重用。

後魏國公勤王後,朝堂之上也有人說,陳上川再有功勳,一個秀才也不能高居同知之位,但魏國公為其請功勞,現在皇上已經特下恩旨,賜陳上川同進士出身,署理粵西巡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