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知母
在回醫館的路上，陸昭又見到了許多相互攙扶著前往醫館看病的百姓。
他們步履蹣跚的走著，在空蕩的大街上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而官府派出的衙役卻對此情此景視而不見，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捂著口鼻，滿眼嫌棄。
甚至還有人因為擋住了衙役的去路，而被衙役揮舞著棍棒驅趕，人命賤如此，天地誰得仁？
陸昭上前將他們扶起，引著他們來到醫館。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醫館門前的街道上已經坐滿了百姓，咳嗽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有好幾具屍體就這樣躺在那裏，沒人理會，也沒人在意。
陸昭進入堂內詢問情況，還是人手不足和藥品不足的問題。
齊老和韓老那邊也沒有消息，陸昭心情一下子低沉到了極點。
他來到後院，喚醒係統。
“既然係統可以提供西藥配方？為什麼不能給我提供中藥配方？”
陸昭問到。
“叮！”
“係統設定不容更改，請宿主另外提問。”
說白了，係統給出的一切，都是提前設定好的，並非因為陸昭的需要。
“可之前的幾次係統任務不都是因為我正需要嗎？”
“現在為什麼又不行了？”
陸昭還是不死心，繼續問到。
“係統會根據宿主如何成為神醫進行自我判定給出相應的有幫助的任務，並不是因為宿主需要。”
這一下，係統回答得很是清楚了。
“那我若是請求係統給出治療豬流感的中藥配方呢？”
“叮！”
“宿主請求無效！”
係統無情冰涼的聲音徹底斷絕了陸昭的希望。
“cao！”
這係統幸好不是一個實物，若是類似手機一樣的東西話，此刻肯定已經被大卸八塊。
係統此次沒有給出任務，也不理會陸昭的請求，顯然是想讓陸昭自己去度過此次難關。
這似乎也算是培養他成為神醫的條件。
但問題在於，眼下情況越來越糟糕，若陸昭還不能掌控局麵，繼續下去，整個蘇州城遲早要完蛋。
這讓陸昭一度喪失了想要成為神醫的信心。
可他轉眼又想到常小川。
想到剛才自己跟顧嗣縉說的話。
若是自己都放棄了，試問這城裏還有誰能夠拯救這些無辜的百姓？
陸昭一念及此，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既然係統無法給出答案，那他就自己來尋找答案！
來到齊老與韓老正在研究中藥配方的房間，此刻房內藥味彌漫，若不是陸昭早有準備，隻怕要被嗆得掉頭就走。
借著屋內的燈光，陸昭看到二老仍在配製藥方，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如何了？”
陸昭上前問到。
聞聲，二老抬頭見得陸昭前來，當即把目前的情況說了。
陸昭之前就跟二老解釋過，此次瘟疫破壞的乃是人的呼吸係統，從口鼻到呼吸道，再到肺部，輕者呼吸道感染，呼吸困難，重者出現肺炎，肺實變，導致肺功能徹底衰竭而死。
搞清楚了病理，二老自然更容易找到相應的藥物配出解毒配方。
但是讓二老與陸昭都沒想到的是，盡管他們選用的藥材藥性都比較溫和，而且相互搭配也沒有其他副作用，對相關的呼吸疾病也能起到一些效果，但就是不能徹底的解除瘟疫對人體的傷害。
換句話說，他們之前配製出的解藥的確能夠治療瘟疫對人體的損傷，但無法殺死瘟疫，瘟疫仍舊停留在人體內，隻要藥效一過，人體繼續被瘟疫所破壞，之前的病症又再度顯現出來。
“那你們試過用更猛烈的藥嗎？”
陸昭問到。
誰知二老聞言，皆是一歎。
“昨日試過了，但喝過藥之後，病人直接死了。”
韓老說話時，手中的動作也沒停下，仍在不斷的篩選藥材。
病人死在眼前這種事，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對他們而言，已經不是新鮮事，而且他們也早已練就了菩薩手段，閻王心腸。
所以對這種事，他們除了一聲歎息外，並無更多的表情。
“我看看藥方。”
陸昭將桌子上排列好的幾張正在試驗的藥方全都拿了起來。
已經對《藥草大全》倒背如流的他，目光掃過藥方上的藥材後，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各種藥材的藥性，沒有任何偏差。
一張一張的瀏覽，每一種藥材的藥性都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
“為何一定要加這一味藥？”
陸昭看完，最終指著每一張藥方上都出現過的一味藥問到。
“知母？知母又清熱瀉火之效，配以荊芥，正能緩解肺熱燥咳之病，有何不妥？”
齊老問到。
聞聲，陸昭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再度仔細看了看手中的藥方。
“若是將知母拿掉，這些藥方依然有治療肺熱的功效，不是嗎？”
陸昭抬起頭看著二老問到。
兩人聞聲一怔，急忙也都湊了過來，將陸昭手中的藥方拿了去，接著仔細研究起來。
半晌後。
“可若少了知母，無論藥性還是藥效，都將會有很大的差別。”
韓老反駁道。
“可知母畢竟屬於寒性草藥，而此次瘟疫不止能夠讓人肺炎肺變，呼吸衰竭，還能讓人脾胃虛寒，高燒不退。”
“若用知母，雖能抑製瘟疫對呼吸係統的損傷，但同時也會讓人體脾胃進一步虛寒，再加上時值冬日，內外兼寒，人體免疫自然而然垂直下降，瘟疫自然去而複返。”
陸昭話音落下，二老頓時一怔。
“難道說，我們便是因為加了知母在其中，所以才導致數次失敗？”
齊老不敢相信，因為他始終堅信知母的藥效對此次瘟疫是有作用的。
“不可能，知母的藥效主治肺熱，若是拿掉，整副藥的藥性就會大不如前。”
韓老也表示反對。
可陸昭卻是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我們換一味與知母相同藥效的藥試一試？”
陸昭試探性的問到。
二老聞言，當即皺眉，但最終還是同意了下來。
“就這一張吧，將其中知母換成生地，試一試。”
陸昭拿起一張藥方道。
這一張是陸昭最滿意的藥方，雖不一定能夠徹底治療豬流感，但至少也應該能起到緩解的作用。