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炸盧府

東宮,密室內。

太子李承乾獨坐,望著穿越月光的雙眸有些冷清,拳頭緊握,青筋畢露,原以為今晚的燒烤吧開業會是個笑話,父皇和大臣們盡興而去,失望而歸,殊不知玩出來新花樣,關鍵還無人可以模仿。

茶葉和白酒也就罷了,居然有冒出個啤酒,還是冰鎮的,這個時節哪裏找冰塊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掌握了造冰塊之術,這就可怕了。

長安夏天炎炎,各大世家豪族才會舍得將封存地窖的冰取出來使用,但數量有限,一旦掌握造冰之術,豈不是生財無窮無盡?

“不,這一切都將是本太子的,都是!”

李承乾冷冷地自言自語,眼中閃過某種瘋狂,片刻後外麵傳來腳步聲,還有彙報聲,進來的是杜荷,一身青色錦衣,翩翩公子風采盡展,進屋後恭敬地喊道:“見過太子!”

“來了,事情辦得怎樣?”

“回太子,風雨樓樓主親自過來洽談,很重視此次合作,對太子開出的條件也非常滿意,保證盡快出手,替太子分憂。”杜荷趕緊說道。

李承乾點頭,沒有接話,而是思忖著什麼。

杜荷也不說話,耐心等待著。

密室靜的有些壓抑,隻有皎潔的月光灑落進來,讓這份壓抑少了些陰冷,多了些平和,片刻後,李承乾冷冷地問道:“齊王李佑那邊如何?”

“回太子,咱們的人已經成功靠近齊王,勸說齊王上書回封地,聽說聖上已經禦覽,加上魏王之事在前,聖上必不會截留,等齊王到了封地,咱們的人就會勸說齊王走出那一步,齊王無才,喜好遊獵,無識人之明,有剛愎自用,自以為是,必不會反對。”

“本太子等不及了,告訴他們,齊王去了封地,一年後必須走出那一步。”

“遵令!”杜荷滿口答應,眼中滿是激動,真要是走出那一步,必定失敗,但卻能為太子謀求利益和機會,屆時,自己就是從龍之臣,再現家族榮光。

李承乾瞥了杜荷一眼,追問道:“白酒、茶葉研製的如何?”

杜荷臉色一苦,但還是如實說道:“回太子,正在組織工匠緊鑼密鼓研製,但進展不大,請太子責罰。”

“責罰有什麼用?本太子要的是成果,投了十萬貫,一應俱全,久等技術成熟,你卻說進展不大?”李承乾怒了,盯著杜荷的目光陰冷:“不行就換人,沒用的留著幹嘛,記住,滅口,此事不能張揚出去。”

“遵令!”杜荷趕緊答應。

“還有一事,盧建生死的蹊蹺,可有線索?”李承乾追問道。

“這?”杜荷臉色愈發苦澀。

李承乾一看就知道沒結果,更怒了,一腳將杜荷踹翻在地,吼道:“滾——查不到線索別回來了,本太子身邊不養廢物。”

“喏!”杜荷心中憋屈,羞憤,但不敢表露出來,爬起來匆匆去了。

“沒用的東西。”李承乾罵了一句,拍拍手,一個黑衣人從側室出來,躬身抱拳,態度極其恭敬,李承乾叮囑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讓你的人去查,範陽盧氏對本太子非常重要,盧氏族長保證過,隻要查到,報了仇,範陽盧氏歸我所用,你是孤最信任的人,靠你了。”

“必不負太子所托。”對方鄭重答應,跳窗離開。

“護國公,會是你嗎?咱們之間開始了,孤絕不允許任何絆腳石當在前麵。”李承乾冷冷地說道,帶著某種瘋狂。

“哢嚓!”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炸開,將李承乾冷漠的臉龐照亮。

……

清晨,陽光明媚,清風徐徐,帶著花香。

秦懷道在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醒來,洗漱一番,來到廚房吃了點東西,鑽進書房繪製起大車草圖來,路快要修好,必須將水泥從洋縣運出來,加上將來還要開發鹽礦,普通大馬車已經不合適,運量太低,得造出大車。

大車意味著高負重,對車輪極其考驗,當前的車輪都是木頭製造,沒有軸承,轉動不靈活,全靠馬力拉動,秦懷道打算造出結構堅固,結實的鋼輪,再配合軸承減少摩擦,一匹馬的運力能提高三倍以上,這意味著走一趟頂的上三趟,成本降低,運力大增。

正畫著圖紙,荷兒興奮地跑進來:“少主,少主,聖旨到了。”

“給誰的?”秦懷道頭也不抬。

“給咱們府上戲班子的,說是赦免他們奴籍。”

“讓她們自己去接旨就好,再給傳旨的一些賞銀,大熱天跑一趟不容易,就說我不在府上,忙著呢,就不去見了。”秦懷道叮囑一句。

荷兒看得出秦懷道是真的忙,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半個時辰後,秦懷道帶著繪製好的圖紙來到西院鐵鋪,找人叮囑一番,騎馬匆匆離開,出城後來到秦家莊。

這幾天下來,秦家莊的房子修建進度很快,再過幾天又能封頂一批,莊戶們臉上洋溢著笑,工地上熱火朝天,山頂上,秦懷道要求修建的院子地基已經打好,在建牆,看進度,最多十天又能建好。

莊上幾個威望較高的人過來陪同,介紹著情況,閑聊幾句後,秦懷道來到學堂附近,見地基也已經打好,滿意地說道:“進度不錯,看來大家沒少趕夜工吧?”

一名壯漢興奮地笑道:“回少主,替少主建房,大夥兒心裏高興,學堂又是給咱們自己孩子建造,更是不敢耽擱,咱們沒什麼本事,就剩下一膀子力氣,幹點活算不了什麼。”

“質量一定要把好關,萬一坍塌,裏麵可都是你們的孩子。”秦懷道提醒道。

“請少主放心,咱們很小心呢。”

秦懷道點頭:“那就好,等學堂建造好,我再請些有名望、有實學的先生過來授課,魏征魏大人知道吧,他已經基本同意過來。”

“什麼,魏大人過來,他好了。”大家一聽大喜,魏征在民間的名聲可不低,耿直,正義,敢言,為百姓做主,沒有任何負麵,老百姓就喜歡這樣的官。

這時,黃老匆匆過來,秦懷道示意大家去忙,等黃老走近後問道:“黃老,這次過來,是想看看吊籃和爐子打造的如何了?”

“回少主,已經做好一半,最多三天全部完工。”

“那就好,帶我看看去。”

兩人來到一個農家院子,裏麵不少人正在緊鑼密鼓的製造吊籃和爐子,秦懷道看看質量都不錯,放心了,這可是將來要飛天的東西,馬虎不得,會死人。

看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問題後秦懷道離開,黃老跟著出來,有些為難地說道:“少主,有個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謝少主。”黃老感激一句,組織好語言繼續說道:“少主,房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建好,屆時大夥兒無事可做,又沒有種地,隻剩下魚塘一事,沒了收入,吃飯是個問題,還請少主慈悲,給秦家莊指條活路。”

“這事早有考慮。”秦懷道笑道:“房子建好後,小孩上學,少男、婦女和能動的老人都可以去工坊造紙,那裏大規模生產,需要很多人手,給工錢,青壯另有安排,現在還不能說,但工錢隻高不低。”

“有事做就好,咱們不怕苦,就算死也無妨,窮怕了,多謝少主仁慈,給秦家莊上下活路。”黃老感激地說道。

“別這麼說,都是你們自己勤勞的結果,做吊籃和爐子的也按平時工錢算,找賈叔就好,不能讓大家白幹活,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過來就是看看吊籃和爐子打造情況,以免影響出征,秦懷道告辭離開。

汗血寶馬白蹄烏一路飛奔,速度奇快,進城後直奔西市,買了些製作炸藥包的棉布和麻布,繩索等材料,找馬車拉著回府。

剛到門口,就看到蘇定方帶著人在等候,蘇定方也看到了回來的秦懷道,趕緊上前行禮:“末將蘇定方見過秦大人。”

“調動手續辦好了?”

“全都辦妥,他們是聖上指過來的羽林衛,從今往後就是大人親軍,特來報道,請大人指示。”蘇定方解釋道。

那些羽林衛早聞秦懷道盛名,趕緊上來見禮:“見過大人!”

“辛苦大家了,蘇統領,你們先去交通部找房遺愛房大人,讓他給大家安頓好住所,就住在交通部吧,將來行事方便,今天本官就在府上,不出門,你們不用來。”秦懷道叮囑道。

“大人,我等是大人親軍,大人在哪兒,我等在哪兒,這是規矩。”蘇定方堅持道,初來乍到,對秦懷道不熟悉,不敢大意。

“執行命令吧,留在這兒不像個事,不知道的還以為聖上要封禁護國公府,明天一早過來即可。”秦懷道丟下一句話,招呼下人過來搬運物資,進了府。

蘇定方看著進府的秦懷道,有些不知所措。

派來的羽林衛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有些慌,這要是不受待見,以後日子就難過了。

這時,一名下人匆匆出來,遞上兩貫銀子:“蘇將軍對吧,我家少主交代,今天事多,實在抽不出時間給大家接風,這兩貫銀子還請拿起,兄弟們買點酒喝。”說著將銀子塞在蘇定方手裏,匆匆回去。

蘇定方看著銀子,莫名心安,笑了:“兄弟們,秦大人不是不待見大家,看來是真的忙,還能讓人送來銀子,禮賢下士,咱們去交通部。”

大家也感受到了秦懷道的尊重,換個人肯定不管死活,還給錢,不要大家上供就不錯了,心中大定,跟著蘇定方朝交通部而去。

秦懷道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是真的顧不上給大家接風,示意打開將東西搬進書房後,關起門來,嚴禁任何人靠近,打擾,專心製作炸藥包。

作為一代兵王,簡單的炸藥包對秦懷道而言小意思,最難的就是引線,可以用棉布包裹硝粉,再抹上火油固化,外麵抹上一層臘防水就能代替引線。

薛仁貴已經采購不少硝石、木炭和硫磺存在府上庫房,還有一批火油和蠟,但硝石、木炭和硫磺含有雜質,需要處理,提純,是個技術活,容易出事,加上技術太過敏感,不能假手他人。

一個時辰後,秦懷道提純了一批硝,碾成粉末,做了幾根引線,嚐試著點火,火燃燒速度不慢,用風吹不滅,證明能用,便大規模製作。

不知不覺到了黃昏,秦懷道將一個炸藥包藏在書房隱秘出,把提純好的硝石、木炭、硫磺和做好的引線分別存入不同庫房,以防萬一,出了府,準備去燒烤吧,開業第二天還不能大意。

薛仁貴匆匆過來,行禮後低聲說道:“少主,昨晚果然來了幾批人,都被咱們拿下,上午沒找到您,下午您吩咐不準打擾,就沒敢找您彙報。”

“說說情況。”秦懷道臉色一沉。

“應該都是死士,寧死不降,不過,我們發現了這個。”薛仁貴遞上來一把短刀,指著短刀上麵的標誌補充道:“我們在襲擊盧氏造紙據點時,發現裏麵的護衛用的就是這種兵器。”

“範陽盧氏?他們這是想找死,其他呢?”

“其他人身份查不到。”

“查不到算了,將屍體交給刑部處理,去忙吧,我晚點回燒烤吧。”秦懷道叮囑道,心中動了殺意,範陽盧氏不知好歹,看來沒打疼,得加把火。

等薛仁貴離開後秦懷道返回書房,將捆成四四方方的炸藥包拿出來,用一塊布包裹,再易容一番,背著炸藥包從側門悄然出來,直奔範陽盧氏在長安的府邸。

盧府距離並不是很遠,沒多久就到。

秦懷道不動聲色地繞著盧府四周觀察一圈,在一家鋪子吃了點東西,出來時已經天黑,秦懷道悄然來到盧府院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翻牆進去,落地後,見四周是個花園,找了個隱蔽處藏好。

一番觀察,將盧府大致布局了然於胸,借著黑色掩護迅速往前,直奔府邸後院,很快發現了杜荷,隨行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不凡,兩人有說有笑,也朝後院方向走去。

杜荷堪稱太子影子,一言一行代表太子,那隨行之人恐怕就是這府上主人,心中一喜,趕緊跟上,一路潛行,不知不覺來到後院一棟單獨的閣樓,見兩人進入,周圍不少家丁護衛,不容易靠近,秦懷道藏好了觀察。

閣樓四周有幾顆大樹,但大樹附近有家丁,很難接近,屋頂也不行,單獨閣樓,沒有與其他建築連接,過不去,隻能硬闖。

打定主意後,秦懷道迅速離開,找了個落單的家丁一拳打暈,剝了對方衣服換上,偽裝成家丁模樣朝閣樓走去,很快靠近,一人上來阻攔:“幹什麼的?”

“夫人讓小的將這個包送來。”

“給我,滾吧。”對方不耐煩地伸手,準備接過炸藥包。

秦懷道見蒙混不過去,出手如電,一把掐住對方脖子,手指頭用力一捏,對方暈死過去,另外兩人大驚,就要大喊示警,秦懷道左右開弓,一掌一個,直接拍暈在地,抬頭看去。

附近家丁各自盯著規定反向,並沒有留意這邊,秦懷道將人丟進旁邊花叢中,直接上前,來到門口,兩名守護看過來,手按刀柄,一人喝問道:“幹什麼的?”

秦懷道凶悍出手,一個手刀砍暈一個,另一人就要張嘴大喊,秦懷道一把捂住,雙手用力,直接擰斷對方脖子。

幹掉兩人後,秦懷道迅速解開包裹,取出炸藥包,看看四周家丁沒有留意,心中稍等,拿起旁邊燈籠丟在地上,燈籠燃燒起來,秦懷道借火點燃引線,一腳踹開房門,將炸藥包丟進去,轉身就跑。

炸藥包引線特意做成五秒左右爆炸,爆炸威力波及半徑超過十米,跑慢了就是找死,秦懷道健步如飛,瞬間衝出去十幾米遠,有家丁看到,大聲嗬斥,但秦懷道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衝。

附近家丁圍攏過來,看到了門口倒下的護衛,擔心房間裏的人出事,趕緊衝上來查看,見一人抱著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正納悶,一人喊道:“家主,有刺客。”

“快去追!”

話音剛落,“轟”的一聲,炸藥包被引爆,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球,衝天而起,將屋頂都震塌,恐怖的衝擊波更是將門口家丁全部震飛,五髒六腑都震碎。

閣樓化作一片廢墟,燃燒起來。

府上無數人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手腳冰涼,不知所措。

秦懷道聽到爆炸聲知道事成,心中大定,趁亂匆匆離開,翻牆出府,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三兩下脫掉家丁衣服,扯掉臉上胡須,隨手丟掉,迅速離開,借著街巷暗影掩護,直奔東市而去。

沒走多遠,前麵跑來巡街的禁軍,秦懷道趕緊找了個地方藏好,等禁軍過去後繼續潛行,很快來到東市一個無人碼頭,將臉上妝清洗幹淨,大大方方朝燒烤吧走去,心中泛起了疑狐,杜荷是太子的人,代表太子,按規矩不允許結交世家大臣,這背後恐怕不簡單,難道是李承乾有動作?

很快,秦懷道來到燒烤吧門口,聽到冬兒在演唱拿首赤伶,裏麵很熱鬧,門口附近巡視的護莊隊認出是秦懷道,趕緊上來見禮,秦懷道回禮,來到門口,負責迎接的女子趕緊行禮:“見過少主!”

“生意如何?”

“回少主,已經滿座,不少客人來晚,沒有座位,很是生氣,我等不知如何是好。”一名女孩趕緊解釋道。

“來得客人都提個醒,以後接受預定,就是提前打招呼,說好要哪天的那個房間,大概多少人,並知會廚房備好食材,至於晚來的,可以臨時加桌,就在院子旁邊空地,隻要他們接受就好。”秦懷道叮囑道,沒想到今天又是爆滿。

“知道了。”眾女趕緊答應。

秦懷道進門一看,裏麵果然人滿為患,很多桌子明明隻能坐八人,卻擠著十人,一個個情緒激動,滿臉紅光的聽著曲子,如此如醉,有人看到秦懷道進來,興奮地舉杯喊道:“護國公威武。”

“護國公來了?哪兒?”

“護國公威武。”

大家紛紛喊道,興奮不已。

秦懷道看到一桌認識的,當年自己在千牛衛時的部下,上前笑道:“兄弟們來了,不請我喝一杯?”

“大人,那是小的們的榮幸。”一人激動地說道。

其他人也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堂堂護國公還記著大家,叫大家兄弟,這個麵子太大,能吹一輩子。

秦懷道理解大家的心情,示意經過的服務人員拿來一個杯子,一桶啤酒,叮囑道:“這桶算我賬上。”

“喏!”服務人員甜甜的答應道,一邊倒酒。

等倒滿後,秦懷道舉起酒杯說道:“哥幾個,好久不見,來,喝一杯,有什麼過不去的事,來找本官,當初本官是你們隊正,以後也是。”

“謝大人抬舉。”幾人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趕緊端起杯沒,一飲而盡,生怕慢了怠慢秦懷道,有辱這份信任和情義。

秦懷道淺嚐輒止,笑道:“諸位,本官不能喝多,還有很多要敬,醉了就沒法給大家唱曲,你們先吃著。”

“喏,恭送大人。”眾人激動的敬禮,眼中有淚光。

秦懷道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來到旁邊一桌,旁邊這桌早就羨慕的不行,能和護國公喝酒,那是祖墳冒青煙,何等的榮幸,趕緊起身,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秦懷道笑道:“歡迎大家來捧場,今兒個我不是大人,是這兒的老板,大家不用拘束,吃的開心。”

“謝大人!”眾人趕緊說道。

秦懷道不好厚此薄彼,一桌子輪流敬下去,但都抿一口,說著感激的話,給足大家麵子同時,變相提高酒銷量,十幾桌下來,曲子結束,很多人反應過來,得知秦懷道在輪番敬酒,滿是期待的等著。

一桌挨著一桌,秦懷道誰都不落下,氣氛引爆,喝彩聲此起彼伏。

等露天場全部敬完,秦懷道沒去包房,進包房的一般身份不低,喜歡私密,不便打擾,來到戲台上喊道:“諸位,感謝大家捧場,為表達謝意,今晚放歌一曲,給大家助助興。”

“護國公武威!”

“秦大人高義!”

喝彩聲此起彼伏,一個個亢奮起來。

秦懷道對身後樂器班子說道:“姐妹們,《好漢歌》,音樂,走!”

這首曲子大家早已練熟,聽到曲名,迅速彈奏。

大鼓一響,仿佛號令,全場安靜下來,很快鴉雀無聲,都豎起來耳朵,生怕錯過一點聲音。

秦懷道來了興致,坐在架子鼓前,看了樂器師一眼,十名女孩也列好對,準備伴唱,秦懷道有力擊鼓,放聲高歌起來。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

粗狂的嗓音,嘹亮的音色,通俗易懂的歌詞,瞬間讓大家激動起來。

伴唱聲緊跟著響起:嘿嘿,參北鬥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大家被這伴唱吸引,眼前一亮,有人興奮地高喊起來:“生死之交一碗酒,哥幾個,來,走一碗。”

“喝!”

不少人豪氣頓生,拿起酒杯就灌下去,大呼痛快。

不得不說,這好漢歌在夜場,就是勸酒神器。

秦懷道繼續大聲唱道:“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一個“哇”字意味深長,耐人尋味,卻又倍感振奮,讓大家忍不住又端起酒杯,就聽伴唱再次響起:嘿嘿,全都有哇,水裏火裏不回頭哇。

大家頓時大樂,有人興奮地喊道:“全都有哇,快喝酒啊,水裏火裏不回頭。”

“喝,幹就完了!”

“謝秦大人,秦大人威武!”

秦懷道聽不到喊聲,但能看到大家高漲的熱情,也跟著興奮起來,一邊擊打架子鼓,一邊大聲唱道:“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伴唱緊跟著響起: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嘿兒呀,咿兒呀,嘿唉嘿依兒呀。”

“嘿兒呀,咿兒呀,嘿嘿嘿嘿依兒呀。”

大家一聽還能這麼唱,倍感新奇,跟著大聲唱起來,全場亢奮,聲音整齊劃一,直震雲霄。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嘿嘿,嘿呦嘿嘿,嘿嘿,嘿呦嘿嘿。”

上半段唱完,秦懷道停下來,專心奏樂。

“哈哈哈!”

大家興奮地大笑起來,端起酒杯猛灌,沒有的大喊著加酒,服務人員也很開心,答應著跑來跑去,忙的不亦樂乎。

有人興奮地喊道:“聽秦大人一曲,此生無憾,明兒個老子就要風風火火闖九州去,哥幾個,喝!”

“敬秦大人!”

“敬秦大人!”

“哐哐哐——”

喝完,一個個杯子砸在地上,發泄著滿腔熱血和激動,不等服務人員提醒,自己就主動喊道:“痛快,規矩……懂,記賬上,一會兒一並結算。”

換個地方或許有人敢趁著酒勁胡來,但在這兒,沒人敢。

服務人員甜甜一笑:“郎君霸氣!”

“必須的,換杯子,拿酒,繼續喝,不醉無歸。”

很快,音樂再次響起,聽過上班段,大家有些熟悉,借著酒勁,全程跟著大唱起來,宛如演唱會,就差熒光棒了。

秦懷道見大家喝嗨了,也唱嗨了,擔心出事,一曲結束就停下,冬兒端來一杯果汁,嫣然一笑:“少主唱的真好,這曲子比什麼勸酒令都好,這一會兒功夫得喝道好幾十斤,咱們學不來。”

“賺了銀子,晚上繼續給大家發賞銀。”秦懷道笑道,做人嘛,最重要是開心,接過果汁喝了幾口潤嗓子,補充道:“好漢歌不僅適合男人唱,你來唱同樣出彩,不過要換上戰甲,扮女豪傑狀,說不定更難刺激客人情緒,多喝酒杯,你想,女孩都有豪情萬丈,男兒豈能落後。”

“少主說笑了,不過冬兒願意一試。”

“多試試,你的嗓子適合這首曲子,相信我,不過今天就算了,明天吧,我不在的時候,全靠你們姐妹撐著。”秦懷道將杯子遞上去,準備離開。

冬兒趕緊說道:“少主,萬花樓姐妹的事,禮部那邊?”

“明天吧,我去打個招呼。”

“謝少主。”

秦懷道點頭離開,直奔收銀廂房,半路遇到一負責點菜單女孩,對方行禮後說道:“少主,豫章公主讓您過去。”

“公主來了?”

“早就來了,少主隨我來。”

沒多久,兩人來到一個雅間門口,對方告辭離開,負責包間的服務人員看到是秦懷道,趕緊打開門,裏麵傳來歡快的聲音,說話的是晉陽,秦懷道進去,一邊笑道:“這麼開心,說什麼呢?”

“秦大哥來了?”

“見過秦大人。”

女孩們紛紛見禮。

秦懷道還禮,看向豫章,豫章趕緊解釋道:“沒想到你還能唱這種風格的曲子,很有意思,不過,你不是說還有適合女子聽到曲子嗎?除了赤伶,還有什麼?大家想聽,便讓人尋你過來問問,沒影響你事務吧?”

“無妨,還有一曲《血染的風采》,一會兒讓他們唱。”秦懷道滿口答應。

“有沒有故事,你為何會寫他?”晉陽公主好奇地問道。

秦懷道心裏告罪一聲,胡謅道:“高句麗一戰,見無數戰士倒下,悲慘無比,心有所感,便寫下此曲。”

晉陽趕緊翻開曲子簿,找到《血染的風采》,念道:“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大唐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原來如此,秦大哥有心了,大唐將士們都是好樣的,不知道我們能替將士們做些什麼?”

“將士們馬革裹屍是使命,是宿命,也是榮耀,不需要大家做什麼,隻需要後人記著他們的功績就好,所以寫下此曲。”秦懷道解釋道。

聊了幾句,從雅間出來,心情有些沉重,腦海裏滿是戰死的將士,當初自己一聲令下,他們就前仆後繼,死亦無憾,作為主將,必須做些什麼,英雄紀念碑是第一步,必須做好。

不知不覺來到廚房,找到正忙碌的賈有財,示意到沒人的地方問道:“宮裏和幾位大人府上的冰都送去了吧?”

“白天都送去了。”

“定個規矩,以後軍卒來這兒吃飯,無論是誰,一律免費贈送一桶冰鎮啤酒,其他人不行,咱們是老兵音樂燒烤吧,就得對老兵優待。”

“記住了。”賈有財滿口答應,作為一名退役的老兵,很支持秦懷道這麼做。

“朝廷計劃在太廟附近修建一座英雄紀念碑,你讓秦家莊那邊準備兩大車水泥,拇指粗,長五米的鐵條一百根,三天內備好。”

“明天一大早開了城門就讓人去傳信,不敢誤了少主大事。”

秦懷道點頭,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看到薛仁貴匆匆過來,迎上去問道:“薛大哥,怎麼了?”

“少主,宮裏來人,說宣您馬上進宮,還說範陽盧氏發生大火,沒事吧?”薛仁貴擔心地問道,顯然有所猜測。

“沒事,我去看看。”秦懷道心中早有準備,安慰一句離開。

來到門口,見來傳旨的是王德,快步迎上前,故作不解地問道:“王公公,這大晚上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盧府出事,聖上宣你進宮。”

“那快走吧,別讓聖上久等。”秦懷道說道,神情自若,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