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帶你去吃飯可好?

\`��蕭景懷回頭冷笑看著一旁的蕭景逸,嘴角勾著嘲諷的弧度,“三哥,你說我活著是不是已經是個奇跡,能活到現在,你覺得可是吃驚?”

蕭景逸本以為這件事就也就算到了頭,蕭景懷這次倒下,而他大可趁此機會將他踩在腳下,再也不會擔憂太子之位。

可千算萬算,竟然還是算漏了一件事。所以當他聽聞蕭景懷說起十多年前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如何也維持不下去。當年的事,是他眼睜睜看著蕭景懷的母親死在眼前,也是他眼睜睜看見蕭景懷怎樣被送出宮裏。

他跪在地上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景懷。因為知道這些年發生的所有事,所以他才會心中恐懼。一直以來,從蕭景懷回來那時候到現在,蕭景懷從來對此事都是隻字未提。

蕭景逸以為,他或許根本不曉得這一切都是誰做的。

可如今看來,這些事蕭景懷不僅知道,而且還知道得很清楚。他渾身仿若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僵硬而又冰冷,鑽進的冷鑽入心底,讓他不僅產生股股後怕......

夜半,等到皇宮趨於平靜,外麵的夜空被徹骨的寒風包裹,偌大的皇宮裏,隻有一排排昏黃的燈籠照亮。

孤寂。

寒冷。

蕭景懷從禦書房走了出來,門口陳淩風仍舊抱著長劍等著他,蘇公公早就被安置好了,而他則是負責守候他的主子。

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卻似乎什麼都明白。

蕭景懷沿著雕欄玉砌的長廊往前走,麵無表情,棱角分明的臉上猜不透情緒。

就如同他過去十幾年所遭受的一切,此刻黑暗而又看不見任何光明。

人生,他的人生,本就深陷與黑暗的沼澤,越陷越深,稍不留神就會摔落到無敵的深淵。經曆過最深的絕望,他早就不在乎這寒冷。

他是從死人堆裏撿回的一條命,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人活著,本就是苦難。他漆黑的眼如那漫漫黑夜長空,而那唯一的光亮,則是來自那個同樣淒慘的女人眼裏發出的倔強的光芒。

有了她,這輩子總算沒那麼難熬。

他走在前麵嘴角終於翹了起來,任憑寒風吹打,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冷意。每當想起她的時候,胸口是暖的,這就夠了。

·

蘇幕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足足昏睡了一整日。待到醒來的時候,她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昏睡一整日,她覺得全身酸痛,全身仿佛全身被車碾過一般,胳膊腿都抬不起來。更詭異的是,她身上的衣裳全都換了個遍。

蘇幕汐:......

到底哪裏不對勁,她怎麼也說不上來。她隻記得自己之前好像是中了藥,而之後便是......

她想起了那之前像夢一樣的經曆,不禁臉蛋一紅,她記得,那場夢裏的男人,似乎是蕭景懷。

......她看了看自己穿得好好的衣裳,嘴唇輕咬,總覺得哪裏奇怪,但卻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她垂頭打量著身上穿著的衣裳,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以至於她不得不多想。

門口守著的兩個宮女聽見了裏麵的動靜,探出腦袋一瞧,發現一直昏睡的蘇幕汐醒來,當即喜上眉梢,立馬跑去將這好消息告訴了她們的殿下。

蕭景懷此刻正書房和自己的幕僚議事,瞧見蘇幕汐門口的兩個宮女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眉頭一擰,雖然不快,但卻並沒有將人趕走。

他素來不拘小節,對待這些心腹絲毫不見外,於是便當著幕僚們對兩個宮女道:“怎麼了?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門口兩個宮女掩不住臉上的喜色,看了看蕭景懷,又看了看一旁的幾個男子,肚子裏的話一直在嘴邊打轉。

幾個幕僚見狀,邊是自覺告辭,不想蕭景懷卻覺得不必如此,於是便道:“大可不必,直接說就是了,沒什麼說不得。”

他如今一身蟒袍加身,一副莊嚴,那幾個幕僚不得不聽,於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兩名宮女聽聞他如此發話,這才敢將肚子裏的話說了出來,兩人興高采烈地告訴蕭景懷,那一直昏睡著的姑娘醒了。

兩人知道這女人已經是自家殿下的人,所以這心裏尤其的高興。總算瞧見殿下喜歡誰了,她們這心裏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但蕭景懷聽了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把玩著茶杯,挑著眉頭問道:“那可是問了些什麼?”

兩名宮女覺得奇怪,但卻也老實回答:“倒是未曾問起過。”

蕭景懷輕輕點頭,耳根微紅,不過卻又接著問道:“那,可是看起來有哪裏不舒服?”

兩名宮女搖頭,心底更奇怪了,既然這麼關心,那為什麼不過去瞧瞧?兩人這都是已經在一起了,還避諱什麼?

蕭景懷耳根的紅在蔓延,不過卻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兀自喝起了茶。兩名宮女對望,看得一頭霧水。

“帶她去吃點東西,宮殿裏好吃的各來一份。”蕭景懷放下茶杯,脫口而出這話。

兩個宮女卻滿是震驚,不解地瞧著他,“殿下,真的各來一份?”

那得擺上,好幾桌菜了吧。

一旁的幕僚都是聰明人,瞬間琢磨出味道來了,看來殿下口中的這個人很不一般呐,竟然讓殿下分寸大亂。於是紛紛也都抿唇笑了起來,看來這殿下,是真的遇上了難題。

不過這難題他們可幫不了,所以也不等蕭景懷發話,自覺告退,不再多留。蕭景懷被氣得夠嗆,可卻又不好發泄,隻能繃著臉對那兩個還沒明白過來的宮女道:“那我過去瞧瞧,你們就準備幾碟清淡的菜便是了。”

說著他便抬腳出了書房,朝著蘇幕汐的房間走了過去。

蘇幕汐此時已經穿好了衣裳,正在質問長歌到底發生了什麼,突然見一身黑色蟒袍的蕭景懷來了。

她這才閉了嘴,不過卻是一陣的懷疑地看著蕭景懷,“你,傷好了?”

蕭景懷看著她似乎麵色不錯,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笑著道:“的確是好了,你昏迷了這麼久,可是餓了?我帶你去吃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