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
秦懷道看著這一幕笑了,將領敢爭功,將士敢用命,有此大軍在手,何懼突厥一族?看向留下的隊正,對方一臉羨慕,不由笑道:“你叫怎麼?”
“回大將軍,陳二虎。”
“好名字,家中排行老二吧?”
“是!”
“走,本將軍帶你們去立功。”
“啊?可是……”陳二虎雖然很想立功,但也擔心危險,但見秦懷道已經打馬向前,跟進率領自己部下跟上。
按唐軍編製,一隊十夥,也就是五十人,這麼點人就敢在大戰中搶功勞?隊正陳二虎很擔心,追上後趕緊喊道:“大將軍,可不能……危險!”
“跟著便是,本將軍都不怕,你們怕了?”秦懷道笑道。
“那不能,誰怕誰慫包。”陳二虎頓時不樂意了,能被選入羽林衛,除了本身戰鬥力強外,還得擁有過人的勇氣和膽量。
一行打馬飛奔,很快來到北門附近,秦懷道停下,看著靜悄悄的北門不語,目光漸漸落在北門城牆上,看不到一人,顯然部隊都抽調去其他地方參戰,陳二虎過來,落後半個馬身,不敢並肩而立,抱拳問道:“大將軍,咱們來這兒?”
“等一個人。”秦懷道隨口說道。
陳二虎更加懵,但見秦懷道沒有說的意思,聰明的閉嘴不問。
沒多久,城門轟然打開,無數突厥人衝出來,丟盔棄甲,好些人連兵器都不見了,就好像身後有要命的死神在追殺,直奔北麵而去,有人看到不遠處的秦懷道等人,不僅不敢上去廝殺,還以為是來劫殺自己,嚇得拚命打馬往前衝。
“出來了,大將軍妙計勝算,咱們要不要衝殺上去?”陳二虎躍躍欲試,兩眼放光,手不由得握緊了刀柄。
“你還真夠虎的,窮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他們在逃命,這個時候隨敢阻擋他們逃命,他們就能和誰玩命,放他們走,等逃命那股氣一泄,也該到河邊,有的是人收拾他們。”秦懷道笑道。
陳二虎嘿嘿一笑:“大將軍罵的對,俺沒上過學,不懂兵法,反正聽大將軍的就對了,大將軍戰無不勝,羽林軍上下無不服氣,為了能參加這次戰鬥,咱們可是比試過,勝出者才允許過來。”
“還有這事?”秦懷道詫異地看向對方。
陳二虎一臉篤定說道:“俺可不敢騙大將軍,羽林軍都知道隻要跟著大將軍出戰,就有很多賞銀拿,很多軍功賺,都爭著搶著要參加,人太多怎麼辦?尉遲將軍就讓大家比試,勝出者才能來。”
“多謝兄弟們信任。”秦懷道有些感動,朝大家拱手行禮。
將士們可不敢托大,趕緊拱手還禮。
說話的功夫大批突厥軍衝出來,朝北而去,很快,一幫家丁護著一輛三輛馬車衝出來,家丁唐人打扮,秦懷道目光一冷,殺氣騰騰地說道:“還真被猜中,陳二虎,看到馬車沒?”
“看到了。”
“家丁是唐人,馬車裏肯定也是唐人,李都督說有人做內應,導致這座城池被突厥攻破,這幫人跟隨突厥人逃走,肯定是做賊心虛的內應,衝上去,斬殺家丁,車裏的人盡量留活口。”
“王八蛋,俺最討厭這些反骨賊。”陳二虎說著拿起連弩,對身邊眾人吼道:“兄弟們,大將軍給立功機會,咱們不能拉稀打擺,丟大將軍的臉,跟我衝上去,殺光家丁,活捉馬車裏的人。”
“殺!”
將士們大吼一聲,打馬衝上去。
家丁不過百來人,但在訓練有素的羽林軍麵前都是渣,秦懷道沒有動,見大家衝上去一通攢射就放倒大半,嚇得家丁紛紛跪下投降,告饒,笑了。
很快,陳二虎就帶人幹掉所有家丁,趕著馬車過來,三輛馬車,一輛裝滿了金銀珠寶,另一輛坐著一對母女,還有一輛坐著一對父子,都被陳二虎趕下馬車,老老實實站好,嚇得兩股戰戰,臉色煞白。
秦懷道來到中年男子跟前,見起穿著唐朝官服,還是個五品,喝問道:“報上你的身份,官職。”
對方嚇得噗通一聲跪下,趕緊磕頭求饒道:“大人,大人饒命啊,車裏麵有銀子,都給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吧,求求你了。”
“最後問一遍,身份?官職?否則殺無赦。”秦懷道喝問道,最恨賣國賊。
對方嚇得趕緊說道:“下官金微都督府書吏王同福。”
“王同福,太遠王氏?”
“是!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一家四口吧。”王同福求饒道。
“抬起頭來,可認識本官?”秦懷道冷冷地問道,居然是太原王氏餘孽,叫王同福,豈不是和王同彪一個輩分?
對方抬起頭來,小心地看了秦懷道一眼,不認識,趕緊低下頭去,說道:“大人,大人饒命啊,小的不認識大人。”
“王同福,你替突厥做內應打開城門,將金微都督府陷於水火,你可知罪?”秦懷道殺氣騰騰地詐道。
對方並不知道秦懷道在詐,還以為暴露,連連磕頭求饒道:“大人,馬車裏金銀珠寶價值十萬貫,您都拿起,沒人知道,隻求大人放小的一條生路。”
“財寶是戰利品,休得蠱惑本將軍,至於你的死活,你充作內應,害死城中百姓無數,罪該萬死,你的命是城中那些受苦百姓的,來人——押著他們隨本將軍進城。”秦懷道喝道,目光冷厲,叛國者,必須嚴懲不貸。
“遵令!”陳二虎紅吼道。
“不——”
王同福急了,自己事自己知道,真要是進了城,必死無疑,趕緊說道:“大人,大人開恩啊,在下有機密相告,將功贖罪,隻求大人網開一麵,放在家一條生路,大人開恩。”
“說說看。”準備離開的秦懷道忽然停下,冷目如電,鎖定對方,威脅道:“不要吞吞吐吐,也不要試圖討價還價,你隻有一次機會,快說。”
“是,是……”王同福連連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封信箋。
陳二虎上前接過,轉交給秦懷道。
秦懷道從裏麵拿出信打開一看,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信沒有署名,但留了一朵三葉花圖案,這個圖案秦懷道第一次見,但記憶中秦瓊不止一次提起,這是隱太子李建成的私人徽標。
換言之,這是李建成寫給王同福的信,內容並不多,開頭是攀交情,客套話,然後話鋒一轉,要求王同福充作內應,協助突厥軍拿下金微都督府,事成後答應幫太原王氏平反,並封王同福為金微都督府大都督。
原以為隻是猜測,沒想到突厥真和隱太子有關係。
勾結外敵入侵,他這是找死!
一股怒火直衝腦頂,秦懷道仔細將信看完,問道:“此信當真?”
“不敢欺瞞大人,千真萬確。”王同福趕緊說道。
“那人為何寫信而不口述?”秦懷道追問道,這等機密大事沒理由留下把柄才對,李建成又不是傻子?
王同福趕緊回答道:“或許他怕我不答應,寫封信好安小的心。”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留下把柄給你,好讓你安心辦事?”
“正是如此。”王同福趕緊說道。
秦懷道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沒有把柄誰敢勾結突厥?有了信則不同,能要挾李建成,不怕其反悔,反正金微都督府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城破,不如一搏。
而李建成迫於某種原因必須打開城門,為了讓王同福同意,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送把柄安王同福之心。
心思閃過,秦懷道喝問道:“還有什麼事瞞著,速速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