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蘇幕汐,蕭景懷看向的竟然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父皇,舉國上下最為偉大而又耀眼的男人。誰也無法違抗他的命令,誰也無法反抗他的要求,他要誰死就死,他要誰生就誰生。
這就是他的父皇,他眼裏沒有任何情感,隻是在看見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異域女子時候,整個心都在下沉。
他的母親,曾經是他父皇最愛的女人,可是事到如今,他早就將她拋在了腦後,左擁右抱,一個換一個的寵。
女人於他始終不過是一件裝飾品,可有可無,更可以隨時更換。
皇帝被他那張帶著某個女人模樣的臉看得紮眼,不敢再看,底氣有些不足地挪開了視線,聲音低了下來,“你這麼看我做什麼!你這個逆子!”
蕭景懷最近被他罵著叫逆子已經習慣,也都根本不在乎這些,“父皇,兒臣前來不是為了胡鬧,而是為了拯救一個無辜的人。”
一旁的蕭景逸聽得覺得不快,便是冷哼起來,嘲諷地看向他,“什麼無辜,我說三弟,那王妃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你如何就是信她,而不是信我們?”
“你可別忘了,我們才是一家人。”三殿下蕭景逸若有所思地開口,心頭卻是好笑的。
他就不信,蕭景懷這次不栽跟頭。
可蕭景懷卻是道:“那你可就錯了三哥,人命關天,王妃如今身家也不少,沒必要去偷良妃娘娘的簪子。”
“哦?照你這麼說,你是很了解聖宣王妃?”蕭景逸摸著手裏的玉盞酒杯,輕飄飄道。
天知道這話多麼大的殺傷力,他現在可是曉得一件大事。眾人也隨著他這話,震驚地看向蕭景懷,這裏麵甚至還包括皇上。
一旁坐著從沒吭氣的小侯爺,微微蹙眉,暗道裏蘇幕汐那個女人被人給折騰冤枉,這件事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半步也挪不開步子,也不知留下來是為了做什麼。
這裏的人和事,他最好都不要去沾惹,可是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舍不得走。
他身旁的秦夫人早就察覺了不對勁,在桌子底下偷偷扯著他的衣袖,朝他使眼色,“玉兒,趕緊走,這事咱們不要去招惹。”
可是那裏曉得,小侯爺卻根本不聽,甚至仿佛沒聽見似的,讓她看得大為光火。
這都是什麼事!
蘇幕汐那個小賤人如今被良妃擺明了要修理,這件事她樂於見聞,本來她就看不慣這個女人,如今正好,有人修理她,多省事,還能去除一個生意對手。
要曉得如今金粉樓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這個小賤人,秦夫人心裏眼裏都恨極了這個女人。若是借著這件事讓她死了也常說是被怎樣,完全是好事。
比她自己親自動手要好得多。畢竟宮裏之前有傳言說要將金粉樓的貨都給退了,換成蘇幕汐的貨,雖然沒說是誰下的命令,但她能猜到,這人會是誰。
想來上次她去求良妃的事已經被她那可愛的妹妹知道了,她那可愛的妹妹,心狠手辣的,恨著良妃,如今就連姐姐也不放過,還要費盡心機斷了她的財路。
真是心狠,真是讓她寒心,姐妹一場,卻抵不過別人一句半句話。
她也是心累,若是想除掉蘇幕汐親自動手,被皇後知道了那定然關係又會更尷尬,現在倒是好,良妃直接出手,犯不著她和皇後去撕破臉。
小侯爺不知道自己母親是什麼意思,滿腦子想著的都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之前神色異常離開,根本沒有機會去偷簪子。所以這件事,他知道,蘇幕汐是被冤枉的。
隻是他不明白,七殿下是怎麼來的,來了以後又是為何要興師問罪。他雖懷疑過蘇幕汐和七殿下,但是並不知道,他一個沒來的人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而且,看他那模樣,似乎斷定蘇幕汐是被冤枉的,他怎麼知道是被冤枉了。難道,真的如三殿下所言,七殿下和蘇幕汐之間,真的有什麼.....
小侯爺心裏一陣曲折,目光遊離在大殿之上的每個人臉上,最後他最終看向了莫林菀,眼色沉沉。
莫林菀嘴角始終掛著幸災樂禍的淺笑,左右她有自己老爹保護,誰都不敢拿她如何,但好巧不巧,她如此模樣,正好被小侯爺看了個真真切切。
小侯爺討厭莫林菀,更是知道她的脾性,如今三殿下說莫林菀看見了蘇幕汐偷了簪子,他根本不信,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莫林菀做了什麼。莫林菀能做什麼?小侯爺合上眼想著那一幕幕的畫麵,越發厭惡起莫林菀來。
他本人紈絝但卻並不喜歡女人惡毒,如此惡毒城府深的女人,他敬而遠之,恨不得永遠不見。
大殿上的所有人心裏都在敲著算盤,很明顯蘇幕汐不過是沒有人撐腰的王妃,誰都可以安個罪名捏死她,但是如今大家都不敢,因為有蕭景懷頂著。蕭景懷如今敢在皇上麵前大鬧,而皇上竟然沒有讓人將他拿下,這就說明皇上對蕭景懷態度的不同。
已故所有人都在觀望,想著法子讓蕭景懷知難而退。
皇上沉著臉氣得臉色發青,覺得實在丟人,便決定將這裏閑雜人等都給趕出去。管事公公最是明白他的想法,將宮女們都要往外趕著離開,暗道再晚說不定都得砍了腦袋。
可哪裏曉得,蕭景懷卻是根本不懼怕蕭景逸這話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傷口,卻是反問一句:“三哥,涼州太守可是找到?”
蕭景逸聞言眼眸猛地緊縮,身子僵硬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坐在他對麵的蕭景懷。涼州太守,那個知道他秘密的人,應該死了才對!
可蕭景懷卻笑得肆意,陰惻惻看著他,“三哥,你聽聞我手下有個人找到了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就給帶回來了,你說,會不會就是他?”
蕭景逸額頭青筋直跳,猛拍著桌子起身,咬牙切齒一改之前形象,似乎馬上就要上前殺了蕭景懷似的。
蕭景懷如今倒是淡定了,瞧著他也不著急,慢慢吞吞道:“三個別急啊,你的人被我找到了你該高興才是,怎麼是這幅表情?”
涼州太守,那個知道為什麼蕭景懷去鎮壓叛軍遲遲沒有援軍的關鍵人物,蕭景逸這才發覺,對麵坐著的那個年輕的男子,他的弟弟,竟然心思縝密到如此恐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